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死不離
李瀟瀟的話,就像是雷雨天沒下雨,而是直接劈了道雷下來。
我被她這道『雷』劈的走不動路,久久才得以回神。
李瀟瀟去霍宅的第一晚,賀女士讓她獻身,直到現在我都記憶猶新,霍衍回房間後起初鴉雀無聲,最後……
我沒接李瀟瀟的話,拖著行李箱直接出了別苑大門。
霍家給我配的車還在,我從兜內摸出鑰匙套在手指上晃了一圈,最後把鑰匙扔在了別苑門口的偌大花盆裡。
君子不吃嗟來之食,這點骨氣我還是有的,雖然我是個女子,但我也不能讓霍衍因為這點小便宜就看輕了我。
拖著行李箱走到馬路上,在烈日下暴晒了兩個小時,終於有一輛計程車停在了我面前。
「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啊?」司機開口,看了看我,眼神變得鄙夷,估計是以為我是被豪門包養趕出來的小三。
霍衍住的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住在這兒的非富即貴,計程車很少往這邊跑,這邊住著的不是有私家車,就是自備司機,像我這種拖著行李箱站在馬路邊的,一般不是什麼好鳥。
我略過司機的眼神不看,把他偏向車窗外,淡著聲音回應,「師傅,c公寓。」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更加堅定了司機的想法。
白城的c公寓是什麼地方,比不上霍衍別苑這邊奢華,但也是跺跺腳能掉片金葉子下來的地方,女性居多,在c公寓買房的,不是親爹有錢,就是乾爹有錢。
司機把我送到c公寓門口,收了錢,踩下油門一溜煙開了出去,好像生怕跟我扯上關係。
這幾年,自從蘇家破敗后,我這人什麼都沒鍛煉成出來,唯一鍛鍊出來的就是這張臉——厚!且厚度驚人!
我拖著行李箱回到公寓,下電梯,開門而入。
一進門就胡亂蹬掉腳下的高跟鞋,放飛自我。
時間太久沒回來,茶几上已經落了一層薄灰塵,我走上前用食指輕輕劃過,一臉嫌棄。
這間公寓算是我最後落腳的地方,當初我跟霍衍結婚的時候他買給我的,說是算我跟他結婚的彩禮。
白城所有人都知道我收了霍衍八千萬的彩禮,但是那八千萬,一毛錢都沒落到我手裡,我真正落手裡的,只有這套房。
進門后不久,廖涵給我打來一通電話,聲音甜膩的厲害,跟灌了蜜似的。
「廖涵,你今早是不是醒的時間點不對?」我把手機夾在脖子間,走到洗手間隨便找了塊抹布打濕擦落滿灰的傢具。
「此話怎講?」廖涵反問。
「如果時間點對的話,你應該吃藥了啊,怎麼這麼不正常,跟二戰時期遺留下來的wei安婦似的。」我撇著嘴應。
廖涵今天心情不錯,我說這種話她都沒生氣,賤兮兮的冷哼了一聲,壓低聲音說了句,「蘇沫,趙逸那方面真的好棒!」
吧嗒!
我夾在脖子間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我忙扔掉手裡的抹布撿起手機,仔細檢查了一遍,安心的拍了拍胸口,還好,完好無損。
「喂?蘇沫,你在聽嘛?」廖涵聽不到我回應,焦急萬分的問。
「姐,你大清早的能不能不要這麼重口味?」我深汲一口氣。
「不是蘇沫,你不懂,哎呀,反正就是……」廖涵還在說著,我沖著手機話筒用標準的普通話開口,「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說完,我啪的一聲切斷電話,順便按下關機。
一家歡喜一家憂,怎麼說我今天也算是離婚,那死丫頭居然跟我分享『洞房花燭』?
把家打掃完后,我走到沙發邊把身子窩進里,看著四周煥然一新的房間,感嘆,如果以後我走投無路了,或許我可以去做家政?
