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鴻門宴

第二十三章 鴻門宴

在我的調戲下,霍衍溫怒離開房間,我把身子床靠上一傾,嘴裡吹著口哨。

因為李瀟瀟的關係,我跟霍衍不得已開始了同居生活,好在,霍衍工作比較忙,他晚上回來時,我已經睡著,他早上上班時,我還在睡囫圇覺。

就這樣,時間過了一個星期,我接到了於曼的電話。

電話里,於曼沒提在醫院的事,甚至沒質問我跟霍衍的婚事,只是提出約我喝咖啡。

咖啡這東西啊,聽著高檔,實則苦澀難咽。

於曼是個有腦子的人,至少要比李瀟瀟要有腦子,我開車前往於曼指定的咖啡屋,出門時看了眼李瀟瀟,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穿著從某寶定來的女僕裝。

這姑娘這腦子到底是怎麼長得?她難道從小在家就沒看過電視?難道就不知道什麼叫韜光養晦?

我邊搖頭邊出門,到了咖啡屋,於曼已經一早等在門口,手裡拎著一款最新款的Prada,身上穿著一件過膝的水藍色連衣裙。

「沫沫,這邊!」於曼嬌聲嬌氣的沖我招手。

我把車停好,打開車門下車,看著後視鏡裡面無表情的自己,努力擠出一抹笑,上前握住於曼的手,「於曼姐,你今天怎麼想到要約我喝咖啡?」

「這不是前段日子在醫院的誤會嘛!」於曼嬌嗔的看我一眼,「沫沫,你不會還在生於曼姐的氣吧?那個時候我也是被氣昏了頭,事後想想,你跟霍衍從小一起長大,怎麼可能會結婚,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是吧?」

於曼說完,我張張嘴,準備順著她的話題編幾句,沒想到於曼已經為我提前準備好了後續的話,「霍衍都跟我老實交待了,他說你們結婚是迫不得已,那個時候蘇家遇了難。」

我,「……」

前幾天晚上還跟我說自己不喜歡於曼,背著我又眼巴巴的去跟人家解釋,呵,男人!

這杯咖啡,喝的頗有鴻門宴的味道。

在咖啡屋內,於曼跟我回顧了她跟霍衍從認識到現在的點點滴滴,說到動情處,還忍不住掉了兩滴眼淚,拿著紙巾,邊擦邊說:「沫沫,讓你看笑話了,哎,我也是後來離開霍衍才懂,女人啊,根本就不需要什麼遠大夢想,能守著自己心愛的男人過一輩子,這就夠了。」

於曼說的感慨,邊說,邊觀察我的臉色,或許是看我太過『死狗扶不上城牆』,伸出手,覆在我手背上,別有深意的說:「沫沫,你難道就沒想過跟傅寧複合?」

我一早上閑適的神經倏然收緊,被從她嘴裡說出的『傅寧』兩個字震在原地。

見我有所動容,於曼收回手,繼續說:「哎,你們倆也是苦命鴛鴦,前兩天我見了傅寧一面,這才幾天啊,人都瘦了一大圈。」

講真,我知道於曼這麼說是故意的,但我還是止不住心抽的疼。

或許這就是叫犯賤吧,明知道該橋歸橋、路歸路,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惦念。

一杯咖啡見底,於曼叫了續杯,看向窗外大好的陽光,開口,「還記得咱們年輕的時候都特別喜歡那句話,趁微風不燥、趁陽光正好,去見你想見的人。」

我始終默聲,不發一言。

我不是個傻子,於曼說這些,做這些鋪墊,無非是為了一件事——跟霍衍複合,我不拆穿,不反駁,也是為了一件事——我心裡還惦念著傅寧。

於曼跟我在咖啡屋聊了許久,到最後才把話題聊到正題上,「沫沫,我跟霍衍已經商量好了,等回頭你們離了婚,我們倆就去舊金山度蜜月。」

離婚?

我微微錯愕,總算說了今天下午以來我的第一句話,「離婚?霍衍說要跟我離婚?」

「你不願意?」於曼嬌俏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悅。

「不是,只是我沒聽霍衍跟我說過。」我淺笑應聲。

「他耽誤了你這麼久青春,怎麼好意思跟你說,不過,如果你跟傅寧能複合的話,霍衍也就不需要那麼內疚了。」於曼笑靨如花,優雅的端起面前的咖啡杯。

「於曼姐,你今天叫我出來,是霍衍的意思?」我發問,白皙的手指摩挲著咖啡杯的邊沿。

聞言,於曼頓了下,點點頭,「算是吧,他沒明著跟我說,但是話里話外就是這個意思,我知道,憑他的性子肯定不可能跟你直接開口,畢竟當初你的第一次……」

於曼後面的話沒說,但是我們倆彼此都已經心知肚明。

我摩挲著咖啡杯的手收緊,心底劃過一霎的傷懷。

我跟霍衍的第一次,是我埋在心裡不可言的傷,這三年來,我裝作沒心沒肺,一直把這件事小心翼翼的隱藏,這段日子三天兩頭總被人提起,難免的,會覺得難堪跟難受齊頭並進。

或許想要跟霍衍離婚的念頭在心裡蘊藏多年,早已經想水草一樣瘋狂生長,或許是因為於曼某些話戳在了我心坎上,總之,最後,我回了句,「於曼姐,那我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

