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昨日歌謠

其實蕭南宸的壽宴是頗為講究的，也被稱為金龍宴。

他宴請群臣不說，還宴請其他各國的。

皇家的金龍大宴是格外豐盛的，並具有濃郁的滿族特色。「壽宴」共有熱菜二十品，冷盤二十品，湯菜四品，小菜四品，鮮果四品，瓜果、蜜餞果二十八品，點心、糕、餅等麵食二十九品，共計一百零九品。菜肴以雞、鴨、鵝、豬、鹿、羊、野雞、野豬為主，輔以木耳、燕窩、香蕈、蘑菇等。待皇帝入座后，宴會才開始，分別上熱菜、湯菜。

大約就是未時舉行，申時結束。

第一輪歌舞演完，壓軸的節目是當年顧九在五龍鎮做的那首曲子。

音樂一起，顧九便瞧向大殿中央。

彈奏的是西域人，唱的也是西域人，舞蹈也是西域人。

顧九很是覺得意外新奇，蕭南征瞧向笑著的顧九：「這個節目可否滿意？」

顧九眼睛一亮：「沒成想是你安排的！」

「曲子是阿九作的吧？」

顧九承認，點頭，「頗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顧九吃著東西，還不忘感懷。

蕭南宸聽著覺得不對味：「物是人非倒也不至於吧？」

顧九卻說了另外一件事：「我的生辰就局限臨安便是，他國不再邀請。外面來的人，總是令人不放心！」

蕭南宸有些遲疑，「就是怕委屈了你！」

「不委屈，有人送禮物就好！」顧九還是惦記禮物這事。

蕭南宸聽著覺得好笑，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曲子便也結束了。

「朕沒想到禮部的人會安排西域人來演繹！」

顧九也沒想到，「誰說不是呢，誰也不會想到的！」

蕭南宸認為只要顧九滿意就好。

這西域組合要來獻禮敬酒，蕭南宸允諾。

各地封疆大吏及夠品級官員和中央政府官員都需要為皇帝祝壽。萬壽節當日，皇帝在御殿接受王公百官的朝賀及貢獻的禮物。王公百官進貢的壽禮非常講究，基本可用「精、珍、奇」三字來概括。壽禮中多為如意、盆景、鐘錶、插屏、漆器、織綉等精美的工藝品，內容以福、壽、吉祥為主題。祝壽禮品既從紋飾上又從造型上突出祈福祝壽的寓意。

西域美女端著酒前來，蒙著紅色的面巾，顧九好氣得很，這次來了三個人，後面一位端著酒，一位端著禮物。

前面這位似乎長得更美艷些。

跪在帝後面前，行禮之後站起。

沒想到西域美女會說漢話，雖然說得生硬，但是眾人皆是能聽懂的。

西域美女先是敬酒，蕭南宸應了，喝下。

而後，西域美女打算揭掉禮物上的紅色紗巾。

眾人都是翹首以盼，到底西域獻了一個什麼樣禮物。

大殿里似乎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

西域美女賺足了噱頭，猛然揭掉那層紅紗。

原來是個瓷瓶。

乍眼看去，就是個普通的瓷瓶，但是識貨的人便知曉這是稀世珍寶《鬼谷子下山》。

跟前的人都瞧的清楚，整個青花紋飾呈色濃艷，畫面飽滿，疏密有致，主次分明，渾然一體。人物刻畫流暢自然，神韻十足，山石皴染酣暢淋漓，筆筆精到，十分完美。

蕭南宸讚美：「好東西！謝西域國主的厚禮！」

之後便邀請歐陽清等人上來觀賞。

華銘十分識貨，瞧著大家讚賞：「恭喜聖上得此寶物，此罐可是建功立業的霸業之罐！它是帝王貴族的特享！」

群臣聽到更是齊聲慶賀，恭喜蕭南宸。

有人不太懂，便讓華銘講一講。

華銘便瞧了幾眼不疾不徐講了起來：「此罐使用西域鈷料蘇泥勃青繪出的青花紋飾共分四層，第一層頸部：飾水波紋；第二層肩部：飾纏枝牡丹；第三層腹部：為」鬼谷子下山「主題紋飾；第四層下部：為變形蓮瓣紋內繪琛寶，俗稱」八大碼「。主題畫面描述了孫臏的師傅鬼谷子在齊國使節蘇代的再三請求下，答應下山搭救被燕國陷陣的齊國名將孫臏和獨孤陳的故事。鬼谷子端坐在一虎一豹拉的車中，身體微微前傾，神態自若，超凡如仙，表現出他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神態。車前兩個步卒手持長矛開道，一位青年將軍英姿勃發，縱馬而行，手擎戰旗，上書」鬼谷「二字，蘇代騎馬殿後。」

