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意外

()雖說小沛口頭上是答應了，但那份粗略的計劃書上還是需要她的簽名。考慮到她要上班，鍾離萱一早趕到事務所之後，就拿上那計劃書找到她公司去了。昨天才見過，今天再見鍾離萱便發覺小沛明顯的憔悴了許多，頗像為難了一夜未睡的模樣。等著她簽過字，將計劃書遞了回來之後，鍾離萱便試探著問道：「你昨晚沒睡？」小沛勉強笑了笑：「睡了，只是睡得不安穩罷了。」鍾離萱不由暗自嘆氣，第一次見她還以為會是個囂張並且說什麼就是什麼，非常堅定的人，可終歸嘴硬心軟。不過想來也是，在一起三年多，而且還曾經有過寶寶，這樣一份感情就算是錯的，也不是說放就能放的。再繼續說下去只怕又是徒添傷感了，鍾離萱轉過話題，問她要了那男人的名字和公司名稱，再順便讓她發了張照片過來。這樣一來，私人偵探要做事也會更容易更快一些。告別小沛回到事務所之後，鍾離萱便從手機里找到存好的號碼撥了出去。因為是手機號碼，所以那邊一接起，她便直接開口道：「你好，請問是元大衛先生么？」「請叫我David。」很年輕的聲音，語氣卻有些不耐。只是合作關係，鍾離萱自是不會在他的名字上諸多糾纏，當下就回道：「好，David，我是蘇總介紹過來的，我叫……」不等她說完，元大衛就打斷道：「我知道，有事來我工作室面談，地址待會發你。」忙音一聲聲入耳，鍾離萱無奈的放下手機，她還以為顧客是上帝這個宗旨在哪都通行無阻，只是那個什麼David這種態度就不怕沒客人願意上門么？簡訊提示音很快響起，看著屏幕上的詳細地址，鍾離萱也只能聳聳肩，拿上包和計劃書出門。誰讓這是蘇子清介紹的——比較靠譜的私人偵探呢？而究竟靠不靠譜，也要等見過他，體會到他做事的效率之後才知道。元大衛所說的工作室離得並不遠，應該說很近，估計當初蘇子清選地方的時候也是將這一點考慮在內了，讓她避免了不少風吹日晒。可是近歸近，對這一塊根本不熟悉的鐘離萱，還是在問了好幾次路之後才終於找到了地址上的那一棟。然後又是費力的爬上七，看著眼前的紅木門以及那塊刻著「大衛工作室」的招牌，鍾離萱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到了。按響門鈴后，很快的就聽到裡屋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就是開鎖的聲音。鍾離萱立即換上笑臉對上開門那人的臉，道：「David？我是剛剛有打電話過來。」那人一愣，然後摸了摸頭道：「你找David啊，他在裡面，你進來。」「呃……好。」鍾離萱也是愣住，沒想到這私人偵探所不止一個人。在那長得有些傻氣的清秀男生帶著她來到一扇門前推開門后，她才算是正式的見到了那David。依舊是年輕帥氣的男人，但比起蘇子清來，明顯少了一種專屬男人的魅力。房裡和廳里一樣，到處都是各種攝影作品，所以在看到玻璃櫃里擺滿了各式相機，她也不覺得奇怪了。David正坐在電腦前專心的握著滑鼠點來點去，聽到動靜也不曾抬眼。清秀男生給她倒了杯水之後就自覺的關上門出去了。看了一眼正在忙活的人，鍾離萱想了想，把計劃書拿出來放在桌上，然後就自顧靜坐。不知等了多久，David才鬆開握著滑鼠的手，眼神也從電腦屏幕上轉到了她身上。「鍾離小姐是？」然後就是一系列的公式交談，計劃書準備了三份，David拿了一份，並且爽快的簽了字。「對了，你們的收費是……？」鍾離萱收起剩餘的計劃書，這才想起錢的事還沒說。David從玻璃櫃里隨意挑了個相機，站起身後才對她笑道：「這個子清跟我說好了，由他定期跟我結算，不過等到完事，我會給你開張收據的。」見他有出門的架勢，鍾離萱也連忙站起身，點頭道：「好，那我先走了。」「一起，反正我也要開工了。」David笑笑，態度完全不似剛剛那般冷漠。「開工？」鍾離萱還是忍不住的問：「是我們剛剛談的？」「不然呢？」David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頓，而後笑著看向她：「你不會以為我這真的是什麼專業的私人偵探所？」「呃……不是么？」