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劉芳:……(¬_¬)
這麼個壯漢,還長得這副鬼樣子,在她面前放聲大哭,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她左手輕輕一揮,喬疤哭著被甩到了地上,坐在那裡手捧碎成細末的大刀,哭成了孟姜女的姿態。
嘖嘖,太可憐了!
劉家眾人都在心中默默道:被四娘打哭了都。
劉芳也不搭理喬疤,右手一直甩著鐵鞭,只是那些山匪看到自家老大竟然都被打得哭成狗了,一個個都趕緊退開,跑了!
劉芳:……(ー_ー)!!
商隊那邊呢,其他山匪不明所以,看到同伴們都跑了,他們也就都——跑了。
眾人:……
所以——這場打鬥,就這麼結束了?
商隊眾人相互看看,都一臉茫然……
劉芳看山匪都跑了,她也就跳下了騾車的車頂,剛想去看看家人怎麼樣了,卻一下子被哭成狗的喬疤給抱住了小腿。
劉芳下意識就想抬腳踹他,可喬疤卻哭著大聲道:「你賠,你賠我的大刀哇!」
劉芳踹不下去了,卻:……(ー_ー)!!
這怕是腦子被打傻了吧?
可是喬疤卻不知劉芳的無語,依舊抱著她的小腿嗷嗷哭,嚷嚷著讓她賠他的大刀。
這也是個人才!
劉芳被他的哭聲鬧得是煩躁不已,冷冷道:「你再哭,我就拔了了你的舌頭!」
喬疤哭聲一頓,抬頭眼淚汪汪地看著她,一臉控訴:你怎麼可以這麼凶?你打碎了我的大刀,你怎麼還可以凶我?
劉芳:……
她額頭青筋直跳,實在是看著他這副樣子辣眼睛得很。
「行了,那時候正在打架,誰還管你的大刀啊?你要是能打得過我,你會在意我的鐵鞭嗎?」
喬疤:……他竟無言以對。
「沒話說了吧?沒話說了就鬆開!這麼大個人,好意思抱著我這個小姑娘的腿哭?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喬疤:……
他更想哭了!
劉芳卻嫌棄地皺眉道:「你要是再哭,我就真的廢了你啦啊!」
喬疤只好憋住眼淚,期期艾艾地說道:「那,那你收我做徒弟唄。這樣,我就不哭了,也不找你賠我的大刀了。」
劉芳捂眼,無力地說道:「你有沒有搞錯啊?你是山匪啊,竟然要我收你為徒?」
喬疤著急地說,「不是,我不是山匪。
就是,前天我兄弟找我臨時做一下大當家,我從來沒有當過大哥,所以才答應了他。今兒,是我第一次出來打劫,我真的不是山匪!
我以前就是遊俠,到處找人比比武這樣而已,真的沒有做過壞事!
我以前窮得連飯都吃不起,常常餓肚子,就是因為兄弟說,當了大哥就有飯吃了,能吃飽,還能賺錢,所以我才來這兒的。
師傅,您不能嫌棄我啊!」
論:厚臉皮的重要性。
證: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結果!
所以,劉芳,就被死皮賴臉纏著她的喬疤給賴上了!
眼看,家人都看著他們,從驚訝到放心,然後再變成現在的看戲,興緻勃勃。
而商隊那邊的人也都被他們這邊的動靜給吸引過來,正看他們的熱鬧,神態輕鬆。
劉芳簡直想一巴掌拍死這混蛋!
她抬腳嫌棄地踹開了喬疤,喬疤當然無法反抗,他躺在地上,看著劉芳,眼巴巴地盯著,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劉芳頭疼,她想了想,躊躇地看了看劉父,劉父卻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她再看看陳姨娘,陳姨娘聳聳肩,不語。
她轉而看劉夫人,劉夫人卻淡定地微笑著回視,同樣不語。
其他人,劉芳逐一看過去,全是笑著回視,卻都沒說話。
得,她還是得自己做主。
她轉頭,看著喬疤,淡淡道:「要我收你為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便可。」
喬疤大喜!
他立馬滾起來,跪在劉芳面前,拍著胸脯道,「別說是三個了,就是三十個,三百個,我喬疤都不會眨一下眼睛,只要您說,我一定照辦!」
劉芳伸出手指搖了搖道,「別說這麼滿,你先聽聽我說的條件,再決定要不要拜師。」
喬疤鬱悶,但也只能點頭道,「行,您說。」
劉芳淡淡地豎起食指,說:「第一,你等下跟著我們走,到了下個鎮子上,就去衙門自首,承認你攔路搶劫!」
她又看了看周圍,轉而問喬疤,「你方才可有殺人?」
喬疤搖頭,老實地回道:「沒有。一開始我是跟他——」
他指著商隊護衛首領道,「我是跟他打,後來沒多久,就看到了您,然後我就跑過來跟您打了。」
接著就不必說了,大家都知道了。
劉芳抬頭看著那位護衛首領,那人點點頭,「沒錯。他的確是一衝下來就與我交手了,未曾與別人打鬥,更沒看到他出手殺人。」
喬疤還接著道:「我是看他挺厲害的樣子,所以才跑過去跟他打的,卻沒想到他是繡花枕頭,有氣無力的,打的沒勁。」
護衛首領:……
劉芳:……
眾人:……
行叭,這就是個憨批,武痴!
