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貓膩
陳盼榮想著這小丫頭竟然這麼大的架子，又想回京路途遙遠，有的是時間磋磨她，便道：「阿九許久不見生人，怕是害羞的緊，我這做舅舅的該是進去親自去看他的。」
說完把一包劣質的糕點遞給無真道：「這是東京最好吃的桂花糕，待會上來，給阿九嘗嘗。」
無真接下，倒是顯得開心。
那個丫鬟心裡暗地裡嘲諷，真是窮人沒見過世面，一盒普通的糕點就被糊弄了。
無真也暗罵：真是夠噁心的一家人，那大小姐可是嫡出的，怎奈就拿一盒糕點糊弄人呢。
陳盼榮走到門口，假裝一臉傷悲，也沒看屋裡的人是誰，便擠出一滴眼淚道：「阿九啊，是舅父來晚了，讓你平白無故的受了這麼多罪。真是該死啊！」
劉嬤嬤一臉恨意看著幾個衣著華貴的人，不說話。
顧九飄出一句話：「我不記得我有舅父啊？難道你是我外祖歐陽家的人？」
這音調覺得這麼熟悉，陳盼榮猛然看向顧九道：「是你？」
「是呀，舅父，我便是你口中的阿九啊！」她懶散起身，隨便施了一禮。
又對劉嬤嬤道：「嬤嬤，咱們家是不是沒有高板凳？麻煩你拿幾個矮墩子來，讓叔叔、舅父一坐吧！」
陳盼榮紅了臉，雖然見這個鄉巴佬活的貧困，倒是一臉氣派，倒是有些個大小姐的樣子。
便放低聲音道：「舅父便不坐了，阿九，如此，我們趕緊上路吧！」
顧九還沒說話，那丫鬟卻道：「陳公子，大夫人交代過的，大小姐要沐浴之後才能上路的，大夫人還為大小姐準備了好看的衣裳呢！」
陳盼榮想了想，道：「也好，那就麻煩嬤嬤燒水給阿九換好衣服咱們再上路吧！」
顧九見那丫鬟話是這麼說，可是卻一點尊敬也無，倒是一臉輕蔑，那附和的丫鬟到是還有些恭敬。
那婆子卻也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她知道此事有貓膩，上路還要洗澡的，從未聽說過。
顧九卻道了句，「你們是誰呀，要接我去哪？」
劉嬤嬤走在門外，差點都笑出聲來。
那丫鬟胡亂的行了一禮，道：「大小姐，我們是顧家的人，這位陳公子是您母親的弟弟，也是您的舅父，這位是顧家如松小爺。奴婢名喚白杏、這是白秀，這位嬤嬤是夫人的貼身嬤嬤陳嬤嬤。」
顧九卻道了一句，「我說顧家就是這樣的規矩？沒經主人允許，一個丫鬟也可以說這麼多話？據我所知顧家可是尚書府邸，官做到六部，可見其大，倒是丫鬟這麼放肆，可見家教實在不怎麼的。」
陳盼榮立即對白杏道：「退下，一點規矩也無。」
那白杏卻是不情不願地往後退了一步而已。
如今卻是滿屋子人，就顧九一人坐著，其他人站著。
顧如松簡直氣的火冒三丈，嘴疼也忍著，道：「放肆，你一個晚輩竟然堂而皇之地坐著，也不知道起來讓座，叔父舅父都站著，你倒是好意思了？簡直粗鄙沒規矩。把你養在鄉野倒是把你的教養都養沒了！」
顧九慢悠悠起身，面上沒有怒氣，一臉不可思議道：「哦！當真沒人教過我，還有這番規矩？我不知道呀，我打小就是粗鄙之人，不知道還有讓座這麼一說的！」
顧如松忍著痛坐到了顧九的位置上，呵斥道：「跪下！」
青杏見這群人耀武揚威的，還想讓顧九跪下，道：「小姐犯了什麼錯，您要讓她跪下？」
「放肆，你一個婢女，我說話竟然敢插嘴？」顧如松算是逮到報復的機會了，對白杏道：「白杏，掌嘴。」
顧九隻道了一句，「你敢動她試試！」話雖然是輕描淡寫的，但是讓人生畏懼。
白杏一臉兇悍樣子，已經走到了青杏旁邊，伸手就要打臉，這動作熟練的很，可見是慣常做的了，可是她聽到顧九的話，手底下還是一頓。
顧如松大怒道：「白杏，打，給我打！打的讓她長點教訓！」
白杏鼓足勇氣要打，作勢要打，手卻被顧九捉了去，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的脆響，滿屋子都聽的清清楚楚，幾人都呆愣當場。顧九可真是敢下手。
白杏雖然是丫鬟，可也是地位高的丫鬟，哪受過這樣一巴掌，如今屈辱加疼痛，讓她憤怒到了極點，伸手打算還手，沒想到心中所想被這這顧大小姐看在眼裡，反而抬手又打了她一巴掌。
這會子白杏嘴角都有了血，另外一邊臉也腫了。
顧如松拍案而起，「放肆！真是放肆！敢當著長輩的面動手，簡直不知死活。」還順勢拔出了劍，作勢要砍。
白杏哭的厲害，無人勸阻，顧九倒是笑道：「叔父，我打一個不知死活的婢女，你生什麼氣？我好歹是顧家的嫡女，一個小小丫鬟，從一進門便嘰嘰喳喳，厲害的緊，我再不教，豈不是顯得我軟弱可欺了？那樣豈不是丟了顧家的人？」
那顧如松的劍剎那間就舉在半空，分分鐘就能斬殺顧九的頭顱，但時時不敢落下。這是威脅和恐嚇！
可顧九彷彿看不到一般，背著手便道：「我最是護短，我的人誰也傷不得。我不想讓顧家丟人，所以才動了手，就是到皇都說與我父親聽，他肯定也會理解吧！畢竟也只是打了一名不知死活的賤婢罷了！」
顧如鬆氣的顫抖，說不出話來，顧九又道：「叔父，我回去是要做什麼，難道您不清楚，今日我若是死在您的劍下，那麼我那漂亮的妹妹可就得跳火坑嘍！」
陳盼榮聞言趕緊換上一副好人嘴臉勸道：「顧兄，莫要衝動，打個丫鬟而已，正常正常，阿九回去是要成親的，您可別衝動。」
心中卻想這丫頭一點都不好惹得樣子啊。別生氣不肯走了！所以現在笑臉還是陪著比較好。這關係到幾個外甥女的幸福，可是不能馬虎。
顧如松借坡下驢忿忿收回劍，卻一臉不服氣，但知道顧九的重要性，只好壓下心中那口怒氣了。
白杏被陳嬤嬤勸說了幾句，也不哭泣了，只是眼裡滿滿都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