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滿目蒼痍
如果沒有那一場無情的大火,妝城將會一輩子錦衣玉食。
經過那次沉重的打擊后,她的性情變了,神情冷漠,沒有昔日的活潑愛笑。
錦閑走了過來跟她說話,沒有嫌棄她的鶉衣百結。就這樣,妝城的臉上才沒了那些明顯可見的憂愁。
回想起這些陳年舊事,妝城的眼眶微紅。
這時,楓盡使勁地拍著手掌,「怎麼了?火又沒有燒到你,還變得如此的多愁善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錦間院受了欺負。」
當時只有他才差點被燒成焦炭了,他都沒有抱怨半句。
「副院長,平時行善積德,自然不會命喪在這一場無情的大火中。」
妝城把遠處的視線收了回來,聲音似乎有些抽噎,令人心疼。
楓盡難以置通道,「這次你不情不願地誇讚我,就是想替那個錦閑開脫了。這次的大火,我猜出應該就是她的手筆。你想,在整個錦間院中,只有我才最適合當了院長。」
不管何時何地,楓盡都想當上錦間院的院長,這樣,就不會低了錦閑一級。
「是嗎?」
「沒錯。」楓盡脫口而出道,眼中瞬間就有些懊悔了。
錦閑回來了,居然被她聽到我所說的話了,不過,沒事,諒著她不敢明目張胆地殺了我。
錦閑挑了眉頭,瞧著他這樣狼狽的模樣,應該就是被別人用水潑在他的身上。
臉上還殘留著水痕和木炭灰,就像是從那些黑不溜秋的木炭堆中,爬了出來。
「沒有燒傷吧?」
楓盡擺了擺手,語氣有些輕蔑道,「讓你失望了,我沒有被燒死。你敢說這一場大火,不是你的手筆?」
眼中的冷冽比那些鋒利無比的刀光,還要可怕兩分。他相信在整個錦間院中,只有錦閑才是最想殺了他的人。
「······」
「你想多了。」博依言簡意賅道,像這樣溫柔的語氣,其中夾著些許的怒氣和冷意。
因為楓盡沒有證據,就說錦閑會害了他。
楓盡嗤之以鼻,準備開口指責她時,就撞上錦閑冷漠審視的目光。
像是在肯定他又開始疑神疑鬼了,弄得他本來滿滿的底氣,一下子它就如同墜落淵底似的,沒了。
楓盡挑了挑眉頭,知道自已比她低了一級,自然需要給她留著兩分的薄面,省得她無地自容。
拿著不知悔改的語氣道,「我···去換件衣裳,如果期間被凍著了,染了風寒,就得不償失。」
他眼中暗藏的怒火早就煙消雲散了,剩下來的,只有平靜。
楓盡拍了拍衣裳,被木炭灰弄髒了。他沒有派人前去調查為什麼會走水,是打算讓給錦閑去查了。
妝城問道,「錦間院也出事了,需要防衛加強?」
博以賽馬出事,太子夜裡遇刺,還有錦間院走水,但她並不知道錦閑不久前遇刺,差點就命喪了。
「不需要。」錦閑的語氣冷靜,那是經過她一番深思熟悉后,才做出的決定。
如果此時,錦間院的防衛加強,那麼會引起唐王的忌憚。
他會懷疑錦閑藉此理由,加強防衛,這是一個幌子,而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謀權篡位。
妝城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知道她凡事都會謹慎考慮,才做出抉擇。
空氣中彌散著那些難聞的焦炭味,還有時不時就會飄出幾縷似有似無的煙霧。
妝城能夠做的,就是不願意回想起不幸的事情了,「需要派人去調查,究竟是什麼原因走水?」
「你去吧。」
妝城領命道,「是!院長。」此話一落,跟博依擦肩而過的時候。
她面無表情,似乎對他視而不見,只想著查明火源的起因。
錦閑望著這一片觸目驚心的廢墟,心中有所感嘆。
錦間院建立以來,只有她經營的時候,才會出現走水的情況。
是意外還是人為?
錦閑更加希望這次是意外,否則將錦間院走水一事,跟她在街道上遇刺一事聯想起來。
這樣,安意義的目的,顯而易見。想使用那些鬼蜮技倆,將錦閑置於死地。
但安意義對付她的手段,就更加地變本加厲了。
錦閑瞪得雙眸有些微痛,就眨了眨眼睛。
腹背受敵,簡直讓錦閑都覺得難以提防。
楓盡經常盼著她能夠出事,現在安意義也想對她下手。
博依用手輕輕地敲了敲她的額頭,「發愣?」
陷入深思的時候,錦閑就會對身邊的人,視若無睹。
這個時候,對她下手,最是容易成功的。
錦閑慢斯條理回答,「不算。」
慢慢地走近這個被燒成廢墟的樓閣,大火把裡面的擺設燒得將近全軍覆沒。
錦閑冷眼橫掃四周,目光所至的是一片黑色不淺的焦炭灰覆蓋在冰冷的牆壁上,十分的瘡痍滿目。腳下踩了那根木塊,瞬間就斷了。
博依撿起那支被燒得只剩下一個箭頭,上面還殘留著些許的焦炭味,尚存的火溫。
雙目迸發出一些冷意,「看來,這個縱火之人對錦間院的地形熟悉。」
能夠縱火后,全身而退,除非他就是經常過來錦間院,或者就在錦間院謀事。
錦閑一臉波瀾不驚,像這樣禍起蕭牆的事情,她早就見識過了,「你說得沒錯。」
但看到楓盡狼狽的樣子,這次的縱火者不會是他。
如果楓盡有什麼不滿,只會沖著她而去,根本不可能會在錦間院縱火。
楓盡一直痴心妄想的,不就是想當上錦間院的院長!
而錦閑沒有讓賢,是為了博依。
只有她掌管著錦間院,就不會跟華止聯手,更不會千方百計地對付博以,讓博依孤立無援。
否則,博依眼睜睜地看著博以被打壓,最後被陷害,而始終沒有過多的反擊,會覺得自已無能為力。
還有博以在賽馬中受傷一事,錦閑更加確定華止就想對他動手了。
因此,她更需要這個院長的身份,在暗中能夠替博以擋了那些明槍暗箭。
如此,博依才不會擔心他的父親屢次被華止謀害。
「你打算怎麼做?」好奇問道,但在博依的心中,早就知道她的想法了。
不會打草驚蛇,一切都像以前那樣,就讓這件情暫時擱置下來,靜待時機,再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