明明是蘇子清親口說得靠譜的私人偵探所。David失笑出聲，背著個黑色大包走出門，等到鍾離萱跟出來之後才好心的解釋道：「我是個業餘攝影師和業餘私人偵探。總而言之，我做什麼都是業餘的，和專業搭不上邊。」鍾離萱此時已是失了言語，愣愣的看著David，不知該說什麼好。這時，David抬起手指向那匆匆過來的清秀男生道：「他叫小貓，負責跟蹤，我負責拍照。雖然不專業，但從來沒搞砸過，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清秀男生立馬炸毛：「都跟你說了千百遍了，老子不叫小貓，老子叫李珈非！」David聞言也不惱，而是笑著摸上小貓的頭：「來，給你順順毛，別嚇著咱客戶了。」小貓一爪子拍開他，絲毫不領情的道：「滾！」David繼續嬉笑，纏著他道：「小貓小貓小貓……」很久以後，鍾離萱才知道小貓的名字是哪兩個字，不過現在的她並不知道。所以在聽到加菲二字不由笑了，加菲加菲，可不就是貓么？兩人的打鬧看起來像是家常便飯，大概是礙於她還在等著，沒一會就好了，並肩走了過來。「走，順便送你回事務所。」David沖她微微一笑道。小貓也恢復了柔順的樣子，亦是沖她笑，眉眼間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以後大概會長期合作，對於眼前這兩人的相處總是要習慣，鍾離萱點了點頭：「好。」－－－－－－－－－－－－－－－－這是分割線David和小貓組合的效率出乎意料的快。才過去兩天，那男人的仔細行程，連帶照片都送上門來了。照片上全是那兩人的親密舉動，不得不說David的技術好，不僅抓拍的精準，還能在兩人都露出甜蜜表情的時候拍下。這樣一來，小沛大抵是怎麼也不會去相信那男人說的，所謂他不愛他老婆的謊言了？雖說是周末，鍾離萱也顧不上休息，直接將小沛約到了事務所。畢竟如果她看照片還是不相信的話，大可以趁周末的時間跟著David和小貓他們一起，去全程觀看一下那兩人秀恩愛的場面。可以的話，最好是近距離聽到一些對話，這樣應該是能讓她更好更快的死心。只是在將小沛約出來，拿出照片遞過去的時候，鍾離萱心裡忽然有些不忍。如果是她，如果在重生前看到秦念和別的女人這樣的照片，對於她而言會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可小沛終歸是小三，終歸沒愛上一個對的人，終歸是要將這份錯的感情乾淨的撇去。小沛看照片的過程很緩慢，如當初看計劃書那般，看了一遍又一遍，非要把自己看得臉色發白才肯停下來。「帶我去……」小沛似是費了極大的力氣才說出這三個字。鍾離萱先將照片收好，才嘆氣道：「好，我先聯繫一下。」David和小貓很快就來了，車是藍色小別克，不惹眼也不顯怪異，倒真的挺適合跟蹤的。只不過好像是第一次見到這輛車的鐘離萱也是有些迷茫了，前兩天明明是輛黑色的車，怎麼又換成了藍色？對於小沛的身份，David和小貓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熟門熟路的將車開到了某個小區。跟蹤的確是件苦差事，沒一定的耐性還真是做不好。悶在車裡等了半天，鍾離萱才聽得小貓道：「出來了。」聞言她立即抬眼看去，一男一女正挽著手有說有笑的從里出來，等到走近了才得以確認的確是照片中的兩人。鍾離萱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小沛，只見她原本只是有些發白的臉，此刻卻是已然變得慘白。「小沛……」鍾離萱握住小沛的手，她雖是個令人痛恨的小三，但也只是個沉浸在謊言中卻不自知的可憐人。眼看兩人從車旁擦肩而過就要走遠之時，小沛突然甩開她的手，拉開車門下車追了上去。「喂，小沛！」沒料到小沛會這樣衝動，鍾離萱連忙拉開車門想下去，David卻不緊不慢的甩來一句話。「你最好別下車，那是他們三個人的事。」鍾離萱的動作一頓，而小沛已是衝到那兩人面前開始爭吵起來。她能幫到的，好像就到這裡了，至於其他的，只能靠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