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賞賜

一聲突如其來的通報聲，顧清雲止了笑意，她看了一眼單天溟，見他收斂起一身怒意，挺拔的身軀伏跪在地。

顧清雲在心裡默默鼓起了掌，投去一臉的佩服，這丫變臉跟變戲法似的，太溜了。

蘇陌竹亦跪在單天溟身後，顧清雲很識抬舉的跪在蘇陌竹身旁，低著頭恭候著那個君王的到來。

腳步聲響起，顧清雲低著頭，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一雙黑色靴子，鞋面盤旋著金絲線繡的祥雲，綉工精緻，一抹明黃的衣角隱約可見飛龍的利爪。

「兒臣參見父皇。」

單天溟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恭敬卻透著淡淡疏離。

皇帝淡淡的應了一聲免了禮，便略過他們徑直走向殿內的主座。

三人起身，顧清雲偷偷抬眼，看向高高在上的君主。

五十多歲的年紀，鬢間有此許白髮，面色沉肅，濃眉飛揚，眼睛滿是精銳之色，身穿明黃龍袍，胸口的五爪金龍怒目而視。

他坐在那裡，不怒自威，沉沉威壓逼迫而來，讓人不禁收緊呼吸，不敢造次。

不愧是一國之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坐擁數十萬里江山，又豈會是個泛泛之輩。

「熹妃無恙了？」大明帝開口問著，眼神落在蘇陌竹的身上，眼神里有些複雜，有一抹擔憂過後的如釋重負。

「回皇上，熹妃娘娘方才舊病複發，命在旦夕，幸虧清雲公主搶救及時，這才逃過一劫。」蘇陌竹低頭如實回稟，將所有的功勞都盡歸顧清雲一人。

顧清雲暗暗的默哀一聲，她知道蘇陌竹是好意，但對她並不見得是好事。

大明帝眼神略過顧清雲，「朕不知清雲竟會醫術？」

顧清雲從容一笑，「皇上，臣女哪裡會什麼醫術，不過是在府中閑來無事，廣閱醫書，見過一些偏方，救了熹妃娘娘不過是僥倖，亦是天家洪福齊天，得以庇佑。」

「不愧是烈雲的女兒。」大明帝語帶惆悵傷感，想起故人微微嘆了一口氣，再次看向顧清雲時，眼底帶著點疼惜，「朕向來賞罰分明，你今日救了熹妃，想要何賞賜？」

賞賜？

顧清雲垂下眸，心裡百轉千回。

烈雲，是顧清雲父親的名字，當年為皇家出生入死，也是大明帝極為看重的臣子，就是不知皇帝心中當真是對這個顧家遺孤有愧，還是做給天下人看，以表仁君之心。

顧清雲打定了主意，雙膝一屈跪在地上，聲音清晰，「皇上，清雲不想要賞賜，只有一個請求，不知皇上可否成全。」

單天溟眼角的餘光落在她身上，眼波深沉似海。

「你且說說看。」大明帝對顧清雲的臉色溫和道。

顧清雲再次叩首，「清雲自幼在姨母家長大，算起來已經叨擾十五年，如今清雲已經長大，與母親住在姨母家總是要姨母分心照料，所以清雲想與母親搬出林府，找一處寧靜之地，也好給母親養病。」

顧清雲說完收緊呼吸，能不能離開林府，成敗在此一舉。

大明帝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沉默半響，「准了。」

顧清雲心下一松，規規矩矩的謝恩，「謝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