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五孔不入

顧九翌日去監牢瞧曲氏，身後跟著顧允玉，再其他人一律退出。

這日天很陰沉，就像多年前杖斃蘇紫風的那個晌午，陰雨綿綿的。

這勾起顧九許多回憶。

顧允玉瞧著自己姐姐臉色黯淡，便關心詢問：「姐姐，可是有什麼不舒服么？」

「你在外面等著吧，反正她也是被控制的，傷害不到我，我有些話是要仔細問問的！」顧九連最後一個人都要趕出去的！

顧允玉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去，畢竟顧九有武藝傍身，倒也不用怕！

曲氏下巴被接好，叫喊了一夜，早就累了，如今披頭散髮，形容狼狽，做臉更是恐怖嚇人。

一隻眼珠都是凸起的。

顧九倒是冷靜的很，「曲氏，如此做於你能有什麼好處？我們當年在誠王府相依為命，沒成想你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你當年出賣嫂嫂，害死嫂嫂不說，還誣陷於我？你的心是肉長的么？」

這聲聲的質問卻換來了曲氏的冷笑，「蘇紫風你哪來的優越感，假仁慈？誠王心裡只有你，我兒子寧可被天下人恥笑，都要和你在一起？你憑什麼？容安塵明知道你時常給他帶綠帽子，卻也隱忍，反過頭來，把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容國拱手讓於你？蘇紫風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你一輩子順風順水，哀家偏偏不讓你如願！」

顧九憤怒，原來曲氏是嫉妒她的，還嫉恨得入魔，「曲氏，你如今死到臨頭，也不知道悔改，還真是不怕死的很！你兒子忘恩負義，你更是卑鄙無恥！這些事你能算到我頭上，簡直令人可笑！」

曲氏依舊冷笑，面目猙獰，讓人噁心地想吐，「哀家能活到這把年紀，也已經很不錯死也就死了！哀家不虧！」

顧九站在那兒，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到了如今地步，和一個將死之人廢話，簡直不是他的風格，「算了，想死就死吧，本宮會給你一個痛快！」

曲氏狂笑不止，「你這皇后也坐不了多久的，哈哈哈哈哀家就盼著你早死，死都不能超生」

顧九無動於衷，顧允玉卻聽不下去，沖了進來，「你這瘋婦，真是讓人噁心！姐姐，我一劍解決了她再說！」

顧九的冷笑，也漸漸浮現出來，「一劍解決簡直便宜了她，五馬分屍，頭顱掛在城門暴晒三日，也算是給過去的故人報仇！」

語氣淡淡，但是懲罰及其嚴重。

曲氏頓時笑不出來，五馬分屍？暴晒三日？她驚恐地吼道：「蘇紫風，你不能這麼對我？」

顧允玉卻怒罵道：「什麼？這是蕭國的皇后，睜大你的狗眼瞧好了！」

顧九卻已經退了出來，眼神里都是冷漠殺氣，「曲氏，能讓你活到現在，都是上天的仁慈！本宮知曉，念緣帝姬在東嶺做了個貴人，就為復國報仇，但是本宮不想讓你在有生之年再看見自己的孫女香消玉殞，那就太殘忍了，如此，你便早些去吧啊！」

「啊啊啊啊啊蘇紫風，你不得好死！」

「啪」一聲，聲音斷了，顧允玉忍無可忍，打暈曲氏。

顧九轉身，瞧了一眼，「按我說的做，允玉，和聖上稟報之後，就早些行刑！」

「是，姐姐！」

「我去見見誠王！帶路！」

「是，姐姐！」

蕭懷誠待遇要好的多，他畢竟是北齊的王爺，到底也沒有直接參与此事。關鍵他是蕭南宸同父異母的哥哥。

顧九前來，一身皇后華服，這是顧九故意而為之，這是顧九要告訴蕭懷誠她的過去是多麼的不堪。

蕭懷誠正在發獃，聽到門響，但人也未動，聽到外面通報：「皇後娘娘到！」

蕭懷誠這才回神，他的眼裡，臉上都是落寞與期待。年過四十，心裡還有人念念不忘，也是痛苦，想要過肆意的人生，可不是那麼容易。

顧九緩步進來，蕭懷誠起來相迎。

顧九站在一仗之外，似乎就是為了劃清界限，「誠王殿下，還打算回北齊么？聽說你連孫子都有了，怎麼好端端地來臨安湊熱鬧了？」

聽聲音不是蘇紫風，蘇紫風的聲音沒有這般清冷。

蕭懷誠抬眸，「回與不回都是一樣！」

「誠王，你不回，你的妻兒老小鬧起來，勢必會影響兩國關係，你這是想陷蕭國於不義！」

顧九卻用了這樣的說辭，倒是讓蕭懷誠驚愕，「若是那借屍還魂的事情是有的，那麼你就是媛媛對不對？」

蕭懷誠思路清晰，「媛媛，本王知道你恨我，討厭我，巴不得我死，但是這些年，我心心念念的人是你，雖然我妻妾很多，雖然我」

顧九打斷蕭懷誠的話，「誠王認錯人了，過去的都已經過去可，你又何必耿耿於懷！你口中的媛媛是前秦福緣帝姬，她紆尊降貴做妾，就算她活著，她也不會願意承認吧？在北齊的時候她可是俘虜！」

