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淺海秘藏

()日子繼續這麼過著，傅飛每一天仍然辛苦而努力，比起所付出的辛苦來，回報依然不多。現在傅飛已能在沒頂的海潮中堅持上半刻鐘的時間，逆潮劍技的精要基本上完全被他領悟了出來，他開始在海潮中打拳。拳術原本對於劍術來說要簡單一些，但在潮流涌動的海中，卻要更難，因為劍術或許還可以順潮而動，而拳頭則是實打實地，必須頂住海潮的沖刷。這些日子多虧了那一瓶養氣丹，傅飛感覺自己可以調動身體中的玄氣如臂指使了，也就是說，他第四重已經完全鞏固，可以衝擊下一重境界。這一日又是清晨，傅飛照例跑出數十里來到了海邊。這些時日來，傅飛選擇海潮的地點一直是沿著海岸線往北，已是到了北邊的叢林東側。說起來，這還有一定的危險性，因為叢林中時常有妖獸出沒，來到海邊棲戲的妖獸妖禽也時常有過。不過，傅飛並沒有過多的擔憂，在他看來，如果有妖獸出現，正好可以給自己一試身手。這是一汪海灣，海岸線在這裡走了一個內凹的大弧，在內凹的正中間，有著一道寬闊崖壁，海潮衝擊在崖壁上，濺起無數的碎玉。而崖壁之下，正是一汪深淵，使得這一處海岸更像是一個深潭多過像是海灘。二話不說，脫掉身上衣服后，傅飛執劍跳入了深淵之中。沉入水底之後，才發現這裡的水異常地深，居然有著十餘米的深度，這在海岸線這一帶，可不多見。沒有考察海底環境的想法，傅飛運轉身體中的玄氣，灌注入雙腿之中，雙腿沒入砂石，使得傅飛的身軀牢牢地釘在海底的泥沙之中。海潮湧入這一個海灣，半封閉的空間使得這水底的水流更加洶湧激蕩起來。傅飛心中不驚反喜，在這個地方修鍊，只要撐得住，無疑效果會更好。「噗......」輕響聲淹沒在海潮洶湧之中，拳頭打過的地方，海水被盪開了一線，雖然這一線瞬間又消失，這代表傅飛的拳力通達處又有所進步。「可惜沒有達到第五重玄氣化形的境界，不然倒可以更直觀地看出自己的拳勁效果！」傅飛心中轉著念，繼續一板一眼地打起拳來。雖然拳勢支離破碎，完全不能成型，但傅飛有信心。這樣下去，只要能夠再突破一重，傅飛自認越級擊敗傅春之流不是問題。十分鐘之後，傅飛仍然不知疲倦地動用著每一處身體的力量和海潮作抗爭，忽而，他動作一僵，停了下來。雙腿仍然牢牢地釘著，傅飛臉上卻露出驚訝之色。十多分鐘了，在這裡，居然沒有力竭之感，也沒有支撐不住的感覺，這不合常理！自己的實力如何，傅飛自然是最清楚的，在海水沒頂的地方他可以支撐十分鐘以上，但這一處地勢不同，海水深達十餘米，承受的海潮衝擊的力量更加強烈，但今天，他還能夠支撐下去。海水中一片昏沉，傅飛運轉著身體內的玄氣，細細地感應著，立刻之間，他確定了此處的不同尋常。剛才因為身體內玄氣充盈，所以傅飛沒有感覺到，此刻身體內玄氣已經耗費幾多，這一仔細感應，傅飛就感覺到周圍的海水沖刷著身體肌膚，每一次海水的動蕩，似乎都有微弱的玄氣順著肌膚沖入身體之中，成為身體中玄氣的一部分。一時間，傅飛有一種難以置信，驚駭莫名的感覺。什麼時候，海水中都蘊含著這麼豐富的玄氣了？這些日子來傅飛每天都抽空去玄技閣，本著一個現代人的思維，對於修鍊之道也多有思考，因而明白所謂的玄氣修鍊，其實就是吸收天地環境中的玄氣元素以化為己用。本質上而言，天地萬物之中都有玄氣元素的存在，但在玄者這個階段，只能通過呼吸吐納和催動玄功來獲得玄氣，天人感悟，從天地間直接汲取玄氣，則是需要玄師以上才能做到。所以，傅飛此刻的驚駭難以言說，在玄者階段就能夠自海水沖刷中吸取到一絲玄氣，這完全不合道理。如果玄者能夠做到這一點，那修鍊就不會這麼難了。這些日子，傅飛對於修鍊的艱辛深有體會，更是明白這一點發現的特異。「不對，不是海水中蘊含可以被我吸收的玄氣，而是此地有瑰寶！」幾秒鐘后，傅飛心底不再那麼震驚時，意識到了一點。沒有猶豫，傅飛開始在這一處開始搜索了起來。腦海中不斷地轉著念，思考著，雙手在海沙中撥弄尋找著。這個世界是一個海洋占絕大部分的世界，據說海洋中瑰寶無盡，稍有所獲就可以使人富甲天下，或者是成為無上強者。「難道是神源石？」傅飛心中轉念，想到了一種可能。源石是一種珍貴的資源，對於修鍊有著極佳的效果，不過深藏海中，淺海一帶沒有出現過的先例。