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霧凇

第四章 霧凇

面對被粉碎的石桌,兩人都愣住了,這不是勁氣么?明明是勁氣!而且和剛才銅金剛那淡金色氣芒的一般無二,許飛騰身站起,興奮的大叫「我悟道啦,我悟道啦,我悟道啦!」興奮之際,抬手奔著剛才被劈碎的石塊又是一掌!

良久

長生侯擦了擦臉上的汗關心的問許飛:「少俠的手試試看還有什麼不妥?」許飛一臉尷尬的搖搖頭,剛才自己那興奮的一掌石塊沒碎自己掌骨當場倒是斷了。如果身邊不是長生侯怕是自己要找樹枝藤蔓,療治骨折的夾板都做的不亦樂乎了。

許飛現在是又尷尬又氣惱,明明抬手就把半個牤牛大小的石桌劈碎,頃刻之後卻把自己的手劈斷,長生侯連連安慰:「少俠切莫煩惱,氣勁之頓悟只有悟道者自己明白來龍去脈,既然已經用出一次,那就說明已然突破了最最艱難的步驟,只需時時嘗試琢磨,必將大成」

許飛聽到此處,心情也慢慢好了起來,是啊,既然能用出一次,以後何愁用不出來。說明自己的體質,天賦對勁氣這種能力接受的頗為順利,自己這種輕佻浮躁的天性對內功修為實在是大有阻礙,在武功最重要的內力修為境界終身無大成的希望,如果能在勁氣領域進展方能抗拒強敵。

長生侯頓了頓又說道「江南煙雨樓乃江湖俠義之士最後的屏障,如若被至尊門打垮,那至尊門權傾天下又和朝廷勾結,天下怕是要有大劫難。此事人人都心知肚明,所以江湖上但凡有能力有俠義之心的都會明裡暗裡抗衡至尊門勢力,這也是其經年累月經營運作卻始終無法打垮江南煙雨樓的原因。」

「少俠一身奇能,如今又頓悟氣勁,兼之一副天生的俠義心腸,加入江南煙雨樓是極大助力,想是不會有什麼波折。」

許飛心思也動了,尋思長生侯的話絲絲入扣,在情在理,不管是為了保全自家性命,或是懲惡揚善加入江南煙雨樓都是不二選擇。連忙問到:

「不知侯爺和這江南煙雨樓有無淵源?能否代為引薦?」

「無有瓜葛,但少俠卻不必擔心,你手刃二護法救了我,已然公開與至尊門為敵。再加上平日里我除疾平患在市井江湖,官府廟堂都有幾分薄面,此事包在我身上就是。」

許飛心裡暗暗竊喜,這長生侯的本事真是天下結緣,誰都有馬高鐙短的顧慮,有了其相助,自己在這個陌生的江湖必能順風順水起來。

想了想又問「這至尊門勢力盤踞甚廣,咱們要避開它勢力最龐大的地域才好,不知這至尊門總堂在哪兒?」

「京城」

「那我們去哪裡去尋這江南煙雨樓才比較妥善?」

「京城」

…………

「侯爺可是認真的?」

長生侯輕捋墨髯:「認真,京城各方勢力盤根錯節,互相制約,不光是這至尊門江南煙雨樓互相對抗,大大小小的門派也在京城謀取自身利益,在龍虎相爭之地博得一杯羹,甚至想漁翁得利的也不在少數,此地雖然兇險,危機四伏,但也處處生機。」

「江南煙雨樓總部也在京城,樓主楚驚鴻蓋世英雄,且雄才大略,愛惜人才,有此人在少俠不但能無懼至尊門的威脅,更能大展身手平大丈夫之抱負。」

許飛聽了不由得心動,心裡想,這長生侯出身官府世家,不問世事,但對江湖世事卻鞭辟入裡,分析的頭頭是道,能一語道破事情的要害所在,此人實在是個大才,可惜出身實在太過優越,性子又過於溫良恭儉讓,如果能在合適的時機位置,絕不是一個醫醫人,沉浸在花鳥貓狗世界之人,真是世事弄人,造化弄人啊。

長生侯接著說道:「此地去京城有八百餘里三條路,各有其利弊,少俠可否幫我拿一個主意?」

許飛趕緊說:「請講請講。」

長生后說道:「最快最方便的道路就是走水路,順風順水,不消數日便能到達京城,從這裡五十餘里便是那松雲渡口,由此上船可直達京城的商埠碼頭。」

「陸路是從此走官道,買兩匹快馬過五個關隘,道路平坦,一路商鋪住店連綿想是有十幾日便到了京城。」

「至於小路…乃是從這裡向西入芒碭山,沿著古纖道走羊腸小路再走古棧道可達京城背後依據的龍虎山,此路艱險異常,沒有山民引導怕是尋不到路徑,也不知多長時日能到京城,走過的人怕是極少,多年前戰亂,有些商賈花重金雇傭嚮導死士從此路開通貿易。」

