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狼醫
當我們成功地捍衛住了自己的食物的同時,自己卻是受到了重創。狼王、斷尾和銀鼻後背都掉了皮毛,露出了鮮紅的血肉,獨眼和豆豆的爪子掉了指甲,黑條的額頭被抓破了。裂耳相當慘烈,頭上的皮毛被扯開了一大塊,掛在額頭上向下墜下,鮮血已經順勢流淌,蒙蔽了眼睛,它的胸部也被抓出密密麻麻的抓痕,後腿也掉了肉。
我作為被保護且毫髮無傷的一員,現在總不能待在原地發獃吧,我也得做點兒什麼。
狼群們已經開始聚到一起進食,但是我覺得我沒有資格一起。因為刀角鹿不是我捕的,鬣狗搶食時我也沒起作用。
裂耳雖然疼的要命,但是還是為了生存,來到了鹿的殘肢前,以食物的安慰代替悲痛。
這麼痛,我應該可以幫忙緩解一下。
我突然想到一種可以止血止痛的草!
對!烏頭草!
在狼群圍成一圈進食的時候,我悄然離開,往最近的一面峭壁跑去。
烏頭草,我只在峭壁上見到過,一種奇特的草藥,可以迅速止痛,甚至可以麻痹神經。
如果抹在狼們的傷口處,一定就可以緩解疼痛的。
我為了能夠找到方向,順著河流一路向下遊走去。途中我看到了對面的那片窪地,裡面黑壓壓地長著成片的蘆米草,只可惜我無法橫渡這幾米寬的大河,不然有蘆米吃,我就可以不去吃鹿肉了。
來到了湖邊,那裡由木屋燒成的灰燼依舊還在。我嘆了一口氣,連忙跑到我開鑿攀點的地方,那裡的烏頭草還是蠻多的。
我找到那些大小不一、參差不齊的攀點,小心翼翼地向上爬去,然後將手能及的烏頭草全部摘到了手裡。查了一查,總共摘到了四顆烏頭草,有一顆上面沒有花,毫無價值。其餘三顆烏頭草上都綴滿了紫色的花朵,足夠我們用兩次的了。
但是畢竟這種草離了土壤很快就會死掉,如果能夠把花兒製成葯保存起來就好了。
抱著三顆烏頭草,我開始沿著河往領地走。待我回到了狼群捕獵的地方時,狼群們已經散去了,徒留刀角鹿的一身殘骨。
我走近了,仔細觀察了一下鹿骨,我驚奇地發現,這殘骨之上竟然沒有一絲血肉!是完完全全的一架骨頭!
包括頭顱,包括肋骨,包括腿骨!沒有任何一根骨頭上殘留著肉絲或者血絲!貪婪的狼沒有放過任何一處可以食用的部分!甚至連一些軟骨都嚼碎了。
天哪,這就是大自然中的「吃」。「吃」在中國文化里可謂博大精深,多種多樣的「吃」都沒有離開「享受」,但是大自然中的「吃」,顯得是多麼難能可貴。需要費盡心思去捕食,還要竭盡全力去護食,最後還得迅速、乾淨地讓自己吃掉最大化的食物量。這讓我不得不想到日常浪費食物的人們,真的,太可恥了。「吃」明明是這麼難得的一件事,人類卻在「吃」上大肆揮霍,簡直就是對食物的不尊重與鄙棄!
一邊感嘆著,但又不得不趕快回到領地。誰知道這片草原的夜晚會發生什麼鬼事情。
一路小跑回了領地,發現狼群們已經各自趴在窩裡,在梳理自己的毛髮了。一些受傷慘重的狼,比如後背受傷的黑條,就拜託著豆豆幫她清理傷口處的細菌,而豆豆也是相當認真地舔舐黑條的傷口。
裂耳頭頂的皮毛還在垂著。有幾隻狼圍在他身邊想好心幫他,但是裂耳卻強忍著疼痛,認為自己不需要照顧。
還真是一匹要強的狼呢,甚至有點兒逞能。
我摘下一朵烏頭草的花,在想怎麼給狼們上藥。
對了,我可以把烏頭草嚼碎,然後塗抹在傷口處。狼都是互相用舌頭清理傷口的,我的口腔內和狼應該差不多吧,不會有太多細菌的。
於是我把花朵塞進嘴裡,努力咀嚼,然後把嚼碎的烏頭草吐到手心裡,向裂耳走去。
裂耳瞥了我一眼,沒有正眼看我。
「這是很好用的草藥,可以鎮痛的。」我像是說給自己聽,因為狼也不懂我的語言。但是裂耳還是很老實地待在原地,沒有對我反抗。
「這就對了嘛。」我把嚼碎的烏頭草緩緩攤開,塗抹在裂耳額頭的血肉上。真的破了好大一塊,看得我心驚肉跳的。剛給裂耳上藥的時候,他不禁抖了一下,應該是太蜇了。我把垂下的皮毛蓋在傷口上,以防沙塵感染。很快,草烏就起了藥效,裂耳緊皺的雙眼漸漸舒展開了。
見行之有效,我趕快多嚼了幾朵烏頭草,因為我的嘴也已經快麻木了。這種草藥本身就是靠麻痹神經來鎮痛的,我也不敢多嚼多吃,過多的麻痹可是會對心臟造成損傷的。
嚼碎了一大攤烏頭草,我把他們分別給每一匹受了傷的狼都塗抹上,讓他們少些疼痛。
狼們在上了葯之後,漸漸地感覺傷口不再疼痛了,都以一種驚奇的眼神看著我,我也以微笑回應。我知道它們可以懂得微笑的含義。
忙完這一切,我有點睏倦了,畢竟這和熬夜工作沒什麼兩樣。比起夜之精靈狼來說,我還是一個習慣在白天行動的人啊。我回到了我的沙坑,驚喜地發現了裡面放了一塊鹿肝!
天哪,這幫狼,太夠意思了吧?
它們並沒有因為我臨陣走掉而沒給我留食物,反而是幫我帶回了領地。它們是真真正正地把我當成了狼的一員。
但是內臟什麼的,生吃就真的太難以下咽了。我把鹿肝保存好,準備美美地睡一覺,明天一早找一個偏僻一點的地方點把火,烤一烤鹿肝再吃。
什麼?問我為什麼要找一個偏僻的地方?
小青夫婦曾經的反應提醒我:如果我不想被狼群咬死的話,就不要在領地里放火!因為狼害怕火和濃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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