傅飛心中不由變得期待了起來。搜尋了一會之後，傅飛感到氣竭，雖有那神秘玄氣支撐，但因為太微弱，也難以持久。浮出海面，在海岸上休息了一陣后，傅飛再次潛入其中，沿著海底搜索起來，不過兩個多小時之後，他回到岸邊，嘆了一口氣。雖然這一汪海灣看起來並不寬廣，但實際上工作量極大，要想一時半會就找到那不知是什麼東西的瑰寶，並非容易之事！想了一下之後，傅飛不想因為今日的發現而耽擱自己本來的事情，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這一汪海灣后，轉身離開。第二日清晨，傅飛早早來到了這裡，這次他沒有急著下水，而是觀察了一番地形之後，心中思考和謀劃了起來。在傅飛看來，那未知名的瑰寶存在於這一地的原因有兩種，一種是天然生成，另一種則是人為藏在這裡的，後者的可能性在傅飛看來很小，不過這不妨礙他以這樣的思路去搜尋。「如果是有人故意藏在這裡的，那麼，為了防止海潮捲走的話，礁石下邊，懸崖下邊是搜尋的重點。如果是海潮沖刷的，海沙淤泥中是重點，懸崖下邊也有可能！」思路開闊了許多，傅飛跳入水中，也先不急著搜尋，繼續在海水中打了一趟拳之後，才開始搜尋貼著崖壁根下搜尋。工作量仍然很大，不過在一個小時之後，傅飛發現了崖壁下被泥沙掩埋住的地方有一排小孔，沿著小孔觀察一番后，傅飛出水換了一口氣，盤膝恢復了身體中玄氣的程度，開始用鐵劍挖掘這些小孔。不管如何，既然有這樣的機緣，傅飛不會錯過。只是這樣一來，工程量又是大增。好在傅飛耐性十足，也不著急，反正平時不會有人到這裡來，所以不必擔心被別人先摘了桃子。連續搜尋七天之後，傅飛在挖掘一個新的小孔時，終於感覺到身體中玄氣蠢蠢欲動，在經絡中流轉的速度倍增。「是這裡了！」傅飛一旦確定，心中欣喜不已。這一日在工作了半個時辰之後，傅飛將崖壁下方已經掘出了一條深深的凹槽，他那把品質一般的鐵劍上夜儘是坑坑窪窪。用一根折來的小樹枝深入其中撥弄，觸碰到了一個圓圓的東西，讓傅飛有些意外，毫無疑問，這裡邊的不會是什麼源石。挖開這個坑之後，一枚黑不溜秋的珠子出現在了傅飛的視線之中，傅飛一把抓住，心中欣喜無比。十天的辛苦終於有了收穫，不管怎麼說，這件東西能夠加快自己修鍊的速度，已是一件十足的瑰寶。然而，恰在此時，異變突起。珠子入手的這一刻，已感覺到身體中的玄氣自動運轉起來，速度比以往快了許多，這時候，珠子表面忽然龜裂，一道赤紅的光芒忽然自珠子上騰起，轉眼間化作一道光柱，衝出海面。海潮沖盪一如往常，但那赤紅色的光芒卻異常的耀眼，無法逼視。與此同時，一種清寧玄奧的氣息爆發了開來，將傅飛裹住，同時衝出了海面。這種氣息，使傅飛一時間浸入無悲無喜地感覺之中，心神一片空靈，恍惚間，他感覺到這一汪海灣似乎和他融為了一體，他清楚地感覺到每一道海潮的起伏，海勢的變化，方圓十餘里的距離內的所有景物，哪怕細微到一隻海星的蠕動，吞吐氣泡，都清楚地被他感知到。「這是天人一體，玄師的境界？」傅飛心中詫異，不過卻容不得他所想，珠子的赤紅光華忽然一收。此刻看去，珠子已經變了模樣，通體赤紅，似有火焰蘊藏於其中，但溫度一點也不高，反而冰涼溫潤。在珠子的表面，無數細密無比的紋路交織著，像是雕刻上了無數枚長形的葉子一般。「貝葉冰蝴珠？」傅飛忽然想起一物來，心中豁然開朗。而事情並沒有結束，手中的貝葉冰蝴珠忽而一顫，上邊的無數葉紋流轉起來，一點高度凝聚的晶瑩火焰直衝而起，霎時間沒入了傅飛的眉心。傅飛躲避不及，心中一驚，不知道那一點高度凝聚的火焰是什麼東西，仔細一感受，身體中卻沒有什麼異樣。至此，貝葉冰蝴珠光芒終於完全收斂，赤紅色的晶瑩的珠子美不勝收，但傅飛再感覺不到那種清寧玄奧的氣息。「該走了，剛才那道光芒，不知會否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傅飛再來不及觀察，一張口，把貝葉冰蝴珠放入口中藏起，跳出海面，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后發足狂奔，這次卻選擇沖入叢林之中，自叢林中穿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