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闖入天牢，彷彿逛了一趟窯子
右相府大門口，兩個守衛一見釋憂，便皮笑肉不笑的迎了上來。
「拜見將軍，不知將軍到訪……」
話音未落，便被釋憂乾脆利落的打斷，「奉皇上之命，前來接管人證陳青……還不快去通知右相！」
釋憂臉上沒有一絲絲的笑意，肅然表情令兩個守衛將要出口的敷衍之詞吞了回去，轉身進門去稟報曹輔。
小九靠在遠處的角落裡，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摸著自己的下巴，狐疑：
這右相抓到陳青也不過短短半個時辰，皇上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
狐疑之間，就見右相曹輔走了出來，圓臉上帶著世故的笑意，道，「喲，剛剛守衛說將軍來了，本相還有點驚訝……不想是真的。」
他隻字不提人證陳青的事情，上前來，道，「將軍既然來了，不如去府上坐坐？」
當朝丞相的面子，一般人都會給一點。
但是，釋憂也不是一般人。
他跟著蔚魘月這一路腥風血雨走來，地位不比任何人差。
「不了，皇上要在一刻鐘當中見到陳青，丞相大人還是早點將人交出來吧。」
他面色一如既往的肅然，油鹽不進。
曹輔表情略微僵了一下——
這陳青被抓來才短短半個時辰，抓到人的時候，人還在重傷昏迷著呢。
自然，也就還沒有來得及審問。
他本來想著，先從陳青這裡錄下一份口供，讓他供認是賀蘭夢卿親手殺了徐將軍，再借著前朝餘孽作亂之事，將賀蘭夢卿徹底拉下馬。
誰料釋憂竟是這麼快就出現了……
曹輔心有不甘，臉上肌肉習慣性的抽了抽，道，「將軍帶走人也不是不行，只是這人證還在昏迷著，本相已經找了大夫……」
釋憂聞言，眼底掠過一抹冷笑，道，「不勞丞相費神了，陛下已經傳喚了御醫。」
在曹輔還要說什麼的時候，他突然瞳孔微微縮了縮，靠近一步，目光染上幾分狠辣，「本將想，丞相大人該不會希望本將因為延誤時間，而被陛下撤職吧？！」
這話，直接堵得曹輔張了張嘴，半晌沒說出一個字來！
回過神來，他銀牙都快咬碎了，卻不敢真的和釋憂對著干，只好對身後兩人道，「你們兩個，將陳青帶來！」
釋憂微不可查的冷哼一聲，也不看曹輔，就那樣面無表情的站著，目光直直投入右相府的大門口。
曹輔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不免試探著問一句，「將軍，這陳青也是剛剛到本相府上沒多久，皇上這麼快便知道了？」
就算是有人前去報信，也未必這麼快吧？
釋憂這才掃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揚起，目光危險，「右相的意思是，皇上還不能知道了？」
「臣不敢！」曹輔嚇得，立馬就服軟了。
新帝蔚魘月的皇位，可是踩著無數人的屍骨踏上去的。
別看他看上去皎皎如月朗朗星空，心狠手辣起來卻遠超滄月帝國歷代帝王。
誰沒事去觸他的眉頭？
而令包括曹輔和賀蘭夢卿在內的朝臣們更為忌憚的一點是，新帝蔚魘月好像有某種先知的能力，他的反應之迅速，令人不敢置信！
於是，曹輔又不免拍馬屁，「皇上先知，群臣有目共睹，咳咳……」
釋憂不動聲色，只是薄唇緊緊抿住。
什麼先知！
難道重活一世，還不能預知點什麼嗎！
那是付出了生命和修為的代價換來的東西，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自己的主子沒有這種所謂的「先知」能力！
而這個時候，曹輔的侍衛已經把昏迷不醒的陳青帶了出來。
釋憂揮手，身後幾個禁軍上前，迅速接手了人證。
釋憂對曹輔說了一聲「告辭」之後，便邊走邊沉沉吩咐，「去天牢！」
曹輔滿眼不甘，雙拳在雲袖下方狠狠握住，卻不得發泄。
小九往這邊瞄了一眼，而後尾隨著釋憂而去。
待釋憂等人直接去了天牢方向之後，小九飛快往左相府去。
……
賀蘭夢卿正在制定今晚的行動計劃，就見小九急沖沖的進來，氣喘吁吁，「爺，我剛剛看到釋憂將軍去了右相府，把陳青給帶走了！」
「你說什麼？」賀蘭夢卿面色一變，對蔚魘月又多了幾分敬畏。
拋開自己對他的懷疑，單純來講，蔚魘月是個處處都讓她驚嘆的男人。
他似乎能夠對所有的事情都一手掌握，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有時候賀蘭夢卿難免會想，假如他們只是單純的帝相，她或許真的願意為了他豪邁一次，全心全意輔佐於他了。
但是現在，她沒有心思想這個。
因為她不知道，陳青究竟有沒有她殺了徐將軍的證據。
如果有的話，他落在蔚魘月手上的後果，只會比落在曹輔手上更加糟糕。
好歹在曹輔那裡還有個緩衝，她可以想辦法扭轉局面，但正面對上蔚魘月，她卻一點勝算都沒有……
蔚魘月對待自己的敵人，永遠都殺伐果斷。
賀蘭夢卿從不認為自己是個例外。
當小九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之後，賀蘭夢卿深吸一口氣，壯士斷腕一般道，「今晚你好好睡覺，爺自己出去。」
這一次，她是真的不想牽連小九了。
不過難免又多問一句，「他們把陳青帶去哪裡了？」
「天牢。」小九靜靜地看著她，「爺，您今晚不會真的要闖天牢吧？」
「怎麼會，爺今晚要去逛窯子！」賀蘭夢卿往軟榻上一坐，翹起了二郎腿，「天牢那種地方，有什麼好逛的！」
「……」小九一臉黑線，越發覺得賀蘭夢卿和徐將軍之死脫不開干係。
只是，這件事情他束手無策，除了裝作不知不給她增加壓力之外，什麼也做不到。
他看著賀蘭夢卿半晌，道，「那相爺早去早回，屬下給您留著門兒。」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卻讓賀蘭夢卿鼻子一酸。
半晌，憋出一個字兒來，「好。」
而賀蘭夢卿完全沒想到的是，她今夜去了一趟天牢，卻真的彷彿逛了一趟窯子！
此時此刻，就在她盤算著如何闖入天牢的時候，釋憂已經重新出現在了蔚魘月面前。
年輕的帝王正在批改奏摺，背影筆挺。
他頭也不抬的問，「人帶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