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對不起

陸離來，蘇婉兒是早就預料到的，「聖上，您回來了！」

「嗯，阿如呢？」陸離連周旋的心思都沒有。

「在臣妾的床上睡覺呢，今日顧姐姐不在，臣妾見她十分可愛，就帶著過來轉轉，沒成想她著了，顧姐姐是不是都急壞了？」蘇婉兒一點都沒有要搶的意思。

陸離所以就沒說什麼，「奶娘，去抱孩子出來，你家主子在殿外等著！」

奶娘如釋重負，看了一眼無所謂的蘇婉兒，匆匆進去抱孩子，隨後便抱著出去。無人阻攔。

陸離就知道蘇婉兒任性，壞事做不出來，但是這種拙劣的惡作劇還真的能做來。

顧九接到孩子，便抱住孩子：「阿如，娘親對不起你，讓你差點沒回來！」

顧九的眼圈又已經紅了，她也沒等陸離，便帶著秋蟬，奶娘回了凌霄殿。

陸離就知道顧九不會等她，便索性坐在念緣閣，「去備飯吧！」

蘇婉兒沒想到陸離要在這兒吃飯，難道都不懲罰她嗎？

蘇婉兒哪裡能想到對於陸離來說，在哪兒吃，跟誰吃一點兒都不重要，反正除了顧九，再和誰吃都是一樣的。

這些討好他的女人，樣貌好看不說，在他面前都會收起尖銳和心機，溫柔地伺候他，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吃飯就是吃飯，一頓飯，陸離一句話都不說，蘇婉兒有點覺得害怕：「聖上，臣妾今日真的只是想抱來看看，臣妾實在太想要一個孩子了，所以覺得阿如十分可愛就？但是惹顧姐姐不開心，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說來說去你就是想要一個孩子對不對？你想要朕給你就是！何必抱阿如來？今兒的事情朕沒有追究，而是記在本子上，若是你再去靈霄殿一次，朕就剁了你的腳，拔了你的舌頭！」陸離眯著眼睛，放下筷子，起身，今日先給個警告！到底阿如沒事。

遇此一事，顧九分外小心，她也打算和陸離好好談談，在這樣下去，也不是事兒。她的人都已經到了會寧，所以她必須見一面的。

所以必須要和陸離談條件。

陸離也沒想到顧九這麼快就來找他，還要和他談條件。

談的條件他有點動心，顧九要助他滅了北齊，而後此生都生活在東嶺。

這樣的條件無疑是最大的甜頭，但是顧九也說了，只有滅了北齊，她才能安心地做他陸離的皇后。

不管是緩兵之計也好，還是真的也罷，陸離打算接受。

故此陸離成了靈霄殿的常客。

這惹得蘇婉兒又不舒服。

六月初，顧九藉機辦事，與凌英、花無影等人見了面。

這是分離將近半年多以來，首次會晤。

芳芳已經哭的不能自已，顧九忍著眼淚，說了計劃。

至此，北齊的下場可想而知。

顧九在北齊生活多年，地理環境，大街小巷，基本都了解的清楚。

陸離的人跟著顧九跟丟了，凌意幫了不少忙，顧九再後來步步為營，把芳芳都接入了皇宮。

至此，這些事兒就變得微妙了。

白秀覺得不對勁兒，蕭南征吃飯的時候，白秀試探地問了幾句：「聖上，打算攻打北齊么？」

「白秀，你向來不關心這些事兒，你是聽到什麼了？」陸離放下碗筷，丫鬟遞上手帕。

陸離優雅擦拭，等著白秀回話。

白秀想了想還是說了，「聖上，臣妾是覺得顧主子有些怪異而已，她真的有計劃滅北齊？北齊如今實力雄厚，到底是不能小覷的！」

陸離笑笑，握了握白秀的手：「這些年朕是沒有白疼你，你為朕著想很不錯！」

白秀瞧著陸離胸有成竹，頓時心裡鬆了一口氣，陸離到底是陸離，這些年可真是不容小覷的。他從被滅門逃亡開始，就已經在運籌帷幄，就算輸了，也不會輸得難看。

「聽朕這麼一說，你倒是鬆了一口氣！」

「是，聖上信心滿滿，臣妾心中的巨石就已經落地！」白秀笑得溫婉，還繼續為陸離布菜。

顧九卻暗中和襄陽的程榮錦都取得了聯繫。

蕭國的人自然一呼百應，報仇雪恨的日子就快要到來了！

顧九的心裡比誰都迫切，白秀翌日來訪，顧九還是覺得意外，這番見外的白秀，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白妃娘娘找我有事？」

