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父女決裂(上)

第六十八章 父女決裂(上)

第六十八章父女決裂(上)

司憲得知司天晴私下一直跟蔣翊偷偷來往,甚至珠胎暗結,又氣又怒,把蔣翊痛罵一頓,當即要去找他算賬。

顏佑真攔住他,說:「事已至此,找他有什麼用,你這樣大張旗鼓的,傳揚開來,還不是叫人看笑話。現在的問題是晴兒肚子里的孩子,這個孽障,自小聰明懂事識大體,誰知在這上頭犯了糊塗!」

司憲罵道:「都是姓蔣的不安好心,晴兒一個少不更事的女兒家,如何禁得住他的甜言蜜語!也怪我,在晉原城一時心軟,沒有把這姓蔣的打出門去,才給了他可趁之機,這回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司憲拿著一瓶丹藥去找司天晴,要她把孩子拿掉。

司天晴無聲流淚,一個勁地搖頭。

顏佑真握著她的手勸道:「聽爹娘的話,蔣仲宣絕非良人,你還是跟他斷了吧。長痛不如短痛,這丹藥是你爹特地找人買的,服下后只有一點痛,就當生了一場病,別怕,娘會一直陪著你的。」

司天晴撲在顏佑真懷裡,哭得滿臉是淚,可憐兮兮看著她:「娘,我不要,我不要!」

顏佑真是女人,知道拿掉孩子對一個女人來說,不只是身體上的傷害,心理上更是一種摧殘,終究是心疼女兒,抱著她唉聲嘆氣。

司憲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抱成一團的母女,硬起心腸說:「這個孩子必須拿掉,不然就是害了你一生。」倒出丹藥,遞給司天晴,逼她服下去。

司天晴怔怔看著那顆丹藥,忽然打了個寒顫,啪的一聲打掉那顆丹藥,並將之踩在腳下,碾成齏粉。

司憲氣得臉色鐵青,作勢要打她。

司天晴也不躲避,木著臉站在那兒讓他打。

司憲頹然放下手,冷聲道:「從現在起,你哪兒也不許去,一直在屋裡待著,什麼時候拿掉孩子什麼時候出門。」拂袖而去。

顏佑真摸了摸司天晴的頭,嘆道:「別怪你爹狠心,他都是為你好。以溟劍宗的野心,日後和靈飛派遲早有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到時你夾在中間如何自處?還有蔣翊那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娘在背後道人長短,別說你爹不喜歡他,就是娘對他也生不出好感來,感覺他這個人像是帶了個面具,叫人摸不清他到底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司天晴哽咽道:「他對別人怎樣我不知道,對女兒卻是真情實意,女兒不傻,能感覺到他是真心喜歡我的,幸運的是我也喜歡他。大家日常閑話,不總是感嘆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嗎,為何硬要拆散我們呢?」

顏佑真聽的直搖頭,問她:「那你是要有情郎還是要爹娘?」

司天晴默默流淚,低頭不語。

顏佑真拍了拍她說:「你好好想想,這段時間就別出去了,我會對外說你在閉關修鍊。」親手設下法陣,將她關在屋內,以防她偷跑出去見蔣翊。

司天晴麻木地躺在床上,眼淚順著眼角不停往下流淌,徹夜未眠,哭得眼睛都腫了。

第二天司憲又來了,這次他準備了好幾粒丹藥,決定惡人做到底,威逼她說:「你要是不把這個孽種拿掉,以後就別想重見天日!」

司天晴表面溫柔似水,內心實則自有主見,聽司憲罵肚子里孩子是孽種,不由得激起了反叛之心,咬牙道:「我不,這是我的孩子,我要保護他!」推開司憲,掉頭就往門外跑。

司憲氣急敗壞追上去,見家中下人全都看稀奇似的看著他,這才記起身份,忙緩下腳步,吩咐下人:「攔住小姐,不許她出去!」

司天晴剛跑到大門口,便被顏佑真捉了回來,其實她就算跑出了梧桐苑,也跑不出靈飛派。司天晴鬧了這麼一場,司家下人全都躲在一旁竊竊私語,不知出了什麼事,一向疼愛女兒的家主夫人竟是要將她關起來。

只要是正常人,都不能忍受失去自由,何況還要失去孩子,司天晴無法,只好買通伺候她的侍女,給蔣翊發了一封傳訊符。

蔣翊得知司憲竟然逼司天晴拿掉他的孩子,二話不說單槍匹馬闖進了靈飛派,嚇得值守山門的小弟子忙不迭跑來稟報顧衍。顧衍攔住蔣翊,見他沉著張臉,似乎來者不善,冷聲問:「觀塵君,你擅闖靈飛派,所為何事?」

蔣翊對他行了一禮,客客氣氣說:「顧掌門,你放心,我這次來,不為公事,純是個人私事,一時情急,還望海涵。」

顧衍亦聽說了司天晴被關的事,兒女私情,他不好插手,側身讓到一邊。

蔣翊徑直來到梧桐苑,求見司憲。司憲現在最討厭的就是蔣翊,若不是因為他,家裡也不會鬧成這樣,怒道:「他還敢來見我?來人,把他打出去,以後再不許登司家的門!」

蔣翊這次來,根本沒想過單憑言語就能打動司憲,也不客氣,當即把司家護衛打的落花流水,硬闖進了梧桐苑,抓住一個侍女,問清楚司天晴在哪兒,徑直來到房門前,祭出照青劍,硬生生把門口法陣破了。

