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身陷囹圄
繞了一小段路，里昂才發現，那水手口中所謂的路，並不是正常的通路，而是一道山脊間的裂隙，顯然是那水手自己常用的秘密通路。
崎嶇蜿蜒的小路很難走，因為空間太窄小，身材高大的里昂不得不側著身子，才剛剛好可以勉為其難的通過。
後背緊貼著岩壁，面前也還是一樣的岩壁，他就這樣緩緩前行著。
沿著水手指出的秘密通路，里昂走了一段時間，總算是離開了那道窄小的裂隙。
所到之處，是一處人類聚集地附近的山腳，不遠處便是一座座小樓房組成的村落。
「這裡是比爾吉沃特嗎？」里昂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懷疑。
他在塞壬號上時，曾遠遠的望過一次，自然知道比爾吉沃特是一座很大的港口城市。
而他現在所在的位置，連海的影子都看不到，又怎麼可能是比爾吉沃特呢？
正當里昂思考的時候，一旁忽然竄出幾個身材高大的壯漢，手裡紛紛拎著武器，將他圍了起來。
「小子，歡迎你……」
帶頭一人雖然身穿水手服，但臉上卻有一道很長的刀疤，從右眼尾一直延續到嘴角，看起來十分猙獰。
「乖乖把兜里的財物都交出來，不然就把你剁了喂海妖！」
話鋒一轉，他聲音冰冷的對里昂說道，一邊說還一邊比劃著手中的彎刀。
里昂眼神一凌，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被之前那個水手騙了！
面前都是敵人，他急忙在心中盤算起該如何應敵。
他背上的反曲之弓和箭袋早已在漂泊時丟失了，只剩下一把多蘭之刃還在腰帶上綁著。
正準備掏出多蘭之刃和對方硬碰硬，里昂忽然感覺到腦後一陣疼痛。
眼前一黑，他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意識逐漸渙散。
昏迷前他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正在對面前幾個傢伙道：「這小子身上有不少錢，先把他綁回去……」
隱約之間，里昂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從身後走過，正是之前給他指路那個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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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也不知過了多久，里昂總算是醒了過來。
許久沒有洗澡而產生的酸臭味，混合著排泄物的味道飄蕩在空氣中，里昂不禁屏住呼吸。
和這個味道比起來，塞壬號船艙里的那股腐敗味兒都顯得好聞了許多。
身下傳來一陣陣顛簸，前方還有動物的蹄子在地面敲打的聲音，里昂估計自己應該是在馬車一類的車廂裡面。
這車廂全都是金屬打造的，車門上還有粗壯的鐵鏈和碩大的鎖頭，以防止車裡的人逃跑。
「你醒了？」
一個只穿了身破衣的老人見里昂蘇醒，急忙將他扶了起來。
「多謝……」里昂一起身，腦後頓時傳來一陣陣刺痛，「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老人搖了搖頭，手指在嘴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旋即指了指車廂前方。
得知老人的意思，里昂急忙點了點頭，旋即朝周圍看了一眼。
在他和老人周圍，還有四個人。
那四人兩男兩女，手腳都被鐵鏈捆著，臉上滿是絕望的神色。
「小夥子，我叫老托比，是因為欠了錢才被抓來。」
老者悄聲對里昂問道：「你是犯下什麼事了嗎？」
搖了搖頭，里昂心知，自己完全是因為身懷巨款露了白，才被人盯上的。
雙手不能動彈，他只好扭頭朝腰間看了一眼。
果然，那原本裝滿錢幣的羊皮口袋已經癟了，正可憐巴巴的掛在腰間，幾乎沒什麼重量，僅存的兵器多蘭之刃也早已不翼而飛。
接近兩千金幣的財產，就這樣沒了？
里昂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怒意，他想起那坑騙自己的假水手，心中滿是復仇的想法。
但他此時武器和錢全都沒了，要說復仇，也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
「老托比，謝謝。」里昂壓下心頭的怒火，對老托比恭敬道，「我叫里昂，請問你知道咱們要去哪嗎？」
聽到里昂的話，老托比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旋即消失不見。
他嘆了口氣對里昂道：「里昂，你可能沒聽過，咱們這次要去的地方……」
「什麼地方？」聽得出老托比話裡有話，里昂輕聲問道。
一想起那地方，老托比不由渾身一顫，聲音有些顫抖道：「你聽說過屠宰碼頭嗎？」
搖了搖頭，里昂臉上彷彿寫著我不知道這幾個字。
「屠宰碼頭……」
話還沒說完，幾人所在的車廂忽然劇烈的顛簸了一下，差點把里昂給掀翻在地。
緊接著，一個人影出現在車廂後面。
這人類似漁夫裝扮，身上散發著一股惡臭的味道。他掏出鑰匙打開鎖，將那一道道緊緊纏住的鐵鏈解開，才對里昂他們冷聲道：「下車。」
「不！」
一個同樣被抓的女人忽然尖叫起來，雙手死死摳著車廂里的金屬接縫，一副誓死也不下車的模樣。
「不要！我不要！我不想被海獸吃掉啊！」
聽到女人口中的話，里昂頓時明白了，老托比剛剛提到的屠宰碼頭，一定是一個充滿了血腥和暴力的混亂之地。
漁夫一把抓住正在尖叫的女人的腳腕，絲毫不顧她的反抗，狠狠將她拖了出去，因為用力過猛，連女人的指甲都掰斷了幾根。
女人絲毫不顧指尖傳來的鑽心疼痛，一把抱住男人的大腿，急切的懇求著。
那男人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了，一腳踢開她，旋即對眾人說道：「年輕力壯的跟著我走，老傢伙在車廂里等著！」
看了看身邊的老托比，里昂注意到對方向自己遞了個安心的眼神，這才點了點頭，跟著那將眾人綁來的男人離開了。
車廂中只剩下了老托比一個，他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右手伸進如破布般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張印著「小丑」的撲克牌。
「里昂，你到底是君王還是小丑……就讓我親自見識一下吧。」老托比自言自語，聲音卻不再蒼老，反而多了幾分年輕，「希望她沒有騙我。」
撲克牌在老托比指尖旋轉跳躍，轉眼間消失不見。
一同不見的，還有老托比本人，車廂里就只剩下了一件破爛的布衣，和地上那一條仍舊鎖住的鐵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