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結局四

「劉少傑，我發現你真得很高尚，可是你想看著小龍女她們也跟你一起變成白痴嗎，如果這還不夠的話，你為何不打開那個按鈕，看看那是什麼，嘿嘿，別告訴我，你對他們的死活，也可以無視」

在那一刻，我與沖著我怒吼連連的楊辰剛倒有幾分心有靈犀，他未明指是那個按鈕，可是我在掃視電動輪椅時，卻已經確定了，右手輕觸了下，便聽到電機驅動的聲音響起，忙尋聲看過去。

心，在瞬間冷了。

正沖著門的那面牆被緩緩抬升，露出來的不是令人驚愕的絕世武器，而是一面被防磁罩保護中的電子牆，九格畫面，每一格畫面都讓人寒在心裡，小龍女，齊鳳，林蕾蕾靜靜的躺在一間石室里的手術台上，一動不動。

而在另一間石室中，卻是數十個身穿白衣的人跌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掙扎著，那應當是這裡的工作人員，被楊辰剛關了起來。在一條甬道的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人，其中幾個人臉剛好隱約能認出來，卻是蝦米一夥，而在另外幾幅看似黑作一團的畫面中，無數紅色的光點在緩慢的移動著。

「看清楚，有多少人的生死攥在你的手中，決定吧。」

「怎麼會這樣？」

我有些懵了，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對還是錯。如果只是我自己的話，我想我能捨棄一切，可是那麼多無辜者的生死也被牽扯進來，且由我來決定，我不禁有些心軟了，目光情不自禁的看向控制台。

「劉少傑，我答應你，放小龍女離開這裡，並給你找一個健全人的身體，這樣一來，你便可以重新活過，我還可以給你這輩子都用之不盡的財富，只要你想，權力，女人，地位，這些普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你卻指日可待，決定吧，你的未來就掌握在你的手中。」

在楊辰剛極具說服力的誘導下，我幾乎快支撐不住了，不知何時落在遙控裝置上的右手，下意識的想去控制著電動輪椅向控制台駛過去。可是，當我的目光落在蜷縮在控制台下的譚雪華身上時，心莫名一顫，而後又扭頭看向門口。

心，在那一刻，又不禁被深深的觸動了，以至於目光重新迴轉，望向在磁場風暴漸起的室內信號干擾趨於嚴重，影像失真的畫面時，心中的負罪感已經不是那麼深了。我可以選擇，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之後呢，我卻只能活在背叛的陰影中，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所做的一切，那就是縱容邪惡的擴張。

決定之後，心思很是放鬆，目光落在電動輪椅的遙控裝置上，上面有很多用途似是而非的按鍵。只是這些按鍵也快要與電動輪椅一樣因為磁場的作用，最終失去功能而變成擺設，不過，其中一個按鈕，卻讓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說得對，我的未來應該掌握在我的手中，可是，這與你有什麼關係呢？」

「你你難道你想看著他們跟你一起死嗎？」

「不，我當然不會像你一樣殘忍無情，為了私慾殺害無辜，更不會像你一樣用別人的生死做要挾，可是，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情願用最小的代價，來換取整個國家的安全，而且，說不定我還可以將代價減至最低最小，看著吧，這是你的研究成果，究竟誰才是白痴，現在應該有一個答案了吧。」

是楊辰剛腦海中殘留的記憶，還有控制著保護臨近畫面不受磁場影響的牆面，讓我有了那個近乎妄想的主意，那個按鍵是控制近門處抬升與降下防磁牆而用的，在按下那個按鍵后，這個石室將與外界隔絕，自成一體。

「不可能，你怎麼知道那是你讀取了我

的記憶？」

「是，有些記憶令我難以忘懷，因為這讓我對科學產生了興趣，可是，有些記憶卻是無比陰暗的，甚至是齷齪的，只會讓人唾棄，想不到你竟為了讓自己變得比正常人聰明一點點，竟不擇手段，可惜，你機關算盡，卻還不是沒算到自己有今天。」

「不不要碰那個按鈕，難道你不怕死嗎？」

「怕，怕得要命，可是，假若我沒有看到你的邪惡本質，沒有看到李曉姌為了報父仇，承受了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沒有看到馮丫為了擺脫心靈的桎梏而自我放逐，沒有看到譚雪華在恩怨糾葛中難以取捨，沒有看到狼蛛這種罪大惡極的人，在你的魔手下復活繼續為害的話，我說不定會答應你的，可是，你總不能給我一個讓我值得違背良心的理由，所以，很抱歉」

