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羅依依是凌信誠的剋星

羅依依忽然用力掙開他，冷漠地道：「應該是我想要問你，你還要演到什麼時候？」

凌信誠的肩膀在蒼白的霧氣中輕輕顫動起來，濕亮的眼睛里忽然瀰漫出撕心裂肺的絕望。他突然不說話了，像根木樁一樣，獃獃地站著。

羅依依貝齒輕咬，想要推開他逃走，眼角餘光卻掃到，浴室的玻璃門上映出一個亭亭玉立的身影，有人在門外。

想也不想的，她忽然上前一步，在他沒有任何動作的時候，變得異常主動起來。

凌信誠低下頭，看到。

目光冷冷的，嘴角帶著一絲捉摸不透的微笑。

凌信誠吃驚，不解地望著她。

羅依依又上前了一步，主動蹭在他的懷裡，她的目光迎住他的，有些不懷好意。

凌信誠的眼神顫了顫，他猛地抓住羅依依的雙手，往背後一圈，將她緊緊地抱進懷裡。

羅依依本來打算故意做出和凌信誠親熱的樣子，好刺激一下外面的童婉婷，沒成想對方反倒真的欺上身來，眼下，她的雙手被他緊緊束縛在身後，濕透的身體緊緊貼著他剛毅的身軀，羅依依可恥的發現，自己的臉竟然燒了起來。

凌信誠低頭，近距離注視著她的眼睛，在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重疊的時候，他的眼眸深處跳躍起狼狽的火焰。

他粗啞地道：「你是愛我的，依依。」

「沒有！！！」她鼓動著身軀，忍不住開始反抗。

「說謊。」他用雙臂緊緊地箍住她，自信地笑出聲來：「你一定會愛上我。你有愛我的本能。」

——

凌信誠永遠都記得，第一次注意到羅依依的時候，是在幼兒園的拔河比賽上，他和她被分在同一個隊伍，他在羅依依的前面用力拽繩子的時候，羅依依那雙小手抓不住晃動的繩子，卻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衣服，最後扒拉下來，又拽住了他的褲子。

然後，他的褲子就被羅依依當眾無情地拽了下來。這是凌信誠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屈辱，雖然彼時年紀尚小，年幼的他在那一刻還是感覺到很丟臉，哇的大哭起來。

很快有女老師跑過來幫他提上了褲子，所有的小盆友都看著他笑，羅依依也在笑。

那是一個日光荼蘼的午後，明媚的驕陽絲絲縷縷經過柳樹曬下來，春天的風帶著特有的清冷和花草香吹過來。

凌信誠張大嘴巴，仰天大哭，羅依依在一旁吐舌頭，扮鬼臉。

他們兩家是鄰居，凌信誠爸爸所在的天誠製藥公司是羅氏集團旗下的子公司，『胖四眼』是羅依依賜予他的綽號，伴隨他度過了整個幼兒園和小學。那時候的凌信誠又矮又胖，在同齡人當中算是個子偏低的，羅依依雖然小他幾個月，個子卻高出他一個頭。他自然成為了她取笑的對象，再加上，他那時視力不好，帶著一副圓乎乎的大眼鏡，在高傲如公主的羅依依看來，自然是又蠢又笨。

凌信誠一度見到羅依依這個瘟神，周末了也堅決不出門不站在陽台上。在凌信誠的眼中，羅依依，自私，高傲，任性，野蠻。

可是，上了中學以後，局勢發生了驚天逆轉。

凌信誠迅速拔高，很快高出了羅依依一大截。

羅依依永遠都記得，初三那一年，凌信誠站在講台上的時候，燦爛的朝陽從教室的大窗戶照進來，照在他的白色襯衫上，他高瘦且白，有一股飛揚的神采，隱隱的驕傲。

如果當時有人把這一幕拍下來的話，羅依依張大嘴巴的表情一定是非常滑稽的。

凌信誠平日里不愛說話，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卻老有女生湊過去跟他閑聊，而他的薄唇邊似乎總有一條淡淡的紋路，顯得桀驁不馴、旁若無人。

上了高中以後，凌信誠更是多了一份凌駕於眾人之上的英俊，讓人過目難忘。羅依依一度覺得，再也沒有比凌信誠更好看的男生了。

他依舊孤高冷酷，依舊不喜說話，沉沉悶悶的一個人，卻總能招來一堆女孩子趨之若鶩，他的跟班越來越多，學校里的、社會上的。童婉婷就是其中一個，她性格溫柔，聲音甜美，凌信誠對她似乎也跟對其他女生不一樣，至少他面對她時明亮溫暖的笑容，羅依依從來沒有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