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憐惜蕭南宸

按照天氣來講，秋日是最為舒服的日子。

可是深居廟堂之高，顧九和蕭南宸很少安枕過。

顧九從宮外回來，也沒了看書的心情，花無影不答應，芳芳又執意要救。

顧九本想寫上幾幅字讓心情好一些，一副字沒成，倒是紙張浪費了不少。

索性不寫了。

蕭南宸從忙外前朝之事，來尋顧九。

來，做到顧九身旁，便道：「西域果然發動戰事，而且來勢洶洶。李驚雲受傷又在路上？」

顧九擺手，「別說這些糟心的事情了！讓林峰去幫忙吧！再其他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蕭南宸把顧九的碎發別到耳後，輕輕摟住顧九，把臉貼到顧九纖細的脖頸上：「為換血的事情煩憂？」

顧九點頭，「是啊，不甚煩憂！」

「阿九，你該做的都做，該說的都說了，剩下就是當事人的事情，你這般煩惱，朕會吃醋的！」聲音柔和的很，但也帶著些絲絲怨怪。

顧九沒有惱，這般被蕭南宸抱著，她心安不少，這些年她發現，只要有蕭南宸在，她就莫名心安。

「我與他，大師兄，八師兄都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再無其他。可是這情誼不是說著聽聽的。我有難，師兄們都會助我，他們有難，我怎麼能無動於衷？」顧九心平氣和地向蕭南宸闡述清楚她為何為此事煩憂的原因。

蕭南宸把顧九摟的更緊：「你為別人擔憂，朕若是心裡舒服才怪，可是朕願意助你的。但是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他不願意被救，你有多少辦法？還不如和朕好好說話，享受這當下！」

顧九心中雖然難受，但也不想蕭南宸失望，便點頭：「西域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朕知道放心不下你的八師兄，朕想親自去趟西涼！」

顧九驚訝，離開蕭南宸幾仗遠：「你這是早就計劃好的吧？」

蕭南宸就知道顧九太聰明，根本就騙不過。

「阿九，你聽朕細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哪樣？你去西涼作何？」顧九滿臉都是不解。

「西涼危難，朕送李驚雲回去，總是沒錯吧？西涼若是不保，蕭國也不能安枕。此次，西域來勢洶洶，若是東嶺再跟著添亂，豈不是？」

顧九覺得去太危險，「派人去，你不要去！」

「阿九，別人去，朕不放心，朕還想一路看看蕭國的情況，許久不出去，朕都便的盲目了！臨安的內政都要交在你手上！」蕭南宸看來是下定決心要走。

顧九不樂意，轉身就往自己內室走去。

蕭南宸無奈跟著進來：「朕會勸花無影接受，你放心！明日朕便去見他，後日朕帶著秦素等人走！阿九，你要信朕，信朕的能力，一定會好好地回來！你等我！」

顧九還能說什麼，蕭南宸決定要去，她又阻攔不住。

都說她顧九執拗，可是這個世上最執拗的人是蕭南宸才對。

顧九淚眼朦朧：「好，你要是能讓無影答應換血，你就去，我絕對不阻攔！」

「阿九，你也有犯傻的時候，我是為我們的江山出力，又不是為別的，你又何必憂愁？」蕭南宸坐在顧九對面，額頭輕輕抵在顧九光潔的額頭上。

顧九心裡難受：「那我的生辰呢？」

蕭南宸心裡也是難受，他也不想就這樣去，可是時不我待。

「朕答應你，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之日，朕一定回來，明年，朕一定要給你過一次你永生難忘的生辰！」

如今孩子七個月，一走就得大半年，這世間也沒算錯，西涼可不近。

「我攔不住你，你也別給我承諾，生辰過不過都無所謂，你若是少一根汗毛的回來我都不會原諒你！你若是趕我生孩子還不回來，我便改嫁，是誰都行！」

顧九賭氣。

蕭南宸聲音變得慘淡；「你還想要嫁給誰？」

「不用你管！」

「別賭氣了，早些歇吧！不許說脹氣的話，更不能改嫁！」蕭南宸心裡卻莫名其妙生出一絲絲害怕來。

蕭南宸為顧九脫了衣服，擁著顧九躺下，大掌撫上顧九的小腹：「朕猜想這回一定是個小公主，是爹的小棉襖！記得阡陌小時候，特別乖巧，其他男孩子吵鬧不休地，阡陌就坐在一個小石凳上靜靜坐著當裁判？」

