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壯士一去不復還
「小朔朔,我得回家了。」宋妧靠在沙發上,懷裡有個抱枕,小臉抵在上面,一雙明眸水汪汪卻又很嬌憨,她盯著顧朔,隱約帶了些哽咽,「再不回家家,爸比媽咪會以為我很貪玩,不喜歡我的。」
顧朔被自己的口水給噎住,從他認識宋妧到現在,這是第一次見到宋妧撒嬌。
「小妧妧你沒事兒吧?」他有些不安地抬手在宋妧眼前揮了揮。
不是吧,喝飲料也會醉?
正當顧朔眉頭緊鎖的時候,宋妧一頭扎過來靠在他肩上,小手把嘴捂得緊緊的,「我想吐……」
不能在這裡吐!
附近有這麼多人!
他們會看小妧妧笑話的!
可要是抱著小妧妧去洗手間,旁人只怕是會誤會他和小妧妧的關係。
顧朔抿唇,向來溫和的眼神被陰霾充斥,小妧妧只當他是朋友,而且楚倩還在場,萬一她藉此事發作,後果難料。
「唔、憨憨。」眼前突然出現一張放大的俊臉,宋妧擺正小臉,小嘴噘著,「好濃的酒味,未成年人禁止飲酒,憨憨你不知道嗎?也對,要是知道,你就不叫憨憨了。」
一會兒不注意她,她就喝成了這樣。
秦昱辭既無奈又心疼,上一次醉酒,她吐了好幾次,最後臉色煞白。
他繞到後面準備抱她上樓,豈料宋妧自己轉過身張開了雙臂,「我要抱抱。」
「嗯,抱抱。」雙手穿過她的胳膊下方,像抱孩子一樣抱在懷裡,她就像一隻樹袋熊,把他當成了樹榦,牢牢地抱著。
顧朔什麼話也沒說,直到秦昱辭抱著宋妧進了房間,他才鬆開手裡的杯子,杯子在掌心留下的印記,太深了。
一回頭,發現楚倩似笑非笑地看著這邊,他起身,冷著臉徑直走過去。
慢慢地,楚倩不再搖晃酒杯,「酒能解愁。」
「借酒消愁愁更愁。」顧朔從服務生手裡拿了一杯果汁,一口喝掉大半,「我本沒有愁,都是因為你在。」
楚倩失笑,紅唇揚起魅惑的弧度,她湊近顧朔的耳邊,「你剛才的猶豫……我都看見了,你喜歡她……」
「如果不喜歡,怎麼做得了朋友?」大概是楚倩嘴裡的酒味太重,顧朔心裡的火一下就涌了上來,空掉的杯子被重重地放到旁邊,他頭也不回地去了洗手間。
楚倩站在原地,不緊不慢晃動著杯中的紅酒,她垂眸輕笑,眼底倒映出一片紅色。
她還以為顧朔經歷那件事之後,會對女人失去興趣,看來是她多慮了。
房間里……
「茶好苦,我不想喝~」某個醉得一塌糊塗的人可憐得都快哭出來了。
被她抱著胳膊的人卻是一臉正色,「茶能解酒,只要你喝了這一杯,下周也不給你布置作業。」
就算是醉了,一聽作業二字,宋妧還是會忍不住頭疼,她捂著額頭倒在沙發上,「再加一周我就喝。」
聽見這一句,秦昱辭有點懷疑她是在裝醉。
不過看她滿臉酡紅,不像是能裝出來的。
「只要你喝了,就再加一周不布置作業。」
「嘿嘿……」某人傻笑著坐直身體,她無限逼近秦昱辭,甚至還上手戳了兩下臉,「你以為我傻是不是?等我喝完,你肯定反悔。」
「不騙你,騙你我是你的。」
低沉溫柔的嗓音裹挾著致命的蠱惑,宋妧秀眉緊皺,滿眼不解,「我要你幹嘛,你又不能吃,還不能玩兒。」
「只要你想,沒什麼是不可以的。」她喝的是沒有酒味的酒,但在喝完之後會出現絲絲扣人心弦的清甜。
他們現在的距離不到一個拳頭,迎著她的呼吸,秦昱辭的眼神逐漸深沉。
偏偏某個無知的人還在繼續靠近,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宋妧趴了下去。
小臉傳來的溫度很快滲透了襯衣落在肌膚上,秦昱辭薄唇緊抿,宛如木頭靠在沙發上。
突然,一隻不規矩的小手落在他的心口,「憨憨你這裡跳得好快哦,該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秦昱辭啞然失笑,「因為你太重,所以它在抗議。」
宋妧一本正經的表情瞬間垮掉,果斷捏住某人的臉頰,「連九十斤都承受不住,憨憨你可真是弱不禁風!」
「從這周起,連續三周不給你布置作業,條件是你把解酒的茶給喝了。」秦昱辭伸長手,把已經變溫的茶遞到她嘴邊。
撲鼻而來的苦味讓宋妧皺成了包子臉,「秦昱辭你要是敢騙我,你就是我的奴隸!」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悲壯!豪飲!苦死她了!
宋妧掐著脖子,試圖讓茶水慢點流下去,不知情的,還以為她喝了什麼毒藥。
房門被叩響,鍾叔說道,「少爺,老爺讓您送宋小姐回家休息,家裡邊的客房已經收拾出來備好了。」
「去我家歇一晚,同意嗎?」秦昱辭扭頭看著呵欠連天的某人。
宋妧費力睜開沉重的眼皮,「有遊戲玩嗎?」
「自然是有的。」鍾叔生怕宋妧不答應,一個沒忍住就搶在了秦昱辭前面開口,「家裡有一間專門的遊戲房,宋小姐想怎麼玩都行。」
宋妧頓時來了精神,踉踉蹌蹌站直身體打開門,她憨笑著看向鍾叔,「沒有秦叔叔的同意,叔你肯定不敢這麼說,秦昱辭你聽見沒,秦叔叔允許我玩遊戲,你這次別想管!」
找到了靠山,說話底氣十足。
可等到了秦家,宋妧已經在夢裡遨遊,還是秦昱辭把她從車上抱下來的。
客房被布置成了粉白色,極盡溫馨和少女心。
鍾叔站在門口,和藹解釋道,「不瞞少爺,這裡面的很多東西是老爺親自採買的,就為了等宋小姐入住。」
「什麼時候的事?」
「給宋小姐辦好雲一的入學手續之後,老爺當天去買的。」鍾叔笑著說道,「少爺那段時間忙著數學競賽的事,老爺讓我不要打擾您,這才沒告訴您。」
鍾叔離開后,秦昱辭望著宋妧的睡顏忍俊不禁,在計劃這一方面,他真的比不上父親。
秦建國很晚的時候才到家,即使喝了很多酒很暈眩,一旦踏進家門,他就會提醒自己時刻保持清醒。
停在兒子還亮著燈的房間,透過門縫,他看見兒子還在做題。
一時間,秦建國眉頭鎖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