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青銅殘片

「當然帶來了！」皮川身後站著四五名手下，包括剛才給他們開門那個人。

他們都面色不善的盯著四爺和小邵等人。

皮川跟開門那人說道，「陳友，讓劉先生拿著東西過來。」

陳友答應著出了屋。不一會，隨著腳步聲傳來，一個乾瘦的男子跟陳友一起走了進來。

他一進屋，四爺的目光就落在他捧著的布包上面。

走到皮川跟前，劉先生把布包放在桌子上，發出當的一聲響，裡面的東西似乎很重。

皮川陪著笑臉說道，「四爺，為了幫您找到這件東西，我可是費了很大力氣，但願您能滿意！」

「把包裹打開吧！」四爺淡淡的說道。

布包包得里三層外三層的，皮川親自動手把它打開。

房間里燈光很明亮。沈洲這才看清楚，包裹里包著的，居然是一塊長寬將近一尺，形狀很不規則的銅片。

銅片約六七公分厚，像是某種青銅器的殘片。在收藏界，青銅器大多數都是無價之寶。

可收集青銅殘片的人，還真很少見。

四爺興師動眾的到這裡來，就是為了這樣一塊青銅殘片。這真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皮川說道，「四爺，我特意讓劉先生幫忙鑒定過，它確實是商周時期的物件。就是您讓我找的，那件東西上的一部分！」

「要是你敢再糊弄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不用我告訴你吧！」四爺冷著臉說道。

「我哪敢？」皮川苦笑著說道，「四爺，您肯給我一次機會，我就感恩戴德的了。這次絕對不會出錯。這位劉先生，可是上京最有名的鑒定師之一！」

皮川指著那個乾瘦男子說道。聽到他的話，那人臉上浮現出一絲驕傲的神色來。

在上京那個高手如雲的地方，能成為最有名氣的鑒寶師，肯定要有些真本事才行。

「你的話我當然不能相信，要讓我自己的鑒定師看過才行！」

四爺跟沈洲說道，「小沈，你幫忙鑒定一下那塊青銅片的真偽。這件東西對我非常重要，一點差錯也不能有。」

皮川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洲身上。特別是那位劉先生，望著沈洲的眼裡，滿是鄙夷的神色。

他們以為，在鑒寶行業里，鑒定師年紀越大，經驗也就越豐富。

而沈洲充其量不過二十幾歲，應該還沒畢業，能有什麼本事？

連皮川都說道，「四爺，這件事可不是開玩笑的。您還是找個更靠譜的人來鑒定一下吧！」

四爺哼了一聲，說道，「我請來的人，心裡當然有數。這位小兄弟眼裡可不揉沙子，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沈洲把青銅殘片拿到面前來。

殘片上浮刻著獸紋。那只是獸紋的一部分，具體是什麼，還很難判斷出來。

殘片表面很粗糙，有一種滄桑感。

沈洲先用手在殘片上蹭了一下，手指上殘留著一些銅銹。

如果真是商周時期的青銅片，已經經過數千年的歲月洗禮，上面肯定會留下很多痕迹。

沈洲把它放在鼻子跟前仔細聞了聞，然後用指甲在上面扣了一下，一小塊銅銹被他給扣了下來。

沈洲用手指捻了捻，銅銹很容易被碾成細碎的顆粒。

沈洲跟四爺說道，「不真！」

雖然只有兩個字，卻像炸雷一樣，在房間里響起。在場的人臉色立刻變得非常難看。

皮川轉身向門口跑去。四爺已經在防著他這一手，小邵攔住他去路。

而皮川的手下則向著四爺這邊衝來。

四爺仍舊穩穩的坐在原處，手下跟對方的人斗在一起。

劉先生則瑟瑟發抖的靠著牆，站在不遠處。

跟四爺同來的人身手都很不錯，不過幾分鐘時間，皮川的人就被制住。

小邵拎著皮川的衣領，把他拉到四爺跟前。

四爺板著臉問道，「皮川，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這是你第二次騙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糊弄？」