在盡情嘲弄之後，我按下了那個按鈕，看著若大的石室中唯一的門戶，漸漸被降落的防磁罩所遮掩，室內在速度不斷攀升的U形鐵的旋轉中，一切都開始失真，心情就那樣放鬆下來，冷冷的望著手術台上掙扎著滾落在地上，想爬過來制止的『自己』，笑了。

「轟」

電子牆，在失卻了防磁罩的保護，變得異常脆弱，先是線路短路引發的電火花，充斥著整個空間，接著閃爍著雪花的屏幕接二連三的爆炸，迸濺的電火花玻璃碎屑涌動的煙塵瞬間將整個空間塞滿。

「白痴，白痴你難道不知道生命的可貴嗎？為什麼會做出這種選擇？」

「連你也知道生命是可貴的嗎？那你為何會無視生命的存在，別告訴我那是為了科研必須做出的犧牲，在你蒼白的解釋與邪惡的本性中，這些早已被定義了，你根本不配擁有生命」

「胡說，我擁有普通人這輩子都無法觸及的腦域，我可以改變人類世界的進程，可以最終消滅戰爭，消滅種族歧視，消滅貧富差距，消滅自然災害對世界的破壞你根本不懂我的理想是什麼。」

楊辰剛的理想的確很偉大，但他的偉大已經背離人類，也遠離實際。戰爭是人類的天性，從未被消滅過，種族歧視，則是戰爭的孿生姐妹，不僅僅存在於膚色差異中，而貧富差距，不是一個人或是一個強權政府能解決的。

「這麼說來，你的確很偉大，那麼，你可否大發慈悲的告訴我這個愚不可及的白痴，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是什麼，支撐著你一直走到今天的，是你剛才所說的那些空洞的理想嗎？不，是你的嫉妒，你不能容忍別人的無視，尤其是女人的無視，也許你不想承認這些，可這是事實」

「生命的意義？」

探索生命的意義，在人類有意識時，便已經伴隨著人類的進程，即使是萬能的上帝也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釋。沒有人，能給出正確的答案，也沒有人能讓這個問題結束，更不會因為一個人的腦域無限發達，而被終結。

楊辰剛，沉默下來，也許是在考慮那個問題，也許是對自己所作所為的懺悔，也許也許他根本不曉得這個問題因何存在。而我也沒時間去探尋他心中何想，開始嘗試著的控制著在磁場中山欲失卻能源的輪椅，想離磁場遠一些。

沒有了制動系統的U形鐵，旋轉的速度持續攀升，就像咆哮中的楊辰剛一樣瘋狂。空氣被無情的攪動，起先是輕飄飄的煙霧，後來是細小的如紙張輕盈的物體在氣流的旋轉下被卷到空中。

在U形鐵近乎隱形的高速舞動中，一切有形的物體，都被無情的撕碎，並在磁場的束縛下，加入到旋轉的磁場中。漸漸的，磁場變得有形了，那是一個巨大的球狀物體，高速的

旋轉著，能量驚人。

楊辰剛，也感覺到了磁場的變化，臉色大變中，做著嘗試挪動身體的舉動。終於，他成功了，一方面得益於他的努力，一方面是磁場的異變將那些齊根剌入身體抑制肌體行動能力的針炙，在劇烈的顫抖中被『拔』了出去。

「啪」

隨著室內忽明忽暗的燈具爆裂，室內陷入了黑暗中，可是轉動中的U形鐵，還有那個正逐漸膨脹的磁場，卻在黑暗中時隱時現，再有就是室內的牆壁，也在黑暗中閃著幽暗的光芒，像一張巨大的魔口，想將一切吞噬掉。

「糟糕，磁場能量已經達到臨界值了」

臨界值？那是否意味著異變就要開始了？感覺到心臟在不爭氣的跳了幾下后，我放棄了堅守，從楊辰剛殘缺的身體中站了起來，望著已經波及半個石室的磁場，心中充滿了渴望，其實，死亡也不是那麼可怕的。

「怎麼回事？」

「譚雪華？你你沒事？」

「我死了嗎？」

「對不起，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

的確，我看到從身後站起來的是閃著微光的譚雪華的靈魂，只是她的臉色很蒼白，遠不及現實中那個咄咄逼人真實的譚雪華來得美麗，這讓我對靈魂與肉體還有兩者之間的關係，有了更深的見解。

「該死，你把一切都搞砸了，哼，不過，你別得意的太早了。」

「糟糕，他想把你的身體帶進磁場中。」

「我的身體？」

看到了，幽光中，在地上蠕動著的『自己』，正復向手術台爬去。只是，我沒有理會楊辰剛瘋狂的舉動，因為我無力阻止他，再者如果真如他所言，在異變的磁場中生命印記會分離出去，那生命就真的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我討厭那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