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我曾經喜歡過你

臨安還有個特色就是有山，有塔，還有個斷了的橋墩，最讓文人騷客接機做文章的就是那煙波浩渺地湖。

應該是西湖。屆時，白娘子的神話傳說還沒有延伸而來，只是不管有沒有白娘子的動人愛情故事，在這個湖邊總是能發生上那麼幾件有趣的，悲烈的事。

顧九得到消息，芳芳和花無影就是來了這。

此時夕陽西下，那一輪紅日映在波瀾卓闊的湖面上，嬌媚而又噴薄大氣。讓那些無情的人，都會無端地生出一些情誼來。

顧九還是來的晚了些，芳芳抱著一個嬰兒，肅穆地瞧著正在比試的兩位青年男子。

顧九一來，就頗為諷刺；「你們倒是會挑地方？」

這一聲說的，打鬥都停止。

顧九誰也不瞧，只瞧嬰兒，淡薄道：「芳芳，抱著孩子和我回宮去，他們二人是死是活，皆與我無關！你若是再遲疑，這輩子你也甭在見我一面！」

芳芳的臉煞白：「主子，您別嚇我，我這就隨你回去！」

顧九冷哼一聲，「花無影你忙的打架，你的孩子我先幫你照顧幾日，若是你還活著，你就來領！」

說完念了雲中墜便和芳芳同孩子一起不見了蹤跡。

柳鳳鳴倒也不是一點兒義氣也無，「阿九，不讓我們打，顯而易見！」

「柳鳳命，尤羅因你而死，你就得償命！」花無影心中的陰影不散，依舊咬牙切齒。

柳鳳鳴沒好氣：「前些年在你手裡死過一回，但是不是每回我都能死在你手裡，這些年我一日不停地修鍊武藝，我的父親是被你父親親自斬殺的，而你們卻還都活的好好的！」

花無影的紅袍忽然間和水光一色，紅的曲折起來，那夕陽的折射，讓人感覺無限凄涼。

「當年比試，說好的生死不論，阿九背著我救了你，我也不怨怪，可是你竟然命人到花刺門斬盡殺絕！」花無影說起這些，心中委屈無限。

柳鳳鳴皺眉，「分舵報仇，此事我不曉得，你為何就是不信？我柳鳳鳴再不濟，也不會反覆無常到此種地步。尊夫人難產而走，並非我所願，雖然是間接關係，但依舊要說聲抱歉！」

花無影仰天苦笑：「哈哈哈，老天真是對我不薄啊！」

柳鳳鳴知道花無影不會再動手，收起劍，整理一下自己衣衫，身影漸漸消失在黃昏的最後一道光明之中。

花無影頹然跪在地上：「羅兒，我此生若是不能為你，但願來世再報，如今我了無生趣，不若一起去陪你？？」

顧九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折了回來，按動綉中機關，那飛出去的銀針，打落那快要刎向花無影頸動脈的劍。

花無影眼睛里都是黯淡無光的，顧九生氣，把那劍扔的十分遠，「花無影，你忍心讓你兒子連父親也失去嘛？」

「阿九，我的死咒之期快到，也不差那麼幾天，你又何苦難我！」

聽著這花無影生無可戀地話，顧九感覺針扎似得疼。

「我原本以為你不曉得那咒，別灰心，自然有法子可解，還有十天，定是能尋得解決辦法！」

顧九寬心，也難為。

花無影苦笑：「李驚雲在臨安被刺殺，你們忙得焦頭爛額，怎麼能顧得上我，再說，我不想給你再添任何麻煩，阿九！」

顧九心疼，跪在地上，相視花無影毫無波瀾的眼睛，捧住他的臉，溫柔而又小心翼翼：「求你，別這樣，我不想再經歷任何的生離死別，不想再經歷了！這一次次地好心痛，無影，你看在我們這麼多Ian的情誼上，振作起來！」

花無影依舊無聲無息的，就像行屍走肉一般，顧九心中難受：「你非要這麼對我嗎？其實我也喜歡過你，聽到你和尤羅成親，又是圓房，又是生孩子，我心裡都嫉妒過，你們一個個都離我遠去，我卻還得裝作寬宏大量？」

花無影去掉顧九的手，「我都沒想到你這麼會勸人，喜歡我過？嫉妒過？顧九，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遲早要死的，你又何必？」

「晚十日死，總比現在死的強，給我十日緩衝，總比看著你自刎而死強！本來，這些年，我想看著你們都娶妻生子，我便是最大的快樂，可是你們若是不能長久活著，那還有什麼意義？我依然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說著說著，顧九竟然哽咽起來，眼淚就肆無忌憚地流了起來。

花無影終究是慌神，他還從未見顧九哭的這麼厲害過，「好了，哎，你別哭，我怕了你了，天都黑了，你快回宮去，蕭南宸到時候找不到你，又得氣的跳腳，萬一再滿城搜捕，可就是勞民傷財的事情！」

