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退回去的綠荷
「高，這便是竹劍，你自己挑一把順手的使！」
王離憐憫的看了一眼嬴高，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高，祖父眼裡揉不得沙子，劈劍五百次，少一次也不行！」
「你可不要偷奸耍滑，要不然，祖父肯定生氣……」
「多謝離兄告誡，嬴高不會做出如此短視之事！」嬴高眼底深處有一絲感激，他清楚王離是為了他好。
但是，嬴高好歹是一個心智成熟的人，自然清楚再這個王府之中，對於王翦來說，根本沒有秘密。
劈劍五百次，未必就不是一次考驗！
而且，嬴高清楚一個道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他若是不能吃苦，不僅會讓他身體永遠受損，也會讓秦王與王氏失望，如此種種，若是真的算下來得不償失。
所以，今日就算是累死在這裡，這五百劍他都必須劈下來。
一念至此，嬴高從一堆竹劍中取出一把，來到前面的楊樹之上，瞄準，一劍砍了下去。
「嘣！」
一聲悶響，巨大的力量襲來，嬴高虎口生疼，一時間，劍竹劍都有些拿不住，差點脫手。
「呼……」
調整了一下呼吸，嬴高雙手鬆緊變化幾次，再一次瞄準劈出……
如此反覆！
……
「家主，王上送來了一個宮女，讓服侍三公子……」家老走進書房，對著王翦稟報一聲，神色凝重。
「將人送回去，同樣給王上帶一句話，我王府之中有侍女……」
「嗨！」
……
王翦清楚，想要磨鍊一個人，必須勞其筋骨，從小培養。
如今的嬴高已經六歲半，必須要嚴厲打磨，雖然他不會收徒嬴高，但是王翦也不會吝嗇。
只要有可能，他也想幫助大秦，塑造出一個強大的公子，至於未來的事，此刻的他想不到，也不願意去想。
一念至此，王翦放下手中竹簡，轉身走了出去，站在一處隱蔽的閣樓之上，王翦望著後院之中兩個揮汗如雨的少年，嘴角上揚。
王翦從小培養王離，他清楚王離只是一個中等之資，想要達到巔峰，除非有大機遇。
而機遇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就算是他也無從著手。
對於嬴高，他不甚了解，不清楚嬴高的資質，王翦清楚，這需要長時間的觀察，也需要嬴高的努力。
看著搖搖晃晃，依舊在劈劍的嬴高，王翦對著家老吩咐，道：「將王室送來的藥材準備一下，交給王賁。」
「然後讓嬴高練劍之後，去泡葯浴，至於小離，老夫自己來！」
「嗨！」
一下子劈劍五百次，這對於一個六歲半的孩子，不僅是意志的考驗，對於身體也是極大的負荷。
若是調養不當，必然會被練廢！
而嬴高可以沒有練成，但是絕對不可以練廢，要不然，他根本無法對秦王交代。
……
煉武場上，嬴高額頭之上，滿是汗水，他已經劈了四百九十五下。
竹劍也被劈斷了六柄，此刻他緊握著第七柄竹劍，雙臂顫抖，兩腿發軟，整個人的呼吸急促。
他已經到了極限！
「殺——！」
一劍劈出，竹劍跌落在地，嬴高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臉頰通紅，渾身上下的衣服被汗水浸透。
整個人就像是在蒸籠之中，偶爾微風吹拂，他也感覺不到一絲清涼。
每一擊都是嬴高精氣神全部灌注的一擊，
精神高度集中，對於力量極為的控制，這讓嬴高身心俱疲。
這個時候，王離已經完成了王翦布置的任務，現在了嬴高的身邊，無視嬴高渴望的眼神，道。
「高，站起來，站起身來，你是老秦人的子嗣，站起身來……」
王離在邊上不斷誘惑，當老秦人三個人出現，嬴高身體之中彷彿一下子注入了一道力量，掙扎著爬了起來。
「高，劈劍，快劈劍，只要四劍，今日的苦難就結束了……」
握著竹劍，嬴高掙扎著向著走去，在大約距離的時候，輪圓了一劍斬出。
「撲通——！」
一劍斬出，嬴高繼續跌落，這個時候，嬴高虎口腫的老高，已經握不劍了。
「呼呼呼……」
連續急促的呼吸，嬴高目光之中閃爍著瘋狂，嘴裡喃喃自語，道：「我是秦王的兒子，大秦的公子，殺——！」
艱難的握著劍，嬴高像是瘋了一般衝去，一劍斬出。
「殺——！」
當嬴高斬出第四百九十九劍的時候，閣樓之上的王翦臉色微微一變，眼底深處有一絲動容。
嬴高的瘋狂與韌性，遠在六歲半的王離之上，而且嬴高意志堅定，不達到五百劍決不罷休。
一念之下，王翦對於這個名不經傳的三公子，產生了一絲期待。
「為了大秦，我殺，殺……」
嬴高怒吼一聲，長劍劈出，只是這一次，不出任何意外的劈空了。
見到嬴高昏倒，王離將嬴高拖了過去，交給了父親王賁，王賁撇了一眼王離，叮囑，道：「去你祖父那裡，這裡交給為父！」
「嗨！」
王離清楚，每一天的訓練之後，必須要泡葯浴，要不然，第二天根本離不了床榻，只能慢慢養著。
這便是窮文富武的緣由！
想要打磨筋骨，就需要有獨特秘方，也需要有獨特的海量的藥材供應，若不是王室為嬴高提供，王家也難以供給。
這也是每一代軍武世家，都只有寥寥無幾的一兩個人驚才絕艷。
「將三公子的衣服脫了，然後放進去——！」王賁吩咐一聲，對著家丁叮囑，道：「隨時照看三公子，不得有誤——！」
「嗨！」
王賁也是一個忙人，根本不可能一直守著嬴高，在將葯浴準備好之後，就離開了房間。
他來到王翦的書房，對著王翦肅然一躬，然後起身，道：「父親，這三公子韌性不錯，若是能夠彌補根基，未必就不是一員良將！」
「離兒只是一個中上之資，恐怕無法繼承你我的衣缽！」
聞言，王翦目光閃爍了一下，對著王賁沉聲，道：「如今秦王親政，王未立后，而三公子早慧……」
「生長在王室之中，那張位置便是最致命的誘惑，而且王上的心志，你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