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鳳求凰.琴歌
「遇到兩到三個我這樣的存在呢？」淵魚繼續問道。
「黏牙！我又沒試過怎麼知道？睡覺！」張顯有些被問煩了，黑著臉說道。
「擦！不說拉倒，反正露了底，那些死倒老骨灰不會不來試探，這段時間你的麻煩少不了，到時我不會自己看？」淵魚暴了一句粗口說道。
「你的意思是老死倒殺我你只管看，不打算出手了？」張顯一臉威脅地問道。
「不會讓你死，不過，我不會過早出手，睡覺！」淵魚反過來拿糖，轉身上床，開始盤腿打坐。
看了一眼已經開始修鍊的靈秀，張顯眼中閃現出滿意的神情，這個小傢伙的資質絕對比自己逆天，他不會是什麼大能獸變的吧！
想到獸類，張顯從懷裡把辟邪掏了出來，小傢伙不滿地睜開惺忪的睡眼，口中模糊不清地叫了幾聲后，再次閉上眼睛。
張顯抱著小獸來到窗前，向樓下望去。
樓下廣場的人群已經散去，燈火闌珊中，偶爾還有些許行人匆匆而過。
更遠處的街道燈火正盛，紅男綠女往來如織，這讓張顯一下子就想到了當年神龍節時，棲霞橋燈火與雲商主僕相見的場面。
一種衝動驀地自他心頭升起，在今夜的燈火中，是否會有她孤單的身影呢？
把小獸小心地揣進懷裡，悄然間，一道替身符出現在床上，張顯憑空坐在那裡，如同真人一般無二。
接著，隱身符打出，他的身形淡化在空中，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經在青雀帝都街道拐角處顯化出來。
南國風情，比神龍還要開化，尤其臨近青雀節，帝都城門都連夜開放，無論是鄉下的還是城裡的；無論是有情人的還是沒有情人的；無論是青年男女還是鰥寡空守，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一股腦湧進了青雀帝都的夜裡，相約著、尋覓著。
徜徉在人流如織而又熱情似火的紅男綠女中，張顯倍感寂寞，他發了瘋似的尋找著雲裳的身影，就如同丟了自己孩子的父母。
他幾乎走遍了大街小巷，可佳人何在？他不知走了多久，驀地，一曲歌聲隱約傳來：
去年神龍夜，
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
人約黃昏后。
今年神龍夜，
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
淚濕春衫袖。
……
這首詩，正是那年神龍節燈會贈給雲商的，在異國他鄉的夜裡響起，讓他倍感親切。
尋聲向前，很快就來到了一片廣場前，廣場上人山人海，廣場高台上正在舉辦青雀節挑戰靈犀才子詩文的情詩大賽，歌聲就是高台上樂師們演奏出來的。
青雀帝國的文人雅士幾乎齊聚於此，自己完不成的任務，都渴望著別人能去完成，前來充當看客。
可張顯的詩已經完全超越了這個時代，青雀的文化底蘊雖然強過神龍太多太多，可卻沒一個人敢走上台去，空餘一桌的筆墨。
張顯突然索然無味起來，轉身打算離開，可剛走幾步，他又停下身來，抬手取出面具戴在頭上，分開人群，大步走向高台。
「對不起雲商，原諒我用這種極端的方式逼你現身，不下一劑猛葯，弄出點大動靜，想來，你不會見我！」
「有人上台了！」
台下瞬間一片喧囂，詩會的主持主動向張顯走了過來，熱情地與張顯打著招呼。
張顯也不說話，更不走到桌前，而是直接來到樂師隊伍中的古琴師面前，樂聲停止，古琴師站起身，張顯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上去。
「謄錄，快點謄錄……」主持人大叫著。
琴響，張顯撫琴而歌：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
十指連動，琴聲揮灑，如泣如訴，張顯歌聲再起：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兩曲唱罷，張顯起身，擲琴於地，轉身走下高台，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情詩大賽現場早已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不是張顯歌喉如何動人，而是張顯的琴音和再一次超越這個時代的作品令所有人迷醉。
不知過了多久，主持人爹娘遇難般的嚎叫聲才驟然響起：「天啊！我看到了什麼？你們跟我講，我們聽到了什麼？」
之後，又如同看到了爹娘新婚時的激動，他放聲大哭起來：
「嗚嗚……，人才啊！天才啊！不世出的奇才啊！我青雀終於擁有了能與靈犀才子抗衡的人，快點，剛剛的不世奇才去了哪裡，快給我找……」
那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青雀帝都這座古老的城市被喚醒，上至朝堂下至滿城百姓。
張顯用隱身符回到國賓館自己的房間時，柳墨池正坐在他的房間里。
他並沒有識破張顯的替身符，張顯也不想打擾他，身形回到床上盤腿坐下，揮手撤去隱身符和替身符，以柳墨池的修為，竟都沒有發現，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
「大哥……」張顯緩緩睜開雙眼。
「老四……」柳墨池一臉激動地撲過來，可他的熱情卻被張顯一身的落寞所沖淡。
這個做大哥的很不容易，他就那樣靜靜地陪著張顯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鳳求凰.琴歌》在青雀帝都唱響，很快就遍及大街小巷。
當人們還在發了瘋般地尋找著青雀不世奇才時，燧人女帝和滿朝的文武大臣也早在昨夜第一時間被鳳求凰所驚動。
燧人女帝於昨夜得到后便反覆核實過，得到了所謂的準確回報，昨夜靈犀才子一直與青木聖徒柳墨池呆在一起，直到現在都沒有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