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節 相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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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聲中,刀劍相擊,空氣激蕩!
院落的屋頂上,李晏胡亂用衣服裹著身體,胸口破開一道深深的傷口,亡命地與一道灰影來回拼殺,血液隨著每一次動作而噴濺!
那灰影動作迅速,李晏每次搏命的拼殺都被他輕易地格擋住!且那灰影步伐又極為高超,如穿花蝴蝶般在李晏身周翻飛,掌中一柄長劍更是劍花朵朵,不住長聲大笑,已經有了賣弄之嫌。
院落中,虎峰和楚離對視一眼,眼中有震驚:「影衛營的武功!」
院內,其他李晏宗族有戰鬥力的人已經全部驚起,紛紛呼喝著取兵刃在房下望風,有個別武藝出眾者更是翻身上了屋頂,準備圍殺刺客。那刺客看在眼裡,縱聲大笑,李晏的招數一著急似一招,只是拿他不住。噼里啪啦聲中,屋頂打得片瓦不存!
大炳握著刀,眼睛緊張地盯著屋頂二人的移動,一眨不敢眨。
虎峰和楚離見眾人手法混亂,低低嘆了口氣,正待偷偷出手,卻聽山下李家大院內又是一番混亂,遠遠早聽到有人呼喝:「來人吶!有刺客,拿刺客!」又有驚得變了調的喊聲:「走水了!快救火呀!」
虎峰和楚離頓時又是一驚,二人縱身至高處往山下一看,卻見偌大一個李家大院中燃起四五處煙火,北地乾旱少雨,極易點燃,片刻已是黑煙滾滾!
虎峰和楚離對視一眼,目光凝重:「這,豈不和當初在皇宮那次刺客事件如出一轍么?!」
還未想完,就聽李家大院內噹噹當的銅鑼聲響起一片,四處塔樓內的護院私兵均自隱蔽之所沖了出來,只是半柱香功夫,煙霧已然淡去。虎峰和楚離看在眼裡,心中暗暗讚歎。
此時身後大炳等人疾呼,卻原來這半柱香時間,李晏卻已連連挂彩,在鬼門關來回了好幾次。
那條灰影,猶如閑庭信步一般,將李晏逼得退至了房屋邊緣,而李晏的隨從們稍有進攻,便被那刺客看似極為隨意的一劍化解,甚至划傷!
虎峰不再遲疑,手中一枚金錢鏢疏忽放出!
叮的一聲,那刺客一劍磕開,卻被鏢的力量震得虎口發麻,剛剛一怔,第二枚金錢鏢又至!
刺客心知遇見高人,長笑一聲,足下忽然使力,哄的一聲陷入了本已破爛不堪的屋頂,再從屋內破窗飛出,幾個起落便隱入山林,竟是從容遁去!李晏及其手下想追,已是無從下手。
李晏怒極,仰天長嘯,聲音凄慘悲涼之聲如狼。此時院落中狼藉遍地,場面一片混亂,誰也沒有注意到楚離已然不見了,只有虎峰抬眼若有所思地往山上看了一眼。
沙沙的樹葉聲中,緩緩顯露出那灰衣刺客的身影,他此時在林間穿梭,速度極快。
只是正對著他前進的方向,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另一個影子,冒出來得這樣突然,就好像原本就在那裡一樣。
刺客一個收步不及,幾乎直接裝上來人,連忙一個急停,足尖瞬間橫斜過來,狠狠在地面摩擦了一下方才頓住。
刺客面前出現的是一個俊秀的圓臉少年,還帶著笑容,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樣子楚離。
李家大院的花廳,李玉堂背著手,儀容整潔,沉思著慢慢踱步,不時看看李晏,眼中有不可置信。
此時的李晏,可謂遍體鱗傷,更兼面容麻木而哀傷,雙目紅腫,完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李玉堂沉吟半晌,終於開口道:「李家主,玉堂不才,不得不動問一句,究竟您得罪了何等樣人,竟這般糾纏不休,連我北地李家也計算在內?」
李晏不說話,獃獃地注視著自己的手掌:豐厚而粗短,還沾染著鮮血。他看了半晌,忽然低低地說道:「這是陶娘的血……嗯,如果我當初依了娘,娶了陶娘該多好……」
吧嗒,吧嗒!大滴大滴的眼淚忽然毫無徵兆地降臨在他緊握的手掌上。
「如果是那樣……我也不會鬼迷心竅一定要購入那塊土地,如果是那樣,我也不會被趕著離開自己的村子……如果是那樣……」
李晏絮絮叨叨地說著,身體佝僂著,瞬間彷彿老了十歲。
花廳屏風后,流雲雙目滴溜溜急速轉動,指尖在眉間輕揉了幾下,忽轉身向身邊的李振庭道:「振庭大哥,你去將李晏身邊的成媽媽請來,我有話問她!」
片刻后,成媽媽被一個青衣童子引著,眼睛向四周不安地瞄著,縮手縮腳來到了流雲居住院落的側花廳。
流雲開門見山,見她進來,便笑吟吟地支開了身邊服侍的人,招呼道:「成媽媽好,有日子沒見了!」
成媽媽見是流雲,先是一喜:「啊,巧雲……啊啐!」啪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瞧我這賤嘴,凈胡說!王妃娘娘啊,您可別怪罪我,老身就是個粗人……當初,當初那事,嗨,您,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我,老身給你叩頭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說著真彎了腰,就要往地上爬,流雲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成媽媽這是哪裡話說的呢,當初,當初哪有什麼事啊?!流雲的命還是成媽媽在雪地里發現,給救回來的呢,大恩不言謝,您千萬別看流雲年輕,這點道理流雲還懂!」
成媽老臉一紅,知道流雲是遮掩了過去,立刻也笑著道:「是了,姑娘現在可大好了?」
流雲輕笑道:「自是大好了,就是,如果成媽媽能告訴流雲一些事兒,流雲就更好了!」
成媽頓時一挺胸,粗手往上一通亂拍,大聲道:「娘娘只管吩咐!成媽我有什麼說什麼!」
流雲笑著慢慢拉著成媽往炕沿上坐下:「那麼,成媽,我雖在李大爺的族人隊伍里呆過幾日,偏偏是從未見過夫人的,您可願與我談談那位夫人嗎?」
一聽這個,成媽臉色頓時一耷拉:「哎喲!娘娘您這可真問到點子上了!以老奴看呀,我們這夫人和李大爺就是一對兒的活冤家!」
流雲不動聲色,只管笑吟吟地替成媽斟上了茶:「怎麼個冤家法呢?」
成媽不住搖頭,感慨萬端:「我們家這位李爺呀,是成媽我看著長大的,別的呢,什麼都好,就是有個男人的通病好色!」
她看看左右無人,神秘兮兮地湊近流雲耳側:「您也知道,凡是稍大戶點兒的人家呀,都有通房丫頭……這陶娘呢,就是服侍了大爺快半輩子的老通房丫頭,唉……生是連個姨娘也沒掙上去啊!」
流雲偏著頭笑:「這也奇了,卻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