我胡亂想著,房門被從外敲響,我光著腳開門,蘇哲一臉憤然的站在門外。
「蘇沫,你是不是瘋了?你居然跟霍衍離婚?」
「你到底有沒有想過咱們蘇家?你跟霍衍離婚後,你讓咱們蘇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怎麼活?」
「快點,去跟霍衍道歉,你就是跪下給霍衍道歉,也得給我把這段婚姻挽留下來。」
……
蘇哲一進門就劈頭蓋臉說了一通,前前後後其實中心句無非也就是那麼一句——我跟霍衍離婚後,蘇家就沒辦法再像蛀蟲一樣啃食霍家了。
我站在房門口不為所動,雙手環胸,接著門外照進來的陽光,打量了下蘇哲,嗤笑,「蘇哲,你以為是我跟霍衍提的離婚?呵,你錯了,是霍衍跟我提的。」
「霍衍跟你提的離婚?」蘇哲錯愕,隨後篤定的搖搖頭,「不可能,霍衍怎麼會主動跟你提離婚?」
「就是霍衍主動跟我提的,連離婚協議都是他讓他老相好於曼給我送過來的,蘇哲,你太高估你妹妹的魅力了,你以為把我送到霍衍床上,就能賴住他一輩子?如今於曼回來了,現在的霍衍巴不得我跟他離婚各過各的。」我譏諷的笑,在說這幾句話時,心抽的疼。
是啊,如今霍衍的心頭好回來了,他曾經的那些誓言沒一句是作數的!
霍衍曾跟我說,只要我願意,這輩子他就這麼跟我耗著,供我吃、供我喝、供我花銷,可是這才轉眼幾年啊,說變就變,提前連點預兆都沒給我。
蘇哲被我吼在原地不動,震驚過後,反手撓了撓頭,嘴裡嘟嘟喃喃了幾句『不可能』,轉身離開。
看著蘇哲的背影,我忍不住沖房門啐了口唾沫,「呸,還想利用我賴霍衍一輩子,你以為人家是傻子?」
關上門,我脊背貼著門板深吸了幾口氣,感受到眼眶裡有某些熱乎乎的液體在往出淌,抬起手背胡亂擦了下,自言自語,「哭什麼?不就是丟了一張長期飯票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直到這個時候我都沒看清自己對霍衍的感情,我以為,我只是在難過,難過今後的日子得苦巴巴的自食其力。
蘇哲走後,我走進浴室泡了個澡,半眯著眼,用手機放了一首比較煽情的老歌。
泡澡泡到一半,客廳外的房門再次被敲響,一開始只是不停的按門鈴,到最後便是一拳拳有力的砸在門板上。
我以為是蘇哲去而復返,從浴缸里起身,伸手拿過浴巾裹在身上,怒氣沖沖的走出客廳。
「敲敲敲,你……」開門的一瞬間,我衝口而出的咒罵話卡在了嗓子眼。
房門外的人不是蘇哲,而是這段時間人間蒸發的霍衍。
霍衍臉色疲倦,下巴是滿是青色胡茬,似乎是喝了酒,平時一向站的挺直的身子這會兒歪歪斜斜。
「呦,霍總,稀客啊,婚都離了,您這會不應該陪於小姐去度蜜月?」我倚在門框上,唇角扯扯,刻薄的話張嘴就來。
「想離婚?」霍衍聲音沙啞。
「想!做夢都想!」我正怒氣上頭,根本沒注意霍衍這話問的有問題。
「做夢都想?」霍衍忽然笑了,「蘇沫,你就這麼巴不得從我身邊離開?」
「是啊!巴不得!不離開你,我怎麼去跟傅寧雙宿雙棲,你……」我憤然的話還沒說完,霍衍修長的腿往前一跨,一隻手捏住我喋喋不休的嘴,低頭吻了下來。
身後的脊背貼著門框,被霍衍壓的生疼,我腦袋茫然一片,在左扭右扭掙脫間裹在身上的那條浴巾不爭氣的滑落下來。
霍衍的手扣在我腰間,浴巾滑落的瞬間,他盯著我的眸子一緊,俯身,打橫把我抱起,徑直走向卧室。
「霍衍,鬆手,鬆手……」我羞怯,在霍衍懷裡掙扎個不停。
霍衍把我往卧室床上一扔,解開自己脖間的領帶,傾身,雙手撐在床邊,咬牙,一字一句的開口,「這輩子你都別想我鬆手,就算我死,你都得埋在我骨灰盒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