第19章 熟悉狼群
一路上我拖著刀角鹿回到了領地,到最後我只能看到遠處幾個黑點兒了,這群狼根本不等我。
當我踏進領地的時候我已經完全虛脫了,全身大汗淋漓。要知道這頭刀角鹿雖然不大,但是體重肯定有一百斤以上。因為厭惡屍體,我也沒有扛在肩膀上,就這樣拽著鹿的前腿走了兩公里。
我撲倒在地,仰面朝天,大口大口喘氣。我看見狼王走過去,銜起鹿的一條腿就往自己的窩那邊拖,其他狼並沒有什麼動作,我也只好作罷。畢竟狼群里的規矩還是蠻森嚴的,最好不招惹這幫兇殘的畜生。
狼王把刀角鹿放在靠牆的一塊沙坑裡,然後走進左側的一口山洞,隨後,有兩隻狼一同從洞里走了出來。
另一匹狼身下垂著一個大肚子,看來也是懷了身孕。難道最近都是狼的分娩期嗎?
這匹母狼的背部有幾塊明顯的黑色斑點,不知道是基因決定還是後天造成的,這幾塊斑雖然不自然,但是有一種新鮮的美感。
花斑隨著狼王來到沙坑,感激地點了一下頭,然後慢慢趴在地上,開始用食。
花斑看起來年齡應該很大了,胸前和尾巴的毛髮都很不平滑,而且身上到處都能看到傷疤,應該是馳騁草原多年的老狼了。狼群里很多狼都對她很尊敬,說不定有誰就是她的孩子呢。
花斑扯開鹿的肚子,咬開那一層皮肉,鹿的腸子和內臟一股腦全都湧出來了。我看的胃裡直翻滾,已經在作嘔,又看到她貪婪地食用這些噁心的內臟,我幾乎已經嘔吐,但是由於很久沒進食,我的嘴和喉嚨里全都是酸水兒。
我下意識地捂住嘴,這一異樣的舉動引起了其他狼的休息。我突然感覺自己被目光包圍,連忙把胃酸吞了回去,又假裝面不改色。
我現在只求花斑快些吃完,並且留一些肉給我。看著她吃的滿頭是血,津津有味,不得不吐槽狼的吃相是真的醜陋。
狼吞虎咽說的就是這樣吧。她側著頭,用嘴邊的一排牙齒咬住肉,眼睛眯成一條縫,用兩隻爪子按住鹿腹,用力把肉從鹿身上扯下來。
真是沒眼看。
可是花斑幾乎要吃完鹿的整個後半身才作罷,懷孕的母狼有這麼強的食慾嗎?小青當時也只是吃了三塊月餅而已,差太多了吧?
我在想,她吃后,是不是應該輪到我們了?我嘗試站起身,向死鹿的方向邁了一步。
狼群中有幾起狼扭頭看我。
你們不吃嗎?
我又走了幾步。
其中黑條已經注意到了我的意圖,眯著眼睛觀察我的行動。
要不,還是算了吧,其他狼都不去吃,我作為等級最低的,又怎麼好意思去呢?
可是,真的好餓啊。
我看著黑條,和它對視著,用手指了指死鹿。黑條立起耳朵,抬起尾巴在上方搖了一圈表示不行。
為什麼不行?
哦,我突然想出一個可以說服我自己的理由。這隻鹿只是捕捉給花斑吃的,因為她懷孕不方便捕獵,但營養又不能差,所以狼王會親自帶狼去捕獵。而如果是狼群去捕食的話,就會直接在野外解決掉,而不是搬運到領地里來了。
我只好重新坐下來,眼睛時不時地瞥一眼死鹿。我發現花斑好像在看我,我正過臉,她卻又好似看向別處。
哪裡也不能去。
什麼也不能吃。
任何也不能做。
我都有點後悔來到狼群了。
我想吃蘆米。
我想喝湖水。
我想鑿攀點。
好餓好渴好無聊。
我曾經幻想如果有一天我不用上班,只是躺在床上,百無聊賴,沒有工作,沒有壓力,多好。
而我現在確實就是這樣,沒有任何人催我工作,催我結婚,我沒有任何生活壓力。可是當我真的無事可做時,就好像丟失了什麼。
是丟失了責任。
不努力工作,賺不到錢,就會沒有食物,無法生存。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當人真正閑下來的時候,又想去找一些事情做,真的是很矛盾。
突然發覺,為了生活奔波,多好。
在領地里,好像不會被約束行動。狼群里只要不擅自出入領地,是可以隨意轉一轉的。
為了能夠更順利地融入狼群,我也得四處走一走,熟悉一下領地,讓領地各處都散布我的氣味兒。我也得讓狼們多看一看我,知道我也是這個群體的,雖然我才來了一天。
我發現草原狼的領地還是很大的。從我視線所及的這邊,也就是沙地和草原明顯的分界線開始算起,一直延伸到了很遠的草原上,那裡有一隻動物的骨骼,看起來像牛。因為我再向那邊走,狼們就開始關照我了。
這兩邊距離大概會有一公里左右。
而從峭壁根部算起,會一直延伸到一堆亂石那裡,領地面積對於只有十一隻狼來說,算得上很大了。
然後我得熟悉一下我的同胞們。要是說怎麼分辨它們的雌雄嘛,肯定是用最老套的辦法,那就是看它們的下身,和狗是很像的,可以輕易分辨出來。因為有的狼趴在地上休息,觀察它們還花了一點時間。這也成了一個打發時間的樂趣。
最後,我匯總一下我所在的這片飛狼群。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狼王竟然是一匹母狼,但是她胸前的灰白色鬃毛和那霸氣的統帥風範讓她看起來就像一位將軍。
然後其他的母狼中,除了那明顯的花斑之外,有我已經打過交道的黑條。還有就是一直沉默著的三匹狼,我最喜歡給動物們取一些名字,叫起來讓我覺得親切。這幾匹母狼看起來都沒有黑條那麼凶,所以我給她們取的名字也很溫柔,比如有一隻長得很小的狼,我就叫做了豆豆,另外兩匹我也分別叫做加加和鈴鐺。
別問我為什麼,因為好聽。
像給狗取名一樣。
而公狼似乎每一匹都很有特點,除了斷尾和裂耳,我還見到了一匹壞掉了一隻眼的狼,我叫他獨眼。一匹鼻尖是白色的狼,我叫他銀鼻。然後最讓我驚訝的是一匹斷了一條腿的狼,我以為這種狼會需要被照顧,但後來我發現,他跑起來其實並沒有任何不便。他叫三腳。
公狼看起來身上多少掛了彩,也很符合雄性的氣質。在戰場上廝殺搏鬥,都會挂彩。
這樣一來,我就已經可以分辨出哪匹是哪一匹了。有了名字,我就可以更親近它們。不然我和狼之間,總會隔著一個種族的隔閡。
雖然我想和它們親近,可是這幫畜生真的不願意。
裂耳那個刺頭又來煩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