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香樓約會

蕭南宸忽然沒有那麼熱絡，顧九覺得有些奇怪，宮商羽也說蕭南宸總感覺在哪裡見過似得。

但是顧九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便跳窗走了，所以不再去想這事。

不料，宮商羽站在自己窗前看著顧九偷偷溜走，但也沒有阻攔，他知道顧九有事，他攔是攔不住的。

顧九一身男裝，墨發高術，白玉簪子與她的膚色相得益彰，她瀟洒駕馬到了花樓，其實花樓有個雅名，名喚「怡然居」，供人們聽曲，跳舞，唱歌，消遣的地方。樓里的姑娘們賣藝不賣身，這自然是顧九定的規矩，一來方便行事，二來就是為了保護花一樣的姑娘們。

顧九拴下馬，便一個閃身進了後院，一名長須的中年男子在後院擺弄幾樣暗器。

見到顧九來，躬身道：「主子，這番前來是有事？」

「嗯，今天有沒有特別的客人？」

「有，您的四師兄和一位戴著面具的男子專門點了芳芳唱曲！」

顧九一頓，「他來的倒是快，看來今晚是要打算下手了！」

「主子，您可千萬要小心！」姜義提醒。

「姜伯，咱不怕，咱們人多的是，幹掉那麼幾個人還不是隨便！」顧九心裡戒備，嘴上卻一副輕描淡寫。這姜伯名喚姜義，是三年前顧九救回來的，對顧九可真是忠心耿耿。

姜義笑得和煦，「是，主子，其實這些鼠輩真是死不足惜！」

顧九卻很隨便的問起了其他事情，「聽說南秦帝的女兒要嫁給西涼大皇子，可有此事？」

他想了想道：「主子，這事兒最近您才聽到？南秦帝怕是想要聯合西涼攻克北齊，畢竟現在南秦力量不足，西涼兵馬也不弱，若是聯合，確實不可小覷！」

顧九坐在石墩上，在大腿上划著圈圈兒：「蘇玉是這個打算？連自己最寵愛的女兒都要送了！」

姜義沒看穿顧九的心緒，「蘇玉這些年算是秣兵歷馬，想成為一代明主，六年前，他杖殺自己愛了半輩子的親妹妹，就是昭告天下，他要從頭開始！」

顧九忽地想起過往，她忍耐著不忿和怒氣，捏著拳頭，但依然感覺自己身子有些顫抖，但佯裝輕鬆又問道：「你不覺得他亂倫？」

「主子，這件事情只是沒曝光了而已，再說皇宮裡的事情，比這嚴重地多了去了，皇宮那是人不能去得地方，人去了都會變成怪物！」姜義說完看著沉默的顧九。

顧九卻問道：「三年前我救了你，那是在南秦關口，我想你是南秦人吧，否則這些個事你也不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姜義笑笑，「主子，屬下確實是南秦人無疑，我也不想隱瞞，我曾經在臨安的皇宮裡待了些許年，那福緣帝姬的真容我也見過，只是後來帝姬被殺，我便被逐出宮外了。」說著姜義忽覺得遺憾起來。

顧九心下驚訝，卻一臉冷笑，「蘇玉他逐出宮人，那也掩蓋不了那些醜事！」

姜義不知道顧九問此事的含義，但是他知道一旦提到南秦，顧九便是咬牙切齒的。

但是他是從不敢問原因的。

顧九起身道：「我要去北齊一段時間，以後有事便讓芳芳傳信給我，不過這怡然居到時候也要搬到南秦去的，也有可能開個分店什麼的。芳芳他們遲早都得過來的！」

姜義想了想道：「主子搬去太麻煩，不如在皇都買上一家，安插上我們自己人就好，到時候晚晚也接過去。不是還有蘇蘇，芳芳幾個姑娘呢。咱們又不缺人。」

「這話說的好，我愛聽。咱們不缺人，也不缺錢。姜伯，麻煩你去尋三件名貴物品給我，我要給我那便宜爹準備下，聽說家裡還有位祖母，我也得賄賂一番，半個時辰后就要看到的。」

姜義點頭應是，忙著去辦了。

顧九便摸到芳芳房間，房間里正有人聽曲，竟然是蕭南宸和她的四師兄聚彥。這陰魂不散的主兒，隨即顧九也對蕭南宸更是有了不好的感官，這廝竟然跑到她的怡然居聽曲來了。

芳芳唱的是不日前她寫的那曲子，聽著尤為婉轉動聽，芳芳坐在帷幔後方，眉心還擰著，看起來是一副紅顏薄命的女兒家，這扮起可憐來，饒是誰也比不過她的。

顧九愜意又聽了一遍。

快意入江湖，卻有幾多愁？

問君何處去，奈何不歡流；

俊俏少年/南國佳人歸期到；

相忘於江湖；

饒是也，

莫愁，莫愁；

堂堂帝姬霸王候；

少年若冠玉，

少女似桃花，

何曾低眉送秋波，生得好人家。

卻遭怨恨，霎那芳華。

應嘆故國神明游！

再嗟紅顏薄命爾！

明明是北齊的語調，卻唱著南秦的歌謠，倒也是讓人意猶未盡。

可聚彥的眼神便是出賣了他的內心，一副要流哈喇子的模樣，顧九看著噁心，想著這聚彥就算她不殺，終有一日也會死在女人手上。

蕭南宸帶著面具，看不清表情，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脊背直挺，目不斜視。

顧九另外想到的便是這北齊和西涼難道也攪和在一起了？那麼西涼到底是要做什麼呢！這是迷霧不易解開，但是這中榮國分開已有上百年，一旦有一方先開火，那麼掩飾太久的太平就會煙消雲散。

芳芳看到顧九悄無聲息地來，心中喜悅，顧九卻在一旁給了她一個噤聲的手勢，芳芳明了，唱完一曲便道；「二位公子，時間到了，今日便是結束了。」

芳芳聲音婉轉動聽，聚彥聽的四肢百骸都感覺酥了，便浪蕩道：「給姑娘雙倍價錢陪在下一晚如何？」

芳芳擰眉，但是依然禮貌地隔著屏風道：「這位公子，芳芳進了這怡然居五年以來一直都是賣藝不賣身的，這五龍鎮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聚彥聽聞變色道：「婊子而已，少在在這裡假裝清高。這兒的賤貨哪個不是賣的？」

芳芳臉色難看，眼看著聚彥就要衝過來。

蕭南宸面具下皺眉，本來便是聽曲的，這聚彥鬧的實在有失體統，便道：「李兄，何必為難一個小姑娘，這怡然居的姑娘本來就是清高冷艷的，據在下所知，那迎春樓的姑娘也是美色過人，李兄不如便去那裡吧！」

聚彥停下腳步，不理解的看向蕭南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