法陣一破,司天晴推開房門跑出來,一把抱住他,驚喜不已,「仲宣,你來了!」

蔣翊心疼地看著她,「晴兒,你受委屈了!」

司天晴聽到他的安慰,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蔣翊擁著她便往外走。

這時司憲和顏佑真趕到。司憲見到蔣翊竟然想帶走司天晴,暴跳如雷,「豎子爾敢!」

蔣翊朝兩人行了個大禮,「司長老,夫人,在下對令嬡傾心已久,還望成全!」

司憲脫口而出:「休想!」

蔣翊根本不理他的拒絕,看向顏佑真說:「夫人,但凡是個男人,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孩子沒了,我先帶走晴兒,回頭再向二老請罪。」

顏佑真哀嘆一聲,鬧到這個地步,她早就心軟妥協了,因此撇過頭去,沒有阻攔。

司天晴心裡想的是她先跟蔣翊走,回頭等生下孩子,父母氣消了,再回來便是,因此緊緊跟著蔣翊,決意要離開。

司憲看著司天晴的目光既憤怒又傷心,指著蔣翊說:「你以為他是什麼良人嗎?你別被他巧言令色騙了,他跟景雍是同一類人,有其師必有其徒,都是野心勃勃自私自利之輩,你跟著他,絕沒有好下場!」

這時的司天晴如何聽得進去,低著頭不說話,攥著蔣翊的手一直沒有放開,離去的態度十分堅決。

司憲失望之極,撂下狠話說:「你今天要是敢離開這個門,以後就再也不要回來,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司天晴聽父親竟是要與她決裂,眼淚嘩的一下流下來,甩開蔣翊的手,情不自禁喊了聲:「爹!」

司憲露出希冀的神情,朝她伸出手,「晴兒乖,隨爹回去。」

蔣翊神情緊張看著她,生怕她選擇父母,放棄自己和孩子,雙拳不知覺緊握,手心都出汗了。

司天晴獃獃站在那裡,良久未動,忽然朝司憲跪下來,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爹娘,請恕女兒不孝!」捂著嘴淚流滿面跑出了梧桐苑。

司憲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伸出的手無力地垂下來。

蔣翊鬆了口氣,忙追了上去。

蔣翊大鬧梧桐苑,將司天晴帶走了,此事很快傳遍整個靈飛派,大家私底下議論紛紛。錢佩忍不住給鍾令儀發了個傳訊符,說起此事,字裡行間讓她勸司天晴回來。鍾令儀接到傳訊符時,正在長洛城城主府做客,一時沒顧得上拆閱。

無雙城被圍,她想多籌措些丹藥法器送過去,無奈自己一窮二白,重修太微宮都是到處東挪西湊,還只能修繕主殿,根本拿不出多餘錢財。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只好把主意打到長洛城城主朱全身上。鍾理還在時,朱全就是上鄴城城主,為人謹慎圓滑,後來太微宮覆滅,上鄴城改名長洛城,他依然是長洛城城主,被人嘲諷兩姓家奴也不在乎,穩穩坐著他的城主之位,並將長洛城打理的日益繁盛。

鍾令儀和景白找上門時,朱全心裡咯噔一聲,知道准沒好事,面上卻是客客氣氣把他們請進城主府,奉上靈果靈茶招待。不等鍾令儀道明來意,他主動提起鍾理,又說起長洛城的扶蘇園,說自己每年牡丹花開時都去緬懷故人,以示自己不是背主忘恩之人。

鍾令儀說:「朱城主有心了。我記得小時候你來太微宮時,我還捉弄過你,覺得你帽子特別,故意把酒水灑在你身上,趁你整理儀容時,偷偷把帽子藏起來,玩夠了才裝作找到了,把帽子還給你。」

朱全笑道:「我也記得這事,當時還納悶,怎麼好好的帽子突然不見了,今天算是解開謎題了,原來竟是鍾姑娘從中搗鬼。」

大家說起往事,彼此感覺拉近不少,鍾令儀趁氣氛正好,說:「朱城主,這次我不請自來,是因為重修太微宮手頭緊湊,想請你接濟一二。」

這個理由甩出來,朱全若是還顧念舊主,就不得不幫這個忙,沉吟道:「不知鍾姑娘要多少?」

鍾令儀隨口道:「自然是多多益善,沒有十萬靈石,五萬也可以。」

朱全聽到這個數目,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為難道:「鍾姑娘,我只是管理著城主府,城主府靈石庫又不是我的!」心裡罵道十萬靈石,真敢張口,城主府靈石庫都不一定有十萬靈石!

鍾令儀打量著眼前這座寬敞華麗的建築說:「朱城主執掌城主府有四五十年了吧?想必私囊頗豐?人人都知道朱城主最擅理財,何必跟我這個毀家滅門之人哭窮呢!」

朱全人老成精,無論鍾令儀怎麼說只肯出五千靈石,還哭喪著臉說是他全部家財了。

鍾令儀顧念舊情,不好翻臉,想到如今丹藥法器漲價漲得厲害,五千靈石夠買什麼,不由得滿心失望。

景白祭出斬霜劍,坐在那裡慢慢擦拭,淡淡說:「朱城主,我是溟劍宗弟子,你說我要是萬一失手傷了你,極意觀敢不敢找我算賬?」

朱全心都在滴血,最後掏了一萬靈石,總算把這兩尊瘟神送走了。

鍾令儀成功拿到靈石,出了城主府,這才有空拆閱錢佩的傳訊符,看到司天晴竟然跟蔣翊走了,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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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漫太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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