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山
這笑傲江湖的境界劃分，是四個檔次，三流高手，二流高手，一流高手，以及絕頂高手。
江湖之上，三流高手為數不少，真氣積攢到一定的量，便是三流了。二流高手，則是需要打通十二正經，比之三流高手少的多，名門大派下山行走的弟子，多數便在這個境界了。
而一流高手嗎，要在打破十二正經的基礎上，貫通八脈中的六脈，這都是水磨功夫，便是大派中極有天賦的弟子，勤勉不歇，也得到四十歲往後。是以一流高手，各個都是江湖上一方豪雄，等閑不會露面。
再往上的絕頂高手，則是需要打通任督二脈。不過任督二脈都是人體要害所在，一於前身會陰，一於腦後玉枕，可謂兩道死關，不知道多少英雄豪傑沖關不成，走火入魔，或是癱瘓在床，或是成了傻子，更有當場暴斃的，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
江慎眼下便處於八脈打通了六脈的狀態。
不過他的戰力可未必遜色尋常絕頂高手，蓋因那牛魔大力拳鍛煉皮膜筋肉，可以旺盛氣血，他如今光肉身的氣力便有千斤！
再加上抱元功氣脈悠長，鷹蛇生死搏極善纏鬥，兩者結合最耐久戰，便是岳不群想要拿下他都要在千招開外了！
若是等他將這門功法修鍊到大成，只怕再與岳不**手，哪怕紫霞真氣的質量勝於抱元勁一籌，可是誰勝誰負，也不好說。
「慎兒，你性子沉穩，本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但是為師卻還有兩句話叮囑你，其一便是不要仗著武功高強，隨意招惹麻煩，尤其是咱們正道大派，千萬別學你大師兄！」岳不群臉色鄭重的叮囑道。
令狐沖招惹到那青城余矮子，便讓他很是頭疼，自家這個小弟子武功更是高強，他要闖起禍來，只怕便是他也兜不住。
「弟子謹記在心！」江慎恭敬道。
「好，第二便是，絕不可泄露思過崖上學到的其餘幾派劍法，若是叫其他幾個門派知曉，我華山派立時便會大禍臨頭！」岳不群道。
江慎的任務是光大華山，他自然是不會將思過崖上的秘密藏著掖著。
寧中則每日上午教他讀書寫字，岳不群每日下午教他練習拳腳劍法，三年時光寒暑無歇，這等恩情，江慎自然是銘記在心。
也就在頭一年他將鷹蛇生死搏練熟之後，尋了個機會，打開了那封有魔教十長老的洞窟，稟告給了岳不群。
「師父放心，弟子曉得，如無必要，弟子絕不用劍！」江慎答道。
岳不群點了點頭，道：「你且去吧，和你師娘告個別，一個人行走江湖，定要小心謹慎！」
「是，師父，弟子告辭！」
岳不群揮了揮手，江慎便出了書房，他又去尋寧中則告別，寧中則和他相處三年，早不復當初的偏見，也是一番殷切叮囑，江慎連連應是。
等其真正下山，卻是半下午了。
提劍行走在官道之上，江慎心情一陣舒暢，這三年時光，可謂是他過的最為充實的歲月，相比之前在鎮北侯府小心翼翼的十二年，在華山的這三年，他修鍊到了夢寐以求的上乘武功，已經具備了自保的能力！
十五歲的一流高手，打通六條經脈，只怕放在那大周江湖裡，都是人榜的預備役了。
自華山到京城，須得出關中，入陝西，進河北，隨後才到北京，其間相隔一千多公里，而且路途多山，單憑雙腳，哪怕江慎有輕功，等走到北京，估計也得累死。
不過他哥是錢寧，如今的南鎮撫司同知，逢年過節都會寄不少錢財給他，他在山下小鎮里，雇了輛大車，將近晚間入了長安，直奔馬市買了匹好駿馬，隨後快速朝著京城而去。
這一路疾馳，不過三日間便出了關中地界，到了山西。
這一日行到午間，江慎腹中一陣飢餓，便在官道旁的一個小店歇起了腳。
「小二，給馬兒喂點精飼料，再給我上幾盤拿手的好菜。」江慎吩咐道，隨手一錠元寶扔在了桌上。
那小二眼睛一亮，道：「客官您快快請坐！」
說罷慌忙端茶倒水，牽馬喂料，倒是好不殷勤。
這小店開在官道附近，生意倒是不錯，六張桌子，都坐了有客人，兩桌看起來是鏢局的人，其餘三桌卻是行商。
小二上菜很快，端來了一盤熟牛肉，兩個炒菜和幾個大饅頭，還有一壺小酒。
江慎倒不喝酒，他就著茶水吃著飯，突然間神色一動，卻是那邊的兩桌鏢師，閑聊之際，說到了『福威鏢局』四個字！
那是一個年長些的鏢師，鬍子花白，只聽他道：「福威鏢局的林鎮南，天天想要趟開四川地界的路子，這回可是出了大丑！」
旁邊一個胖鏢師好奇問道：「鏢頭，是怎麼了？」
「嘿嘿，怎麼了，那四川地界，是峨眉和青城兩派的地盤，前些日子那林鎮南備下厚禮，親去松風觀拜會青城派余掌門，結果吃了個閉門羹，連山門都沒瞧見，在山腳就被人攆走了！」那老鏢頭笑道。
福威鏢局是大江以南頭一號的大鏢局，生意做得頗大，這些北方鏢局的人，自然是眼紅這種同行了，眼見福威鏢局丟了面子，當然是幸災樂禍。
這時，卻聽另一個鏢師道：「鏢頭所說的事，不新鮮，哪一年福威鏢局不派兩次人上山拜會，可是次次都沒能入青城派的門！」
「可是若是那林鎮南被人劫了呢？」
那老鏢頭笑了一笑，道：「據川蜀武林的好朋友說，那林鎮南剛出青城地界不過十里，便被一位蒙面高手劫了，堂堂一個總鏢頭，竟然連兩招都沒過到，便被人一腳踩飛了，隨身帶著的厚禮，全都被搜颳走了，若不是人家沒要他性命，只怕他走不出四川地界了！」
一眾鏢師都在鬨笑，譏諷那林鎮南武功不行，是師娘教的。
唯獨江慎若有所思，青城地界被人劫了，什麼毛賊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青城派撒野？只怕那位青城派掌門余滄海，惦記福威鏢局的辟邪劍譜，藉此機會稱量一下林鎮南的功夫。
踏踏……踏踏……
便在江慎沉思之際，那官道之上，卻是一人一馬到了這小店左近。
那馬兒口吐白沫，沒精打采，只怕是趕了老遠的路，而那人也是一臉風霜的模樣。
他進得店內，看見江慎系在樹下的馬眼神一亮，然後高聲喝道：「小二，給爺裝三十個饅頭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