蕭南宸雖然知道這是名家瓷器，可是他不會懂得太過深奧。

李驚雲瞧著，忽然就拍手稱讚，還恭賀蕭南宸又得了一件稀世珍寶。

再接下來送的禮物都平平無奇，群臣們送的不是盆栽就是山水畫，總之淡的不像話。

使臣們的禮物也還好。

李驚雲送的西涼的馬匹，早就拉到馬圈裡去了。

眾人本想瞧瞧顧九的禮物，顧九還未拿出，就聽一位使臣說：「人人皆知，蕭國的聖上和皇後娘娘感情甚篤，聽說前陣蕭國聖上還為了娘娘滅了師妹一族，還為了娘娘斬殺了前朝餘孽，血流成河，簡直是可歌可泣地一段愛情佳話！蕭國聖上為了娘娘一人，空置後宮數年，讓眾多女子都是羨慕不已？」

整個泰和殿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起來，蕭南宸臉上陰霾頓起，他握了握顧九的手，表示讓顧九安心。

顧九皺著眉頭。

「朕和皇后相識7年，說來也不長，朕的性命都是皇后救的，為了皇后，朕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又有什麼？朕的皇後身懷六甲能帶兵上戰場，試問這天下有幾個女子能做到？朕的皇后傾國傾城，空置後宮又如何？今日四方來賀朕的生辰，朕很感謝，這普天同慶的日子，朕便說上一句話，為了皇后，朕做個昏君又如何？」

且不說別人聽完這樣的話是什麼樣的感受，可是顧九卻是眼裡全是氤氳，再說一句，顧九的眼淚怕是就要留下來了。

那使臣不懼，「這麼說來，蕭國聖上便是承認皇後娘娘是借屍還魂而來的福緣帝姬，聖上也是為了福緣帝姬報仇雪恨，從而滅了南秦！」

這話說的難聽，事情倒也說的不差。

歐陽清作為宰相，再也不能沉默：「娘娘是本人外甥女，天下皆知，什麼借屍還魂的福緣帝姬？簡直是無稽之談，上次說這些話的人可早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蕭國群臣自然不滿這樣的說辭，現在頗有些同仇敵愾的意思，都是罵起這使臣來。

顧九瞧著是北齊人。

當年她和蕭南征的恩怨還是很多的，這位怕是知情者，逮著機會不說兩句，不拆台的話心裡都不會舒服。

顧九起身，安撫就要下誅殺令的蕭南宸。

蕭南宸握住顧九的手，低聲道；「這種人死不足惜！」

「使臣若是死在臨安，不妥，南宸，無妨，說了便讓說，又說不掉一塊肉？」顧九看的清楚，也洒脫。

且聽那使臣又道：「當年皇後娘娘和我北齊聖上都成婚了，後來卻帶著北齊的大軍攻打南秦，最後卻是蕭國聖上坐享其成。若說這筆賬又該怎麼算？」

李驚雲聽不下去了，「你們北齊的聖上都沒說什麼？你在這兒叫囂什麼勁兒？當年要不是蕭國皇后親自披掛上陣，北齊怕是已經兵敗如山倒了！再說你們北齊三年前的寧王內亂，若不是皇後娘娘親自帶兵相助，你們北齊早就易主了吧！真不知道北齊是如何這番厚顏無恥地在這大殿上叫囂！在坐的人，今兒來的人，又不聾，不瞎！」

使臣頓時無話可說，蕭南宸瞧了李驚雲一眼，顧九也是感謝的眼神。

這些話，若是蕭南宸說的話，就沒那麼好聽了，可是若是西涼的皇帝說，倒是扳回一局。

蕭南宸臉色陰沉，再也沒有參加晚宴的心情，但是時辰還未到。

華銘解圍，「歌舞繼續，來人，上酒水！」

蕭南宸帶著顧九離開，李驚雲稍坐一會，也離開。

蕭南宸出來便對顧九說了抱歉：「阿九，對不起，總是把你放在風頭浪尖上！」

「他們如今看著蕭國漸漸強大起來，心中便是嫉妒起來，沒什麼可打擊的，便用那些陳年舊事打嘴仗，我沒有放在心上！」顧九莞爾一笑，讓蕭南宸更加心疼。

她挽住蕭南宸的手，握的很緊，「一路走到現在，我們還要什麼可怕的呢？既然閑來無事，不若統一中榮國好了，到那時四海歸心，沒有其他國家添亂，豈不是很好？」

顧九也是野心勃勃。

九月寧靜的夜，讓人神清氣爽，倒是沒有那麼煩悶。

蕭南宸看向瞧著星辰的顧九，「阿九，你總是最懂我的那個人。我承諾過的，這些年你受過的委屈，我都會你一一討要回來！阿九？」

顧九點點有，淺淺的梨渦，顯得溫柔，「回去吧！」

「好，回去！」蕭南宸拉起顧九的手，輕柔而又滿足。

二人回到慈明殿，本想著要睡個好覺，卻聽外面通報說道：「秦城參加！」

二人不好的預感頓時升起，怕是有事兒發生。

蕭南宸握了握顧九的手，道：「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