顧九卻哭的更厲害了：「別哭了呀，唉，我最怕女人哭，女人無理取鬧，我答應你，我現在不死，就等著詛咒來再說，這樣可行？」

顧九頃刻之間就停止哭聲，「好，你答應的我的，你可不能變，小心我和你翻臉！」

花無影真怕了顧九，扶起顧九，「讓芳芳把孩子抱來，我帶著便是！」

顧九點頭，「有了孩子，我看你怎麼死！」

花無影嘆氣。

顧九抹抹眼淚，回宮。

芳芳跪在慈明殿外，顧九心中一萬個不解，好端端地跪在這兒幹什麼？

妙玉一直在門口查看著，見顧九回來，衝過來，便低聲道：「姐姐，聖上生氣了，芳芳被罰跪，說要跪夠三個時辰！」

顧九一聽此話，便知道又要不痛快，轉身打算就要逃走，蕭南宸的黑臉，她可是見識過了的，有點害怕。

而此時渾厚而又熟悉地聲音傳來：「你又要去哪裡？半夜三更的，你還像為人妻，為人母的樣子么？」最近宮外多亂，她還竟然敢一個人形單影隻地逃跑。

顧九嘿嘿一笑；「不是你想的那樣，紅鴛被忘記在梅府了，我去帶她回來！」這麼多人，蕭南宸要是再敢罵她一句，她就真的要離家出走了。

然而蕭南宸似乎是猜到顧九心中所想：「這麼晚了，朕派人去接她回來，你先跟朕進殿！」

顧九一記白眼，心中卻道著蕭南宸幸虧你沒再罵我！

顧九提要求，「先讓芳芳起來，這更深露重的？」

「出去這麼久，再後來杳無音信，此來其一，害主子擔心；其二便是留主子一個人在外，而她卻一人回來，回來還知情不報！」

顧九頓時無話可說，這是蕭南宸對芳芳的懲罰。

顧九為難之際，芳芳這時道：「主子，聖上說的對，芳芳的確該罰，主子，您先進殿歇著吧！芳芳不知道你有身孕，還勞您大駕出宮，簡直罪該萬死！」

顧九對著蕭南宸就是一記白眼：「不是說等我生辰的時候才公布嘛，為什麼現在弄得人盡皆知！」

蕭南宸拉住顧九的手，「廢話連篇！」

顧九進殿，感覺腿腳的乏困襲來，便往內殿跑去，進去也不更衣，便穿著鞋子上了軟塌，直呼還是是床舒服。

蕭南宸陰霾著臉進來，拉起顧九，把她禁錮在一角：「說你喜歡過花無影，還嫉妒尤羅？那朕算什麼？」

顧九一頓，這廝是怎麼知道的，難道這廝派人跟蹤她了？

「說，幹嘛不說話？朕算什麼？剛送走一個李驚雲，又來一個花無影，顧九，你想如何，恩？」

昨日恩愛已經煙消雲散，顧九的手腕被禁錮的生疼，「他要自殺，我不能不管，他的死咒就要到了，我不能不管！年少時最困難的幾年，是他陪在我身邊！我的軍隊，我的錢財，他都是主要的參與讓你，如今不管，是不是就是過河拆橋的小人？」

顧九眼裡都是氤氳。

蕭南宸鬆了手，卻又撫摸在顧九臉上，瓷白的小臉兒冰涼，「你永遠都把朕排到最後，朕永遠都沒有他們重要！」

顧九臉上心中都有些冰涼：「蕭南宸，你胡說什麼？」他若不重要，她怎麼會選擇她與他一起過活這麼多年。

他也許就是最特別的那一個，那種最親的親人的感受，這種愛無法言說。

「朕胡說，你什麼時候捧著朕的臉，溫情滿滿地會說你愛朕，你喜歡朕？」

顧九沉默，只有一個原因，她無法言說。

就是因為太愛，她才不敢輕易說出口。

然而蕭南宸誤會地一塌糊塗：「你心裡沒我是不是？」

然而這時卻被外面的通報聲打斷；「聖上，郭統領求見，西涼一路有了消息！」

蕭南宸懊惱，帶著顧九起身：「你先歇會吧，朕出去看看！」

顧九點頭，「你去吧！」她眼裡濕潤一片，蕭南宸的愛太過霸道，她有時候都會覺得呼吸不暢。

郭元正進來，也沒有任何避諱的意思，「聖上，果然是西域人乾的，他們佯裝搶棺木，我們的人也佯裝打不過，便把棺木給他們瞧，他們信以為真？」

「嗯，接下來事情就是西涼的事情。明早，西域就會在玉門關打響戰爭，好了，勞累了幾日，你們也許歇著吧！明早讓秦素來見朕！」蕭南宸面無表情地安排著。

郭元正應是，很快消失在夜色當中。

今夜氣氛不對，他連顧妙玉也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