「主子這些年，您一點都沒變，還是自稱我，從來都沒有一點兒主子的架子！」

「我在這宮裡沒有身份的，自稱本宮難免不合適！」

「主子，您是一定要滅了北齊對吧？」

顧九眉目微揚，「白妃娘娘想要說什麼？」

「白秀希望主子有朝一日能放聖上和白秀一條生路！」白秀就忽然跪了下來。

顧九意外：「你這是幹什麼，我什麼時候說要你們的性命了！」

「主子，您不承認沒關係，白秀都懂得，聖上威脅你，把你從雲州帶回來，對您來說這是恥辱，你眼睜睜看著丈夫落下懸崖而亡，連死都不能死，您的心裡肯定是恨意全全。您利用聖上殺掉蕭南征，白秀可以妥善，但是希望事後，您能放聖上一條生路，他心裡有您，這些年從來都沒變過。您知道他為什麼要寵幸白秀么？就是因為白秀有點兒像您！可這日子久了，白秀心裡就有了聖上，他溫柔的時候對白秀是萬分的好！求您了？主子！」

顧九似乎動容，但是卻也淡淡：「白秀你起來吧，我早已經不是你的主子了，還望以後不要這樣稱呼我，免得閑言碎語！聖上如何是他的事情，日後，是什麼樣的狀況，我也不清楚。所以白妃你求我求不著！」顧九能答應什麼，她也許到最後都會萬劫不復！蕭南宸身重暗箭的那一刻，她已然沒有了生的願望。

在無數個夜裡，都是阿如，才讓挺到現在，她想明白一件事嗎，就算要死，也要報完仇再死。

恩愛的時候，覺得有一個兩個人的孩子該是多好，可是有了孩子，才知道這是負擔，不過幸好是甜蜜的負擔。

白秀失落起身：「是，主子，白秀告退！」

顧九沒有任何錶情，只是低聲道：「秋蟬，送客！」

秋蟬是陸離的心腹，顧九知曉，這樣的人買不通，只能防著，白秀今兒這一出，白秀很有可能就是演給秋蟬看的。是想間接告訴陸離，讓提防她，她有可能要了陸離和她的性命。

忽然一瞬間的明白，顧九才發現昔日的白秀太精明了，陸離的人哪，簡直就是人精。

幸好，她什麼也沒說。

陸離果然很快知曉白秀和顧九這一番戲。

陸離看的透的很，便來尋白秀，白秀在秀一副曼陀羅花開，倒是認真地很。

嫻靜的白秀，精明地白秀，這是陸離對白秀的看法，華盞都不如白秀有腦子。

「愛妃真是閒情逸緻！」

白秀嚇了一跳，手指就被戳破，殷紅的血滴在了馬上就要完工的綉工上。

陸離似乎一點兒都不在乎，倒是讚賞的道：「這一滴血就是畫龍點睛之筆！」

白秀放下秀圖，手指塞進嘴裡，吮吸一下，血液便凝固了。

陸離也似乎沒有覺得誘惑，雖然讓人看著就是誘惑。

這會子政事晌午，陸離是從一個不知名的貴人那吃過午飯過來的。

所以腹脹的很，便也沒有淫慾。

白秀問詢：「聖上，怎麼過來了？」

「昨日你去靈霄殿了？」陸離喝茶邊問。

「是，臣妾過去看看顧姐姐，秋蟬都已經告訴陛下了？」白秀冷靜。

陸離含笑：「感謝愛妃對朕的提醒，但是這樣的事情不要發生第二次！你能想到的，你以為阿九想不到？」

「臣妾知道娘娘想到，所以也是對她提醒，希望她收斂些，打消那些不該有的心思，臣妾如今和聖上有了兒子，自然是希望東嶺千秋萬載！聖上萬歲！」

陸離瞧見白秀眼裡的氤氳和真誠，倒是沒說出話來，「朕累了，就在你這兒睡個晌午吧！」

「是，臣妾給你鋪床！」

白秀欲走，陸離也起身，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你知道的，我給不了你的永遠都給不了！」比如愛情。

白秀一點兒也不意外，「是，臣妾知道！」

「白秀，朕知道你和吳一這些年關係頗好，不要在他那兒套任何的消息，南征北戰的事情，你不要參與！」陸離說完，鬆開白秀。

白秀這次真的是失望了，「臣妾為何就不能參與？聖上也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和吳大哥再怎麼樣，至少不會傷害聖上，不若其他人，狼子野心！」

陸離也不生氣，眼裡倒是有了絲絲憐惜：「那華盞和蘇婉兒為什麼一直都不能懷上孩子？你告訴朕？為什麼那幾個嬪妾貴人都懷不上孩子？而只有白秀你才有孩子？好啊，你告訴朕？你想讓朕斷子絕孫是不是？」

白秀一驚，這事可真是冤枉她了，她不知道啊，她沒有做過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陸離事事精明，怎麼在這件事上糊塗了，「聖上，臣妾沒有，若是臣妾做了這些惡毒的事情，臣妾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這慘毒的發誓，白秀眼睛里的失望和不安，陸離此時此刻確定，這些事不是白秀乾的！

那是誰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