顧九沒想到蕭南宸還記得這些：「那時你父母走的早，你是怎麼過來的？」

「端妃將我養大，你說我是不是該是感恩的，可是我活著從戰場回來，她竟然有了失望的眼神？」

顧九分外憐惜蕭南宸，試想蕭南宸吃著人肉從死人堆里爬出，好不容易活著回來，養母沒有憐惜，竟然是失望的眼神，那種心情可想而知。

身為少年的蕭南宸竟然咬牙長大了，活過來了，在那種命夾縫中堅強過來了。

顧九牢牢抱緊蕭南宸：「蕭徹欠你的，我們遲早討要回來！對不起，那些年踟躕猶豫，讓你心傷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會了，南宸？我不敢想象那些年你是怎麼度過的，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沒有依靠，還要看臉色，治舊傷？」

顧九眼裡蓄滿心疼的淚水，蕭南宸似乎感受到了似的，溫柔地吻向顧九的眼睛，嘗到苦澀，蕭南宸也依稀紅了眼眶，顧九是心疼她的，「別說對不起，那些又不是你造成的，我能活著回來，就是上蒼告訴我，我命不該絕！阿九，認識你，娶你，和你生兒育女，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會和你一起做到，你不願意做的事情，也從來不會勉強你，你想救誰，便救誰，你想殺誰嗎，便殺誰，我都會支持你，幫助你，只要你高興？」

顧九的淚水滴到蕭南宸正在伸出的手上，「南宸，我該早些決絕的，不該跳崖，不該那麼久才回來，這次你不要報復我，辦完事情，就回來，好不好？求你？我和孩子在等你！」

想到蕭南宸要走，顧九心裡空蕩蕩的恐懼，她心裡有隱隱的不安，擔心蕭南宸一去不復返。

顧九不敢說，只能求著蕭南宸早些回來。

蕭南宸在蠟燭的朦朧中為顧九擦拭可憐巴巴得眼淚「好，我答應你，一定會回來！還要早早回來！別哭，我還以為是生離死別呢，我只是去建功立業而已！」

顧九淚眼婆娑，「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蕭南宸沒好氣：「到底是誰在無數個情意綿綿的時候，忽然笑場？到底是誰我說動人情話的時候，忽然插入別的話題？到底是誰在我們床笫之歡的時候忽然叫停，就為了吃一塊糕點？」

顧九尷尬臉皮都感覺發燒：「幹嘛要說破，真是的？」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要不是你懷孕，今夜我非辦了你不可！」蕭南宸嘴上一套，手裡卻也一套，揉捏著顧九的豐滿。

顧九打掉蕭南宸的手，「你幹嘛！」

「干你！」說完便把顧九壓在身下，用另外一隻胳膊支撐，巧妙躲過顧九的肚子，細細密密地吻傾瀉而來。

一盞茶未道，蕭南宸這時卻停了手，「這是對你的懲罰！睡吧！」

知道不能做，還故意撩撥她，蕭南宸真是壞透了。

「蕭南宸之前還憐惜你來著，轉而你就報復我？」

蕭南宸苦笑，哪裡來的報復可言，是她滋味太好，他忍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到七老八十，他也忍不住。

顧九的濕氣退去，蕭南宸依舊覺得小腹炙熱而又呼之欲出，他無奈起身：「想起書房還有事沒處理完，你先睡，別等我了！」

郭元正想著蕭南宸應該睡下了，怎麼這個點，又出來了。

蕭南宸頂著帳篷出來，走路有些異常，郭元正有些瞌睡，所以沒看出來。

「聖上，現在要去哪裡？」

蕭南宸卻道：「你是不是心裡在想，半夜三更不睡覺，我這是折騰個什麼勁兒？」

郭元正心塞，他就是打了個哈欠嘛，「聖上，屬下不敢！」

「明日，你準備，和秦素帶人跟我去西涼！」

郭元正此刻完全清醒了，要去西涼？這幾日可是一點兆頭都沒有啊！

郭元正愣神，蕭南宸倒也沒有生氣：「顧允玉留下，我也放心，他年底要大婚的，而你還得一陣子時間，這次跟著朕去，你願意不？」

「屬下願意！」郭元正額頭有些冷汗，還要徵求他的意見，他要是說個不願意，是不是蕭南宸就換人了。

「嗯！」

聽這些語氣，蕭南宸心情還是不錯的。

郭元正嘴角也不自覺上揚。

還以為蕭南宸和顧九又拌嘴了呢。

到御書房，蕭南宸讓郭元正掌燈，他要看一會書。

郭元正再打一個哈欠的時候，蕭南宸抬眸：「去睡吧！」

「屬下沒關係的！」

「去吧，站著那兒礙眼。」

郭元正這是被嫌棄的節奏？

他聲音帶些可憐；「是，聖上，屬下這就下去，不礙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