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相談甚歡
俗話說襄王有夢,神女無心。蘇語墨不過是想要防止五皇子李琛對父親和燕留痕下手,若非如此又怎麼會踏入這王府?當真日日陪同庶妹演戲有意思?她可不是如此悠閑之人。
距離出發至今過去七日,皆未見書信來往,她著實心裡頭,遣人輕易探查又懼怕被人抓住把柄,以免用此要挾燕留痕,怕是父親都要牽連其中,久久未見書信她又著急難耐,只得先行探查李琛到底何意,是否真未對他們動手。
蘇語墨沿途慢悠悠,並未走得很急。為得就是等著五皇子李琛能追上前來,寺廟巧遇算作巧合,心照不宣的巧合,未嘗不可。
果不其然。她剛剛下馬車就遇見同時下馬的李琛,他倒是自然朝自己走近,「郡主想來是不介意和本王一同為太傅和留痕祈福,對吧?」
「難為王爺有心,同去便是。」蘇語墨面露喜色,不見驚訝神情,做出邀請,「王爺先請。」
「同去。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生分。」李琛說著話就走到蘇語墨身側,和她並肩而立,「留痕離開七日,未曾來過書信嗎?」
「未曾,鎮災並非小事,怎能被兒女情長徒添煩惱,父親與他能平安歸來,便好。」她心底很是抗拒李琛靠近,強娶她之事,蘇語墨從未忘記過,打心眼裡瞧不起他,卻耐不過人家身份高貴,皇帝親子,哪裡容得旁人輕易染指。
要她是蘇家獨女,就是想不嫁都困難,皇帝多麼厭惡這個兒子,最終都是要保全皇家臉面的,想來也是真正瞧不上自己成為皇家兒媳,才會同意爹爹的偷龍轉鳳。
李琛看著身側的蘇語墨,答話間溫婉柔情,低垂著眉眼,說起二人時眉眼間又含著笑意,身側佳人一舉一動皆由他看在眼底,喜到心間。
「留痕也是。佳人伴隨左右,心思卻放置朝堂,未聞佳人喜怒悲哀。」
「王爺莫要打趣,男兒志在四方,世子能有王爺半點才智,臣女便要燒香還願,哪有王爺誇讚那般。且鎮災一事多有歷練,是聖上瞧得起,讓世子隨父親同去,哪裡有王爺這般,聖上事事都交予王爺處理,若是換得王爺去。哪裡還有人能成為聖上左右手。」
「你慣會說笑。」李琛被蘇語墨一頓猛誇,樂得找不到北,直搖頭。
兩個人走到寺廟門口時,蘇語墨注意到腳邊細小石子,故作無意間踩上,失去平衡整個人都朝一側跌去,下意識驚呼出微小聲音,李琛轉手就將她扶進自己懷中,「路面不平,小心些,我扶著你。」
「謝謝王爺,麻煩王爺了。」蘇語墨從他懷中撤離。只是被他扶著手臂。
「可有傷著?」
「謝王爺關心,未曾。」蘇語墨笑著搖搖頭,看著四周來往香客,作勢要抬手轉由紅雪扶著,李琛立即攬過她手臂,「我扶你進去,侍女力道小,若是再把你摔著。我可要成罪人了。」
蘇語墨笑著,未作聲,忽遠忽近的距離讓李琛嗅到若有若無的氣味,類似於脂粉香氣,又像是她原本身上的香味,淡雅好聞,似花香卻又似果香。
他哪裡會曉得,蘇語墨來王府以後日日以花香熏著衣物,房間內喜溫熱,放置水果,因著新鮮總是會沾染些氣味到身上,且用來熏衣物的花也皆是茉莉、梔子花一類淡雅些的味道。淺顯易聞見,偶爾風吹過似又無。
她房內胭脂同樣以花汁浸入,擦拭於身體,時間稍長逐漸成為體香。若非極為親近之人,鮮少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陣陣清香,原本只是喜愛,僅此而已。如今她故意將味道熏的濃烈些。以至於李琛能輕易感覺到。
走到正殿前,蘇語墨脫離李琛的攙扶,站直身子信步而入,虔誠無比跪在佛前,雙手緊緊合十,心中默念,接連跪拜。李琛本是站在她身側,看著她入神,情不自禁跪在她左側,聽言左側靠近於心臟,若是時常站於左側,耳畔邊甜蜜話語圍繞,總是要入姑娘心的。
且姑娘總是會下意識看向自己左側之人,站住此人必然是姑娘心尖人兒,他學著蘇語墨模樣跪著,雖雙手合十。亦然不夠虔誠,痴痴神情落至她身,絲毫不顧及身後還有蘇語墨貼身丫鬟侍候,彷彿向所有人宣告,蘇語墨日後會是他的人般。
他自是不信鬼神一說,來寺廟祈求平安同是認為求個心安理得罷了,皆是虛晃。當真有佛祖,每日受到香火供奉。還需聽著供奉者無盡祈求,豈非異常忙碌?難免何時打個盹,好心亦會成壞事,佛祖既有真身被供奉,同人相似五官,民間亦有得道升仙說法,既然是人便會有犯錯之日,神既是人。
打心裡,李琛是這般認為,自然無法曉得蘇語墨到底求個什麼,日日被蘇語墨誘得連去設計燕留痕的心思都慢慢消失,眼前只想跟著她待一處,哪怕閑扯幾句。
「王爺是何意?佛祖得知會怪罪的。」蘇語墨睜開眼時正巧撞到李琛眼眸深切望著自己,眉頭微微皺起,聲音細軟,不似責怪,而是嬌嗔。
「那郡主不幫我求求情嗎?」李琛展露笑意。
「佛祖大仁大義,日日聽著凡世間無盡訴求,自然不會將此類小事放置於心間,何況佛祖方才應當是打盹休息,不知曉也未可知。」蘇語墨挪動著身子靠近過去,低聲在他耳邊輕言,語氣中儘是調皮。
「你這丫頭。」李琛笑得更為放肆,引來不少人群目光,注視下他拉起蘇語墨朝外走去。
「王爺不去祈福么?祈求能與妹妹早日有個孩子,孩童繞膝邊,豈非幸事?」
他看蘇語墨問得認真,又不好不作答,他來玉佛寺是聽蘇語墨說過以後才跟來,前面並未有此打算,瞧著蘇語墨也不是什麼不聰慧之人,若明知故問便會下不來台,且她從前也並非沒有做過讓人下不來台的事情。
蘇語墨說話做事,喜看心情,雖然不是草包,卻也任性得很,這一點李琛尤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