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氣
房東說，剛才出門之後，他去了趟衛生間。
在小便后洗手的時候，眼角一花，感覺好像是有人在自己身後晃了一下。
他以為是其他上廁所的人，就沒有在意，準備低頭洗洗臉，清醒清醒一下自己，畢竟昨天晚上被嚇的不輕，自己也沒有睡好，頭腦有些暈乎。
然而在他彎腰洗臉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有種強烈的不安，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的後腦勺，讓他毛骨悚然。
感到不安的他，匆匆抹了一把臉，從水池中抬起頭來，可當目光一看到面前的鏡子，他頓時被驚的魂飛天外。
鏡子中，一張死人臉正貼著鏡面，看著自己！
「衛生間人來人往，你看花眼了吧！」女警臧飛魚怒其不爭的說道。
「不，絕對不是！」
「他就站在鏡子里看著我！而我身後卻沒有其它人！」
「那是一張死人臉，半邊的腦袋沒有了，只有一隻眼睛看著我，正常人絕對不是這樣！」
「那是劉元慶的臉，之前租我店鋪的那個，他的腦袋被店招削到了，所以只有一半！」
看得出臧國鋒平時還是挺畏懼臧飛魚的，但是這個時候，很顯然那張鬼臉，給他帶來的驚恐，已經超越了對臧飛魚的畏懼。
聽他這麼說，臧飛魚明顯不信，但是我卻心中一動。
昨天晚上那紙橋被踢翻之後，還有兩個亡魂尚未來得及進入城門。
其中一個好像是小孩子，而另外一個的模樣正如同臧國鋒描述的那樣！
難道說，那個逃走兩個亡魂，有一個附身到了臧國鋒的身上？
那另外一個小鬼呢？難道上我身了？！尼瑪，我渾身一震惡寒。
「這事只怕是真的，你被那鬼魂盯上了！不行，我要出院！」
想到這裡，我坐不住了，一掀被子就要爬起來。
「哎呦，我去，我的衣服呢？！誰他媽把我脫的這麼乾淨？！」
被子一掀開，我瞬間鬧了個大紅臉，趕緊又縮回了被窩。
因為胳膊上的冰寒吸引了注意力，我居然沒有注意自己是被扒了個精光，躺在床上的！
「切，小屁孩一個！」
事出突然，女警正好又端坐在我的床前，可以說大好的春光，讓她一覽無餘！雖然她嘴裡說的不屑，但還是面紅耳赤的轉過身去。
「醫生說你要做全身檢查，所以——」
臧國鋒又是惱火，又是尷尬，在把衣服遞給我的時候，湊近我的耳邊，咬牙切齒的說道：「小王八蛋，你居然占我女兒便宜，回頭房租漲價！」
「是你女兒占我便宜好不好，我沒要求看回來就算不錯了！」
媽的，早就知道這房東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想趁機漲我房租，是我吃虧了好不好！
「小子，我掐死你！」聽我這話，房東大怒，居然真的要伸手來掐我。
「住手！」
估計是聽到我們兩人的對話，臧飛魚羞惱的轉過身來呵斥，羞紅薄怒的盛世容顏，別具誘惑。
房東訕訕的收回雙手，但是看著我的目光還是不善。
「趕緊穿好衣服，待會我還要找你問話！」說完，臧飛魚冷酷的看了我一眼，摔門出去了！
看我幹嗎？我又沒說錯，別以為你是警察我就怕你啊！我十分不滿的起身穿好了衣服。
「房東大叔，你這子女教育還真失敗，一個大老爺們，居然被自己的女兒訓的腦袋都要低到褲襠里了！我看不起你！」
「你懂個屁！」房東煩躁的懟了我一句。
本來我以為出院很簡單，費用一結就可以了事了。可沒有想到的是，醫院居然不讓我出院，如果不是臧飛魚一身警服站在哪裡，我估計保安都要來抓我了。
「馬先生，你現在身體尚未完全康復，我們建議你繼續住院觀察，這是對你負責！」
這事甚至驚動了醫院的院長，那位院長匆匆而來，在我排隊結賬出院的時候，又將我攔了下來。
「不用了，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回去養兩天就好！」
不是聽說醫院經常鬧醫患糾紛的嗎，什麼時候，醫院服務態度這麼好了，一院之長居然親自來關心我這個小小的病患。
說實話，醫院認真負責，我還挺感動的，不過這熱情太過頭了，也讓我反感。
「小夥子，你可千萬不要仗著自己年輕，就忽視身體機能的抗議！很多不良的病症，就是因為在早期沒有充分的重視，之後才發展為不治之症!」
「你這個病例很特殊，我們懷疑你這是細胞異變，導致身體機能出現了漸凍的跡象，如果不及時進行有效的處理，恐怕病情會加重，並且擴散到全身！」
「一旦到了這一步，可就什麼都晚了，你很有可能會自己把自己凍死，變成一個人形冰棍！」
見到我堅持要出院，這時跟在那院長身邊一起過來的一個老者，突然開口說道。
凍成你姥姥的冰棍啊，嚇唬我啊！
如果不是確切的知道我這問題是怎麼來的，我還真要被他這話給嚇住了。
對這危言聳聽的老者，我本能的感覺到不爽，可當我注視到他身上時，我愣住了。
這人六七十歲的年紀，當然也有可能是五十多歲，他的容貌很是奇特，難以準確分辨。
除了容貌以外，真正讓我吃驚的是，他的身上有著一股非常的濃郁的死氣和煞氣。
醫生接觸死人的機會比較多，身上沾染一定的死氣，這很正常。但是這人的身上，死氣明顯多的過分，已經大大的超過了作為一名醫生應該有的程度！
關鍵是，除了濃郁的死氣，他的身上還繚繞著強烈的煞氣，這就讓人費解了。
網上曾經有篇文章，將仵作、斂屍人、扎紙匠、劊子手、棺材鋪等五大陰行的職業稱為古代最為邪門的職業。
雖然這篇文章說的只是皮毛，但是多少也觸及了部分真相。
作為一個陰行人，尤其是家族世代從事這個行業的人，我卻對陰行的一些情況還算是了解一二。
網路上總結的這五大職業，還有其它一些職業，雖然都被稱為陰行，但是不同的職業之間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比如扎紙，需要給主家送扎紙，也會遭遇一些髒東西，所以做久了以後，身上的陰氣就會比較重一些，略帶死氣。
而劊子手呢，因為經常砍人頭顱，所以他們的身上怨氣和煞氣比較重。當然現在時代變了，已經沒有這種職業了。
而斂屍人、仵作，這兩個職業就特殊了，他們是正兒八經的與死人打交道，經常擺弄死人的，所以身上的死氣就會特別的濃郁。
陰行的這種特徵，就像是職業病一樣，烙印在每一個陰行人的體內，根本無法祛除。
而眼前這位老者，院長介紹說他是醫生，但是他給我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屠夫與仵作，或者是與斂屍人的結合體，而不是一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