劉芳懶得跟他糾纏這個,只點點頭道:「嗯,好。既然如此,你就到衙門那兒自首說你攔路搶劫了,然後等衙門的審判,該服刑服刑,該流放就流放,你可不能跑了。」
喬疤點頭,「好,我去,我也不跑。就算他們要打我的板子,我也不躲,也不反抗。我一定老老實實,乖乖聽話。」
劉芳見他神色誠懇,總算是有些滿意了:雖然腦子有點傻,但人還是不錯的。
她再次伸出一根手指,道:「好。那第二就是,你從此不能隨意尋人比武,沒有我的允許,我讓你待在哪兒,你就只能待在哪兒,我讓你幹嘛你就幹嘛。明白嗎?」
喬疤點點頭,「您是我師傅,我當然得聽您的話了。」
劉芳笑了,滿意地頷首道:「如此,第三就是,你,不能對他們——」
她轉身指著劉家人,「以及像他們那樣的人出手!可能做到?」
喬疤看了看劉父等人,問道:「他們是您的家人嗎?」
劉芳點頭。
喬疤鬆了口氣,道:「既然是師傅的家人,那我肯定不會傷害他們。要是有人敢動他們,老子第一個不答應!」
劉芳卻搖頭道:「我說的並不止如此。他們是我的家人,有我在,他們自然無憂。
我說的是:跟他們一樣,手無寸鐵,手無縛雞之力,只是普普通通,老老實實的百姓。
那些人,你也不能隨意想打就打,想殺就殺。懂了嗎?」
喬疤有些不明白,不懂劉芳為何要管別人的死活,但他是真心想拜師的。
所以,他點頭道:「行,我喬疤一定聽師傅的話,不傷害百姓!」
劉芳這下是真心覺得喬疤不錯,笑著點點頭,「如此,你就先磕頭吧。要是你做不到了,我就親自清理門戶!」
喬疤驚喜!抬頭看著她不敢置信。
劉芳笑笑:「怎麼?想反悔了?」
喬疤立馬搖頭,趕緊端端正正,恭恭敬敬,誠心誠意地對著劉芳用力磕了三個頭。
「啪啪啪!」
那聲音聽得眾人都覺得腦門疼!
喬疤抬起臉,額頭上一片紅腫,但他卻仿若未覺,高興的直咧嘴,傻笑著大聲對劉芳喊了一聲:「師傅!」
「好。」劉芳滿意地一笑,不過她馬上又收了笑容,嚴肅地對喬疤說:「今日,你既入我門,便是我門中人。
從此,你,便要遵守本門規矩:遵紀守法,本分做人,上不愧天,下不愧民!
若有違背,輕則廢去武功根基,重則身死!
你可聽明白了?」
喬疤鄭重地點頭:「徒兒明白,謹遵師傅教誨,此生不忘!」
劉芳這才真正地笑了,「好。你是我第一個收的親傳弟子,如此,作為師傅,我就送你一份禮物:你原來叫喬疤,我覺得,這名字不好,我再為你重新取個名,如何?」
喬疤很開心地點頭,「謝師傅,請師傅賜名!」
古人對師傅如父,能夠得到師傅賜名,那是一件十分自豪的事。
所以,喬疤聽聞劉芳要給他賜名才會這麼開心。
劉芳看著他臉上的疤痕,凶煞的面容因此而越發猙獰了。
她想了想,笑了,對喬疤說道:「此後,你就叫喬錚!過去的你,就隨著過去的名字一同忘掉。以後的你,望如此名,鐵骨錚錚,不愧天下,亦不愧你自己!」
喬疤,哦,不是,現在是喬錚了,他眼眶泛紅,十分激動地對劉芳叩首,道:「謝師傅賜名!喬錚此生永不負此名!永不負師恩!」
她笑著俯身,伸手扶起喬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很好。希望你能謹記今日之諾,真正做到所說的那樣。」
喬錚抬手粗魯地抹了抹眼裡的淚水,鄭重點頭,「是,師傅,您就看著吧,徒兒一定可以做到的!」
劉芳滿意地笑了!
一場山匪劫殺就這樣結束了,眾人看著場中的師徒二人,都有些恍惚……
一個柔美嬌弱,一個高壯凶煞,卻是完全相反:看著弱的是師傅,看著凶的是徒弟!
這畫面,真是此生難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