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雙龍

天亮后，江都城逐漸熱鬧了起來。城門開啟后，商旅百姓更是爭相出入城門。

昨天抵達的舟船，貨物卸在碼頭，就趁此時送入城來，一時車馬喧逐，鬧哄哄一片。

從江都東下長江，可出海往倭國、琉球及南洋諸地，故江都成了全國對外最重要的轉運站之一，比任何城市都要更繁華熱鬧。

不過今天的氣氛卻有些異樣，城裡城外都多了大批官兵，過關的檢查也嚴格多了，使得城門口內外排起了長龍。大家雖等得心急如焚，卻也不敢抱怨。跑慣了江湖的人，都看得出那些地方官兵中摻雜了不少身穿禁衛官服的大漢，除非不要命，否則誰敢得罪這些京城來的霸道禁衛軍呢？

城內共有五個市集，其中又以面向長江的南門市集最是興旺，提供各類膳食的檔口少數也有數十家，大小不一，乃是過往旅客們吃早飯的好地方。

江都除了是交通的樞紐外，更是自古以來名傳天下的煙花勝地，不論腰纏萬貫的富商公子，還是文採風流的名士、擊劍任俠的浪蕩兒，若沒有到此一游，就不算是風月場中的好漢。

南門的膳食檔口中，又以老馮的菜肉包子最是有名。加上專管賣包子的老馮小妾貞嫂，生得花容月貌，更成了招攬生意的活招牌。

離了田文的府上，並未急著去翻看研究長生訣，沿街閑逛的言空，路上隨手順了一個囂張跋扈、欺負良善的幫派中人的錢包，便是徑直來到了南市，準備吃點兒早餐，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圍了不少人的老馮包子鋪前包子西施般忙得香汗淋漓的貞嫂。

「兩個包子！」絲毫不急的言空，排隊到了前面，淡笑說著扔出了兩個銅板，待得貞嫂用那麻利的玉手給他拿了倆包子后，言空又道了聲謝，這才轉身準備離開。

不過，這一聲謝也是讓忙得雙手不停的貞嫂抬頭多看了他一眼。言空衣著雖然普通，但那溫和的態度，不俗的氣質哪怕是在人群中，依舊是能夠很容易讓人發現他的不凡。

「八個菜肉包子，貞嫂你好！」一聲隱隱帶著稚嫩味道的笑聲傳入耳中，讓轉身欲要離去的言空神色一動的側頭看去，只見人群中鑽出了一個半大少年，他弓著身子，比其他人都矮了半截般，形態惹人發笑。

不過，衣著破爛髒兮兮如小乞丐般的他，長相卻非常討人喜歡，雙目長而精靈，鼻正梁高，額角寬闊，嘴角掛著一絲陽光般的笑意，只是那衣衫襤褸、鼻青臉腫的樣子有些破壞形象。

很快，從心地善良的貞嫂手中得了幾個包子的少年，剛鑽出了人群，另一個肩寬膊厚看來粗壯些的少年便是搶了出來，探手抓過一個包子王嘴裡塞..

他比之前那個少年矮一些，也沒有那少年的俊秀，但方面大耳，輪廓有種充滿男兒氣概的強悍味道，神態滿不在乎的，眼神卻是深邃靈動，讓人感覺此子他日定非池中物。

待得二人勾肩搭背低聲說著離開后，隨意般吃著包子的言空，也是不著痕迹的跟了上去，看著他們做扒手偷東西，跟著他們來到了城東一座荒廢的莊院中，愈發確定了他們的身份。

「嗯？你是誰？幹嘛跟著我們？」而寇仲和徐子陵這兩個小機靈鬼，也是發現了跟著他們回來的言空，不禁有些警惕小心的問道。

淡然一笑的言空，卻是沒有多說什麼廢話，直接一掌打出，伴隨著隱約的龍吟之聲，一道龍形掌力席捲開來，下一刻一旁不遠處一個早已腐朽的屋子便是轟然倒塌了。

雲淡風輕般收回手的言空，轉而看向已是目瞪口呆般長大了嘴巴的寇仲和徐子陵，輕笑問道：「你們兩個小傢伙，想跟我學武功嗎？」

聞言反應過來的二人，彼此相視一眼后，不禁都是目光閃亮的忙上前跪下道：「寇仲（徐子陵）拜見師父！」

「為師姓言名空，你們兩個小子可要記住了，」滿意點頭的言空隨即輕抬手道：「行了，起來吧！」

「多謝師父！」寇仲和徐子陵剛應聲起身，言空已是似有所覺的轉頭瞥了眼後面冷淡說道：「既然來了，就別躲躲藏藏的了，現身吧！」

言空話音剛落，面白無須、臉上沒什麼皺紋、看起來中年模樣、頭髮卻有些花白的石龍便是從外面走了進來，目光有些熾熱的看向言空恭敬行禮道：「見過大人！」

「石龍，你跟著我，是想要拿回長生訣？」言空頭也不回的淡然反問道。

石龍？寇仲和徐子陵聽得言空喊出了石龍的名字，頓時忍不住瞪眼驚訝的看向了石龍。在江都長大的他們，對於『石龍』這個名字可一點兒都不陌生，還常去石龍武場偷看武場內的人練功呢！

可是，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見石龍，更沒想到堂堂揚州第一高手，大名鼎鼎的『推山手』石龍，竟會對他們剛拜的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師父如此恭敬。

再次彼此相視一眼的寇仲和徐子陵，意識到他們今天真的是拜了一個很厲害牛逼的師父啊！

石龍聽得言空的話，也是連忙擺手道：「不，大人誤會了！我來這兒，只是想要感謝大人的救命之恩。長生訣乃道家秘傳寶典，我研究了三年都沒琢磨出什麼頭緒來，想來實在是與之無緣。這樣的寶物，我石龍福薄，實在消受不起，拿在手中也是招災惹禍。不過以大人您的武學造詣，或許能夠參悟出其中的玄機來。」

「是嗎？你專門跟過來，就只是為了答謝我嗎？」言空不置可否的反問道。

聞言略微尷尬一笑的石龍連道：「大人，如今我得罪了宇文化及和楊廣那昏君，石龍道場是開不成了，我也要亡命天涯，無處可歸。如蒙大人不棄，我願意跟隨大人做個隨從打雜的，只盼大人能在武學一道上指點我一二即可。」

「呵呵..石龍，你竟然為了在武道上有更高的成就，而甘心自貶身份，看來的確是對武學一道很是痴迷，」輕笑說著的言空，似是沉吟了下才道：「也罷！我從你手中得到了長生訣，咱們也算是有些緣法。好，以後你就安心跟著我好了。只要你用心為我辦事，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眼看著這三言兩語的，石龍就成了言空的追隨者了，寇仲和徐子陵實在是有一種不真實之感。連石龍都渴望得到師父的指點，那師父的武功得有多高啊？還有，長生訣是個什麼東西？竟然連師父也想要得到！

「石龍，你先去弄些吃的回來，」言空則是直接對欣喜不已的石龍吩咐了聲，而石龍也是忙恭敬應了聲，而後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