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塞壬與冥淵

「歡迎來到塞壬號。」

紅髮女人那精美的雙眸不停在他身上打量著，語氣比起剛才對峙時友善了許多：「我是塞壬號的船長，你可以叫我厄運小姐。」

「厄運小姐？」里昂眉頭皺了起來，「這是你的名字嗎？」

搖了搖頭，她馬上又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

「是……也不是，我叫什麼，早已經不重要了。」

厄運小姐彷彿想起了什麼往事，眼神中閃過一抹憂傷。

那憂傷轉瞬即逝，她立刻重整精神，恢復了往日女帝一般的霸氣神采。

「這艘塞壬號以後就是你的家，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副手了。」

厄運小姐說完，就對身邊的海盜們招了招手。

一個獨眼的海盜恭敬送上一套海盜服，厄運小姐一把接過後塞給了里昂道：「跟他去你的房間，換好衣服以後來甲板上見我。」

點了點頭，里昂知道自己在這廣袤的海域上也無法反抗對方，只好先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跟著海盜進了船艙，一股腐敗發霉的味道，混合著濃烈的酒精氣味灌入鼻腔，里昂急忙屏息凝氣，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

進入自己的房間，里昂急忙換好衣服，把弓箭背好就快步離開了。

他生怕再待下去，自己就會被船艙里這令人作嘔的氣味給熏死。

回到甲板上，里昂遠遠就看到了趴在船頭圍欄上的厄運小姐，便朝她走了過去。

「這麼快？」

厄運小姐沒有回頭，但她已經聽出了里昂的腳步聲。

畢竟，這一船的海盜，唯獨里昂一個人的腳步十分穩重。

「厄運小姐，咱們要去什麼地方？」里昂問道。

彷彿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話，她對著廣闊的大海放聲大笑，好一陣才平息下來。

「你聽說過比爾吉沃特嗎？」厄運小姐看著里昂問道。

搖了搖頭，對於里昂來說，他對於符文大陸的了解，僅限於幾個龐大的帝國。

至於其他的勢力，里昂在尼帕拉村中聽都沒聽說過。

見他一臉的疑惑，厄運小姐這才輕聲說道：「我們這次航行的目的地，就是比爾吉沃特了。那裡沒有任何政權和法律，只有數不清的發財機會和要你性命的潛藏危機。

我曾經也來自那裡，但有些事情，卻讓我不得不離開。如今的比爾吉沃特早已成為了獵人、幫派和游商的聚集地，而那裡最強大的勢力，就是普朗克和他的冥淵號。」

「冥淵……號？」里昂疑惑著問道，「難道冥淵號也是一艘船？」

眼中閃爍著讚賞的光華，厄運小姐點了點頭，起身離開圍欄，從腰間拔出那兩支和里昂比試時使用過的短柄火槍。

里昂剛才過於專心在子彈上面，還沒有好好的看一眼這一雙火槍。

通體漆黑的槍身嚴絲合縫，沒有任何拼接的痕迹，槍身上用金色的金屬絲線，勾勒出一道道優美典雅的花紋，可見槍械師的手藝多麼高超。

雖然外觀上絲毫不差，但實際上火槍內部卻有細微上的差別。

這兩支火槍的扳機彈簧力度稍有不同，正是為了對應人的雙手力度不同，其中一支觸發力度稍大，而另一支稍小半分，可以讓使用者在扣動扳機時感受不到兩手的差距。

但這還不算最為特別之處。

厄運小姐的這兩支火槍槍筒極寬，而槍把也十分寬大，在她手中明顯不太合適。

「冥淵號就是普朗克的船，他掌控了比爾吉沃特的大部分勢力，島上的人見到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厄運小姐輕聲說道，旋即嘆了口氣，看著自己手中的火槍道：「而這兩支火槍，原本也是他的……不過現在已經是我的了。」

「難道是你搶來的？」里昂驚訝道。

搖了搖頭，厄運小姐眼中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憂傷：「這雙槍原本是……一位優秀的槍械師為他打造的，但他卻殺了那槍械師一家，並且拋棄了這兩支槍。所以我決心用這兩支槍，而且我還要用這兩支槍取了他的性命！」

說到這裡，厄運小姐胸中彷彿有著滔天的怒火，那滿頭的紅色秀髮隨海風飄揚，好一副優美而又決絕的景色。

彷彿猜到了故事並沒有這麼簡單，里昂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默默的閉上了嘴巴站在一旁。

見他那畏首畏尾的模樣，厄運小姐忽然笑了笑：「你以後是我的副手，不用這麼拘謹。對了……」

說到這裡，她才忽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里昂的名字，便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里昂，」里昂打起精神，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尼帕拉族的里昂。」

沉吟片刻，厄運小姐笑了笑，沒再說話。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站在船頭，看著茫茫大海，波濤萬丈，各自在心中不知想著什麼事情。

從征服者之海回到比爾吉沃特的路程很遠，塞壬號中間還經停了一次來補給食物，才勉強在半個月後，繞過了被虛空摧毀的艾卡西亞和以緒塔爾的亞瑪蘭欣海岸，回到了兇險萬分的守望者之海。

旅途中，塞壬號還遭遇了娜迦卡波洛絲大海妖……這已經是里昂短短一個月里第二次和海妖戰鬥了。

但這次與海妖的戰鬥，比起之前要平淡了許多，即使娜迦卡波洛絲比起古拉多斯要強大了不少，卻依舊無法抵抗塞壬號兇猛的火力。

太陽逐漸落下，水面失去了陽光的照耀，只剩下一片黑暗，只有搖晃的船身和那陣陣波浪，才能讓里昂意識到自己還在海上。

「就快到了。」

厄運小姐看著遠處閃亮的燈塔，對里昂說道：「那裡就是比爾吉沃特灣。」

放眼望去，一片並不算特別巨大的群島，緩緩出現在海平線的盡頭。

島上隱約可見點點的火光，是有人在島上生活的痕迹。

「這次我回到比爾吉沃特，只有一個目的……」

厄運小姐眼中閃爍著復仇的烈焰，冷聲對里昂說道：「殺了普朗克。」

「什麼！？」里昂愣住了，「你不是說他是島上最強大的勢力嗎？」

點了點頭，厄運小姐嘴角掛上一抹冷笑。

「勢力大不代表人心齊……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