皮川臉色煞白，戰戰兢兢的說道，「四爺，我哪敢？我確實費了很大力氣才找到它。又特意找人幫忙鑒定，我不敢騙您！」

「皮川，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小邵，給他點教訓，讓他長長記性！」

小邵答應著，手臂一震，隨著寒光閃動，皮川發出啊的一聲慘叫，小拇指已經被斬落在地。

他用左手捂住右手，血順著指縫流出來。

「這次先饒你一命，如果你下次還敢這麼干，那就沒這樣好的運氣了！」

「謝謝四爺饒命！」皮川聲音顫抖著說道。

四爺讓人把皮川手下都放了。

皮川把怒氣都發泄在劉先生身上，吼道，「我給你上百萬，就是讓你仔細鑒定這件東西，結果還出了錯！既然你眼力那麼差，留著它也沒什麼用了！」

有人把劉先生摁在桌子上，一柄匕首向著他左眼刺去。

劉先生被嚇得大聲尖叫著，說道，「我仔細鑒定過，那確實是商周年代的物件。四爺，跟您同來的那個小子，他才弄錯了！如果他能解釋清楚，隨便你們怎麼處置我都可以！」

聽到他的話，皮川朝著手下擺擺手。

「四爺，他不服，要不您就讓那個年輕人解釋一下，讓他心服口服！」

其實這也是他自己想說的。

就是因為對殘片很有信心，皮川才特意把四爺約來，結果還是出了錯，他自己也很不服氣。

四爺冷哼一聲，說道，「既然如此，小沈，你就讓他死個明白！」

沈洲也沒想到，這件殘片如此重要，不僅劉先生，連皮川的命都差點搭上。

在鑒寶行業，經常有人花大價錢，請人鑒定一個物件。如果看走了眼，會造成很大損失，多半要接受懲罰。

劉先生就是因為貪圖皮川的錢財，才落到如此境地。

見他滿臉不甘心的神色，沈洲拿出一把小刀來，輕輕把殘片上面的銅屑刮落，銅屑很細碎。

沈洲跟他們解釋道，「為了讓青銅器看著更有年頭，做舊的人先用酸液浸泡它，然後再把銅屑沾在上面，最後把它放進茅坑裡，浸泡大約一年。青銅器就會變得非常逼真。如果不是經驗特別豐富的鑒定師，根本就沒法看出真假來。」

隨著銅屑被刮掉，青銅器內層露了出來，那只是普通的黃銅，根本就不是青銅。

沈洲所說果然沒錯，那不過是現代人造假的成果，根本就不是商周時期的物件。

望著這一幕，劉先生面如死灰。

四爺盯著他的臉，問道，「這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皮川簡直怒不可遏，本來想在四爺面前表現一下，結果弄得一團糟。

皮川怒道，「你害我搭上一根手指！你的眼睛留著也沒用，就讓你長點見識吧！」

說完，朝著手下一擺手，匕首向著劉先生眼睛刺去。

劉先生被嚇得尖聲嚎叫著。

在收藏界，古玩五花八門，看走眼也是難免的事情。就算再有名氣的鑒賞師，也難免有失誤的時候。

劉先生當然知道，四爺既然能讓沈洲跟他同來，當然很信任他。

他不停哀求著，「小兄弟，麻煩你幫我求求情。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已經儘力了。」

聽到他的話，眾人目光落在沈洲身上。

同樣是鑒定師，望著劉先生的倒霉模樣，沈洲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既然是同行，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沈洲跟四爺說道，「四爺，要不您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四爺稍微猶豫一下，在場所有人當中，四爺最強勢，沒人敢違背他的意思。

連皮川也在等著他的決定。

過了一會，四爺才說道，「既然沈兄弟替他求情，那就暫時放過他，如果下次再出錯，就加倍懲罰！」

劉先生感恩戴德的說道，「謝謝四爺手下留情！」

望著桌子上那塊青銅殘片，四爺輕輕嘆了口氣，「皮川，就是因為信任你，我才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辦，你真太讓我失望了！」

皮川的臉因為疼痛而扭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