許飛聽了半天,乜獃獃愣了半天,尋思著說道:「怎麼看也是水路比較好啊,侯爺為何把其他兩條路還一併說了?」

長生侯笑著搖了搖頭:「少俠本事了得,天賦異稟,但對江湖上的事情好像不甚了了啊,這水路如此便利,所以至尊門定是暗伏了好手暗算少俠與在下。水路一旦遇襲極為兇險,無周旋之餘地,且一條水路只要從任何一點設卡都能截住,實在是危機四伏啊。」

「那走陸路呢?」

「陸路雖然要慢上數日,但道路四通八達,路上可以多條道路兼收並進迷惑敵人,讓其設卡困難分散人手,即便遇襲也有周旋迴避的餘地。」

「嗯嗯…侯爺所言甚是有理,那入山走那人跡罕至的小路又有什麼好處?」

「此道路雖然艱難,但幾乎無人所知,即便至尊門知曉此路也很難提前在那人跡罕至的所在長時間設伏,加之此路艱險,多半也認為咱們不會走這條路。」

「這三條路優利弊害都說與少俠聽了,不知少俠有何高見?」

許飛大馬金刀端坐,一拍大腿:「走水路,順風順水。」

這長生侯果然家大業大,家裡主宅雖然燒了,但商鋪店面,尋常的庭院宅子卻不知多少,生死逃亡不拘禮數所限。當下簡單安頓家人後事,買了兩匹快馬,帶了應用之物,又用本打算製作存放珍寶內庫鐵門的玄鐵,給許飛重金加急打了一把玄鐵單刀,十二隻玄鐵三稜錐。雖然趕工無花紋修飾,可鋒銳異常,分量適手。

更讓許飛驚訝的是此處兵器這個概念幾乎不存在,按長生侯的說法,江湖廝鬥都是懂得勁氣的江湖人才做的事,而武功兵器暗器等等都無人懂得,更別提製作了,刀鏢都是許飛畫出圖解,指點打造而成。

據長生侯所言,江湖不會氣勁的幫眾使用的都是行質粗劣的器具,且也無什麼武功加持,僅憑好勇鬥狠和組織陣法,和許飛所知的江湖差異很大。

想想也是,在那種勁氣的加持下,尋常兵器武功實在是無從施展,可許飛依身保命的就是自己從小到大練就的武功,剛剛悟道的勁氣在激憤之下施展出來一次之後,這段時日怎麼嘗試也是泥牛入海一樣再也用不出來,讓許飛頗為煩躁。

長生侯與許飛二人並肩騎行邊走邊聊:「少俠請看,這一片皆是墨松,山勢雄偉,從這山道幾十里就能到達松雲渡口,此處水勢平緩,江面寬闊,加之周圍群山夾持,常年在清晨傍晚霧氣繚繞,是該地知名景觀之一,不少文人騷客專程而來,留下不少寫景的佳作。」

許飛這種江湖少年哪裡懂得什麼山情水意,詩詞歌賦,只能略帶尷尬的嗯嗯啊啊。但群山雄偉,快刀烈馬,許飛是少年心境,心情大好,不由得信馬游韁越騎越快,和長生侯拉開了一段距離。

許飛回頭喊到:「侯爺緩行,我先去前方打探。」說完雙腿一夾,腳跟輕磕馬鐙,縱馬賓士起來。

一俊郎少年,快刀烈馬,在這松林山道縱馬賓士,耳邊風聲陣陣,烈馬的呼吸,跑動時的起伏就如同好酒讓許飛身心愉悅,一掃昨日廝殺惡鬥的陰霾,勁氣不達的煩悶。

正疾行,眼前霧氣繚繞,許飛心道,定是剛才長生侯說的松雲渡口快到了,臉上一陣清涼,耳邊隱隱聽到水聲,知道渡口所在不遠了。又奔數十丈,臉上清涼愈發的加重,連馬匹和自己的衣衫都有了一層濕潤的感覺,再奔數十丈,已看到波光粼粼,渡口就在眼前。

呼吸怎麼不暢?怎麼突然這麼冷?樹怎麼都白了?這不是初秋天氣么?許飛眼中出現了匪夷所思的景色,在這初秋時分,江邊的松樹居然都結了霧凇?松針如同冰雪做成的工藝品,像水晶一樣閃爍著絢麗的光芒。

不對!敵襲!!

許飛腳尖一點馬鐙,腰裡用力輕輕一個倒翻筋斗落下馬來,馬匹猶自向前,許飛右手握住肩后玄鐵單刀刀把,左手玄鐵三稜錐已捻在手裡,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八方藏刀式全力備戰。

前面道路霧中裊裊婷婷一細弱身影,膚白勝雪,比身上一襲白緞長裙還要白上三分,面孔看不真切便隱入霧中。

許飛右手拔刀,面露驚愕。

拔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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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世之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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