蕭懷誠忽然臉上又有了內疚：「那時我年少輕狂那皇後為何又前來見一個不相關的人？」

「我就是想要瞧瞧，誠王殿下的下場，如今你這般，我倒是也放心了！至於聖上如何處置你，本宮便不再過問！」顧九清冷疏離，她對蕭懷誠的討厭，不亞於對蘇玉的。

顧九轉身欲走，紅鴛前來攙扶，蕭懷誠便道：「媛媛，當年我一路送你到南秦，就希望你能回頭，你也不曾回頭！」

顧九身子頓了頓，依舊清冷：「誠王殿下，告辭！」

蕭懷誠滿眼的期望，轉換成失落，然後便是頹然坐在椅子上。

末了顧九聲音傳來，「見最後一面算是對你的成全！」

忽而聲音這番美妙，蕭懷誠眼睛一亮，去尋身影，顧九卻已經不見蹤跡。

顧妙玉領著蕭榮，容珍在玩耍，見顧九來，便讓兩個孩子禁聲，孩子們乖巧，見了顧九上前來行禮，「榮兒珍兒參加母后！」

顧九已經含笑，語氣溫和許多，「快起來吧！」

兩個孩子站起，顧九坐在石凳上，蕭榮上前就詢問：「母后，您去了何處？」

顧九想了想，溫柔道：「母後去找父皇說了點事情！」

容朕到底是大幾歲，「母后今日穿的異常華麗，再平時您都隨便穿著青衫的！」

顧九一愣，覺得十分欣慰，「珍兒觀察地倒是仔細，母后今日高興，便穿的華麗了些！」

容珍卻眼睛眨了眨，歪著腦袋說道：「可是珍兒覺得母后今日是不高興，平日里您都會一直笑著，今日您是瞧見我們之後勉強笑笑而已！」

身邊的妙玉和紅鴛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顧九卻拉住容珍的手道；「珍兒倒是聰明的緊！母后今日的確是有些事兒，但是都已經解決！珍兒不用想的那麼多，母后是大人有解決問題的辦法，等珍兒日後長大，也可以幫母後排憂解難！」

「是，母后，珍兒明白了！等珍兒長大之後想回去容國去，聽別人說珍兒是從容國來的，珍兒的父親是容王，母后，這是不是真的？」

紅鴛頓時看向青衣青蝶，二人立即跪地，表示不曉得此事，他們也從未說過。

顧九臉色有點兒冷，但也很快恢復溫柔，「珍兒的確是容王的兒子，只不過你父王早些年病逝，才將珍兒託付給母妃，等你長大，珍兒若是想回去，母后便讓你回去！」

當著孩子的面，顧九沒有發難，「你們都起來吧，好好反省！此事還要調查！」

青衣，青碟起身，蕭榮不解，「母后，青衣和青蝶犯錯了嗎？」

顧九搖頭，「沒有，你們去玩吧，母后累了，想回去休息！」

容珍小臉兒有點內疚，難道是因為她，顧九不開心，「母后，都是珍兒的錯，珍兒又說錯話了！」

「珍兒沒錯，母后沒有生氣！你帶著弟弟去玩，我們一起吃晚膳！」

容珍乖巧點頭，領著蕭榮很快走遠。

顧九沉默，顧妙玉解釋，「姐姐，容世子聰慧，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是從容國來的！」

「他那個時候小，哪能明白這些，還是怕有人亂說話。如今他六歲多，知道這些差不多！」顧九知道還是有心之人挑撥！這宮裡就夠乾淨的，差不多都沒什麼人，怎麼還是能傳到容珍耳朵里，那麼有人還是有問題，可是，是誰呢？

顧妙玉覺得也是，可是這也太無孔不入，這滿朝堂之上，總是有小人橫行，且還不知道是誰。

九月初八是蕭南宸的生辰，蕭南宸卻要去襄陽。

眾臣上奏，還是過完生辰再去襄陽比較好！那麼梅玉七和殷十安便一起去了襄陽。

顧九沒想到蕭南宸會這麼安排，但大抵是不錯而又合適的安排。

顧九便也沒說什麼。

這皇帝的生辰大抵還有半個月不到，蕭南宸是不想辦的，都三十歲了，還做這些個勞民傷財的，還不若帶著顧九去遊山玩水幾日。

可是顧九又身懷龍種，便是哪也去不了。

蕭南宸最終決定普天同慶，還邀請幾國甚至是西域各國，一同慶賀。

那麼到時候，臨安就更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