於曼回以微笑,「會的,你跟傅寧也一定要幸福。」

午後,夕陽西下,我跟於曼並肩走出咖啡屋,在路邊站了會兒,於曼打了輛計程車離開。

我看著那輛計程車絕塵而去的車身,從包里摸出一根煙點煙,緩緩抽了一口,心想——這才是婊的最高境界!

霍衍怎麼會看上這種女人?這種女人哪裡比我好?

我胡亂的想著,一輛銀色的輝騰在我面前停下,傅寧探出頭,看著我手指間的香煙,溫潤如玉的臉上浮現一絲不悅,「沫沫!」

我心一驚,指間的香煙掉落在地上,像個犯錯被逮住的小孩,垂在身側的手焦急的無處安放。

自從醫院那天起,我就把傅寧的電話拉入了黑名單,我想,我們倆是不應該再有交集的,不僅因為我現在還頂著霍少奶奶的名頭,還因為我總覺得像他這樣的男人值得更好的女人。

我站在路邊不動,傅寧把車靠邊停放,下車,幾步走到我面前。

「剛才於曼給我打電話,說你在這條街上,我就想開車過來碰碰運氣。」傅寧笑,眉眼彎的像月牙,「為什麼把我電話拉入黑名單?」

「因為……因為……」我結結巴巴半晌,沒說出個所以然。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因為你跟霍衍的婚姻對嗎?這段日子我聽於曼說了,沫沫,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本事,讓你在蘇家窮途末路的時候嫁給霍衍。」傅寧說著,伸手,把我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手心,「沫沫,你老實跟我說一句,你現在心裡還有沒有我?」

我默聲,低頭不語,傅寧嘆口氣,「讓你面對自己的心就這麼困難嗎?」

「傅寧,我還沒跟霍衍離婚。」良久,我憋出這麼一句。

「沒事,我可以等。」傅寧喜笑顏開,儒雅的臉上滿是溫情。

我對傅寧的記憶,全部都留在那段稚嫩的初戀,現在的他,我是完全陌生的。

「你剛才說我在這兒是於曼跟你說的?你們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我話風忽然一轉,開口反問。

傅寧愣了下,伸手親昵的刮著我鼻尖,「還不是因為你,你把我電話號碼拉入了黑名單,我聯繫不到你,只能聯繫於曼,讓她悄悄透露給我一些你的消息。」

聞言,我將唇抿成一條直線,心裡稍稍有些愧疚,「我不是故意把你拉入黑名單,我是還沒想好。」

還沒想好怎麼跟霍衍離婚,也還沒想好我跟傅寧還能不能回到最初。

「沒事,你慢慢想,等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只需要回頭,你就會發現,我一直都站在你身後。」傅寧溫柔的摸著我頭頂的發。

我最喜歡傅寧的就是這點,溫文爾雅,從來不會逼我做任何決定,也不會大男子主義替我做任何決定。

我跟傅寧在街邊聊了約莫兩個多小時,天色漸黑,依依不捨的分別。

「我送你?」傅寧開口,手還握在我手腕。

「我自己開車來的。」我指指身後停車場的位置。

傅寧點頭,「好!」

老情人舊情復燃特別容易,就像是天雷勾地火,一點就著,昔日的情分在,只需要兩人膩歪在一起回顧下曾經的美好,後續的事就變得順理成章。

我開車回別苑,心裡被傅寧下午的溫柔添的滿滿當當,心想,既然霍衍跟於曼都談婚論嫁了,那我跟傅寧複合也沒什麼大不了。

路過一個紅綠燈拐角,我剛把車停下,朝後視鏡裡面看了眼,傅寧的車就跟在我車后,瞬時,心底的那點甜蜜更洋溢的厲害,從車載電話簿上翻出傅寧的電話,打了過去。

傅寧接的快,第一句就是,「快到綠燈了,好好開車,別打電話。」

「傅寧,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心柔軟的不像話,說話的語氣里都帶了撒嬌。

「我對自己的女人好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傻姑娘!」傅寧回答,聲音里滿是無可奈何的寵溺。

我聽著,唇角不自覺上勾,心想,這要是換成霍衍,一定說不出這麼溫情似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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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愛,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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