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慢慢沉淪吧
多方打聽,許文已經搞清楚那片無主的垃圾果林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當年那個要做市郊觀光農業的傢伙,是市裡一個大佬的侄子。
結果,這果林做成了,大佬進去了。
侄子也是點子背,出車禍死了。
果林的承包費用,一個子兒也沒給。
提起這事兒,果林那個村子的老村長還是一肚子火呢!
一百畝土地,一年三萬塊的租金,兩年應該六萬塊,村民們分錢沒看到。
許文二話沒說,六萬塊,他幫別人包了,明天給錢。
老村長不知這綠毛小青年什麼底細,甚至感覺這小子不靠譜,但許文說的信誓旦旦的,老村長也就說隨便吧,明天你要是能來,我就信你。
許文這邊得到老村長的答覆,暗自高興。
林依然是沒發現她的戶口本不見了。
其實是許文在裝修的時候拿到的。
而且,許文的確還看到過林依然的日記本,裡面記載著她家的一段血淚仇恨,但是……
前世,許文根本不知道。
但這一世,他看到了,決不能袖手不理!
天也快黑了,許文騎著車又去了程中秀家裡。
沒有了藏獒,清靜,舒心。
程中秀果然給他的冰箱里補足了原料,許文一通胡吃海塞之後,打電話過去。
電話被掛了。
但程中秀髮信息過來:「阿文,什麼事?我這上大課呢,一個知名經濟學教授的,很重要。」
許文冷哼一聲,老子管你那麼多?
馬上回復:「秀哥就是我的榜樣啊,有上進心。我在你家呢,剛吃過飯,有指甲蓋大的事麻煩你一下。」
程中秀臉色微微一黑,凡是許文說指甲蓋大的事,都特么是要錢。
「需要用錢嗎?多少?」
「哈哈,秀哥懂我呢!不多,先借我六萬吧!」
程中秀差點在大課堂上跳起來了。
許二狗這特么是要搞哪樣?
程中秀跟聖白蓮一個德性的,哪一回王丁要錢,他能不給?
說起來,程中秀因為當年父母的關係,手頭的錢可不少呢!
今天,程中秀以為許文又是借個三千五千的,哪知道是六萬!
不過,程中秀還是說:「阿文,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啊?」
「秀哥,你還是我哥不?我爸還是你舅、你媽還是我大姑不?你對錶弟我好,我不知道么?你想想,現在除了你和嬌姐,誰還會給我錢啊?我這不是昨晚風擱嬌姐借了三萬嗎,花沒了,不好意思再要了,找你,你秀哥還能不仗義疏財?」
程中秀的臉是真黑了。
嬌嬌也借了他三萬?
這混帳花哪裡去了?
「唉!阿文啊,說白了,我的錢也是舅舅和我爸媽打拚出來的,你是我表弟,我能不給你嗎?只是你一定要用在正道上啊!畢竟你一共需要九萬塊,不小數目。什麼時候要,我給你弄。」
「就現在。」
「現在啊?你等一下啊,我錢在基金裡面,明天才行。」
「明天上午十點之前?」
「成。」
許文沒想到,程中秀下了課就把這聊天記錄轉到舅舅許星河那裡去了。
許星河剛聽過繼女發來的通話錄音,順便也知道了許文明目張胆揚言曠課一天的事情,臉有點黑沉。
他不知道許文突然先要三萬塊幹什麼。
但已經私下裡轉了三萬給杜嬌嬌,彌還了這筆帳。
現在一看到外甥發來的信息,許星河真的炸了。
程中秀表示:舅舅,阿文是您親兒子,我的親表弟。找我要錢,我也不能不給。只是他不說用來幹什麼,我真表示擔心啊!
許星河覺得外甥考慮周到,於是回復程中秀:「阿秀,你要是敢給他這六萬塊,我能停了你所有的遺產基金操作許可權,懂嗎?」
「舅舅,您停我的操作許可權,我也沒有怨言。何況我現在有點小投資,還有些收益,生活吃穿不成問題。可阿文呢?他萬一真需要錢呢?他是咱許家的人,不能出去讓人笑話啊!」
「好了,你別替他說話了。就是你和嬌嬌把他寵壞了,慣壞了!到此為止!」
程中秀當然不回復了,暗得意。
三千五千的沒事,但六萬,我是不會給你許二狗的。
寵你、慣你=害你,我喜歡。
許二狗,你慢慢沉淪吧!
為了這六萬,你去搶去詐騙去犯法都行啊,喜聞樂見。
不過,他又玩了一手,給許文發信息,說自己錢的基金里,超五萬就要舅舅同意,而舅舅不准他取,還要取消他的基金操作許可權。
程中秀電話里說得很重感情:「阿文,你不要著急。我這裡還有一萬做零用的,明天上午我把車抵了,應該能抵押五六萬,然後給你。」
許文很想罵一句日你仙人板板,抵車借我,裝什麼老好人?老子不知道你那邊的商鋪一月房租都收入超十萬?
但許文卻說:「秀哥,辛苦你了啊,連累你了。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嘛,呵呵,反正也能搞到錢的,路子野!」
「上哪裡搞啊?」程中秀心生警覺,這二狗子不會又去找嬌嬌吧?
「呵呵,保密吧秀哥,我先回學校了。」
這邊,許星河對管家說:「旭雷,馬上去阿秀家裡,就是綁,也把那混帳給我綁回來。我倒想看看,他又是耍那門子妖風,要前後用九萬!」
陳旭雷滿心鬱悶,也不知道二少又在搞啥啊!
但他還是馬上領命而去。
當然,陳旭雷去程家,沒碰見許文。
打電話給許文,才知道他回學校去了。
許文正想跟雷叔借點錢呢,結果陳旭雷很急的樣子,說許總要急著見你,你等我。
然後陳旭雷掛了電話。
許文當然知道老爸為什麼找自己,還不是因為程中秀那個貨?
他騎著車往學校趕去,等雷叔來了再說錢的事吧!
陳旭雷車很快都追上許文了,他畢竟知道從程家到學校的話,許文最愛走哪條路。
看著前方,城市一片燦爛的燈火,大街上車來人往,一片富麗繁榮。
街邊,許文蹬著小黃車,飄飄的綠髮,破洞衣褲飛揚,枯瘦的背影,雷叔的心裡怎麼也不是滋味。
眼角,竟然隱有淚光。
這座城市一半的繁華都是許總創造出來的,可他的親兒子卻落魄如斯,單車代步,學習也不爭氣,胡混瞎搞,怎不叫人唏噓?
臭小子啊,你天資過人,為何如此墮落?
你可知道,你是許總的命根子啊!
爭口氣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