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發現
日常生活里沒有，但是藥材里有啊。
硝石，硃砂……各種藥材，雖然分量不多，但是聚少成多也是驚人的。
大家這會兒也都圍過來看了，忍不住驚嘆：「沒想到在這地宮裡還能夠看到焰火。」
夏青竹笑道：「這些藥材都是受了潮，或者腐壞了不能用的，扔了可惜，燒的時候就發現這些能夠發出焰火的光芒。」
「又因為受潮后再乾燥，也燒不大起來，也就能看這麼一會兒火星子。」
可是終究能夠在這個地方看到焰火，就讓人足夠欣喜了。
大家都忍不住笑著跳著，夏青竹又悄悄塞給宋琛一疊東西。
宋琛一摸，笑了，一一分給大家：「這是給你們倆的紅紙包，這是給小圓和阿岩的壓歲錢。」
過年總是要有點兒氣氛的。
紅紙包里的東西也都是這地宮隨處可見的，但是畢竟是個好兆頭。
小圓想了想：「過完年我就算十六歲了吧？」
夏青竹想想，還真是，她也十八歲了。
他們在底下一邊吃火鍋一邊看焰火，好一個過年的景象。
而岩壁上的老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悄然睜開了眼睛，看著下面的這一切。
多久了，多久沒有這種熱鬧的樣子了。
明明只有六個人，卻好似過出了當年這裡還有上千人的樣子。
以前他們也是過年的。
老人終於動了，看著眼前還在咕咚咕咚冒泡的鍋子，拿起筷子，嘗了嘗。
味道意外的不錯。
自從七八年前，最後一個會做飯的人離開之後，剩下的人基本都是屬於吃飽了餓不死的狀態。
當然，外面送進來的東西都還是不錯的，可是要麼有些好東西，諸如鹿肉熊掌，他們不會烹飪。
要麼有一些成品，諸如京城最有名的點心，江南的醉鴨，送過來味道也已經變了，不再如剛出爐時一樣酥脆。
可以說，他有七八年沒有吃到像樣的東西了。
可現在這口小鍋子，卻讓他感覺像是回到了從前，也有熱飯熱菜的時候。
老人眼淚流下來，默默吃完了半口鍋子里的食材。
看著旁邊的玲瓏剔透的酒壺，老人也終究是拿起來嘗了嘗。
原來酒是這般滋味啊。
以前總想著要習武，為了有朝一日能夠闖出去，他練了二十年，不夠。
所以又練了二十年，等到自己的孩子長大，合力闖了出去。
而如今，孩子離世也已經又二十年了。
前面四十年是因為練武，不能喝酒，那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出去。
後面二十年，心如死灰，無論是酒還是水，在他看來都一樣，也就無所謂喝不喝了。
也有可能因為地宮裡滿是美酒，反而對酒沒有什麼念頭。
就像那些黑火油，因為太多了，所以，有時候真的不理解外面的人明明可以那麼自由，明明有那麼多可以做的事，為什麼要執意爭奪這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黑火油。
老人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點東西，再喝一口，再吃一點……
不知不覺，一口鍋子里的東西都吃完了，而酒壺也見底了。
老人靠在石壁上，醉醺醺地看著這個困了他六十多年的地宮。
醉眼惺忪，看什麼都有一種朦朧美。
老人哭哭又笑笑，無聲地發泄著。
然而，在視線掃到某一處的時候，老人卻忽然怔住了。
彷彿不相信一般，他揉了揉眼睛，再睜開，卻又看不到了。
剛才是朝的這個方向嗎？看的是這裡嗎？他是站著的，還是倒著的？
老人心跳如擂鼓，他有些不能確認，因為醉酒，他甚至不能確定他現在是站著的還是坐著的。
可是他發誓，他剛才真的看到了那些東西！
夏青竹他們正吃著火鍋呢，就聽到岩壁那邊的老人傳來一聲呼喊：「來人，酒——」
宋琛立刻站起來，貴啟也跟著起來：「老爺子肯吃東西了？」
夏青竹凝神細聽：「好像是要酒！」
宋琛立刻道：「拿酒。」
小圓連忙把酒遞上，宋琛搖頭：「不夠，再來一些。」
宋琛知道，老爺子一個人在這裡生活了許久，即便是之前有人，相對於龐大的地宮，也只如螻蟻一般渺小。
老人心神之堅定，即便在見到他們，即便在交出那個比性命還重要的玄鐵吊墜時，都只不過激動了片刻就恢復平靜。
說明老人是極難失態的。
可現在老人說要酒，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貴久又去抱了一壇過來，宋琛雙手拎著兩壇酒，上了岩壁。
老人看到宋琛，也不說話，接過一壇就開始喝。
喝的如此急切，酒水從嘴角流下，打濕了面前的衣衫。
老人猛喝了一陣，見宋琛還站在旁邊，一推掌：「喝！」
宋琛目光微閃，卻也二話不說，抱著酒罈開始喝。
一老一小在這岩壁的方寸之間，喝得爛醉如泥。
半個時辰之後，老人抱著酒罈，含糊不清地問宋琛：「你看到了什麼？」
宋琛雖然臉頰通紅，雙眼也都是紅的，可是眼神依然清明：「看到了這地宮。」
老人搖頭：「不對，繼續喝——」
阿岩又送了幾壇上來，看他們一邊喝，一邊東倒西歪，左看右看，不知道在找些什麼東西。
夏青竹聽后，也往岩壁跟頂上的洞口看去，看什麼？
這裡是火山口，四周是岩壁，陡峭光滑，而且還是上窄下闊形狀的內壁，根本沒辦法攀爬。
頂上就只有一個洞口，日夜星辰跟雨雪陽光都是從那裡穿進來的。
而地面就只有一個巨大的地宮。
宋琛第一日就想過這個地宮會不會是某種形狀或者暗示，但是他攀上岩壁上看了很多回，白天也看，晚上也看，根本就沒發現什麼。
要說形狀，也就是個從中心逐漸發散，一圈一圈圍起來的圓而已。
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就跟是其他的陵墓群一樣。
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下雨下雪，看上去都沒有任何能夠稱得上是指示的東西。
況且，如果有的話，老爺子在那岩壁上唯一一處能夠坐躺的凸起上也待了不知道多久了。
他六十多年的時間都沒找到，說明這地宮不是從高出往下看就能看出來的。
所以宋琛跟夏青竹早就將這項排除在外了，只不過例行查看而已。
但是今天老爺子發現了什麼？跟酒有關，站在高處能夠看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