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成都載天
常羲雖然牽挂著即將出世的九子真靈和幼子陸壓,想要去那碎星一行,然而東皇一向威深如獄,權威極重,她也不敢違抗太一的吩咐,況且她也知曉這因果關係重大,不敢妄自行動,怕壞了大事,所以只是停頓在大殿之中,擔憂矛盾不已,以至於低微啜泣出聲。
片刻之後,那常羲面上神色變幻,終究成了一片慘白,咬牙切齒道:「即便粉身碎骨,也要保全我兒——」
羲和看了一眼姐姐,眉頭一皺,驚聲道:「姐姐,莫要衝動,帝尊既然要你我留守東山,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我修行不及帝尊萬一,自然難明神奧!」
常羲卻是慘笑搖頭:「無論如何,我都要去那碎星,你是我親妹,莫非今日也要阻我不成?」
說話間,常羲已然狀若瘋狂,頭上高高的雲簪震散了去,面上汗水與淚水相合,聲音凄厲,雙目透著刺目的血光殺氣,歸池戰車的熊熊火光越發熾烈,幾乎要將這凄冷的大殿都灼燒了去。
羲和知道常羲已下了決心,若她執意阻擋,這個姐姐定然不惜與自己一戰,當下也只得長嘆一聲,閉了雙目,泣聲道:「姐姐保重!」
常羲面上一緩,深深看了一眼那閉目不語的妹妹,低聲道:「姐姐謝過了——」
繼而,常羲驅動了歸池戰車,升騰而起,踏上十多丈許的火焰戰車,向著太一殿外而去。
便在那歸池戰車將要衝出大殿之時,太一殿上猛然綻放出一蓬明月清光,清冷的月光之內透著一股森冷猙獰的殺機,原來卻是東皇太一早知常羲定要尾隨而去,這才以禁法禁制了整座太一殿。將這姐妹二人都困在其中。
清光雖然只是薄薄一層,卻是教主神器洪荒璽的法力所化,任由那瘋狂的常羲如何驅動歸池戰車,也無法突破薄薄清光。
過得片刻,常羲已是筋疲力盡,歸池戰車上的火焰也暗淡下來,投入到常羲天靈之內消失了去。
這地位尊崇的東皇皇妃伏倒在太一殿的殿門之內,嚎啕大哭,泣聲凄厲,恍若巴猿夜啼,令人聞之不禁辛酸掉淚。
羲和哀痛姐姐心頭之傷,也上前來。與姐姐對面而拜,痛哭出聲。
一時間,空曠清冷的大殿之內,只餘下常羲和羲和二人的哭泣之聲,襯得太一殿越發寂靜!
再說上境仙土,與西崑崙相接的瑤池聖地。
金玉大殿之內。上首端坐了瑤池聖母西王母和玄穹高上帝。
玄穹高上帝眯了雙眼,道:「他雖應了天命,為兩界大開的關鍵,卻也不能讓他如此輕易就回複本尊?」
西王母自然知道玄穹高上帝口中的那人是誰,她搖了搖頭,淡淡應道:「此番出行,為得便是相助陸壓將他九個兄長的真靈奪回,畢竟他等十人都是我門下弟子!」
「至於成都載天之主,身負兩界大開之命,兩界之間一日封鎮。我等就一日不得招惹!」西王母看了一眼那面色低沉的玄穹高上帝,道:「逆天而行,便是你我也難逃劫數!」
玄穹高上帝面上神色變幻,終究點點頭,不再言語。轉身向外行去。
西王母也起身隨之向外行去,她有教主神通,自然也能推算清楚天機氣運,知曉那東皇九子真靈即將在元界與仙土封鎮之外的碎星出世。
便在這時,金玉大殿之外響起一個女子的通報之聲。
西王母准了那童子的通報,當下就見金玉大殿外行入一個負劍女子。一身白色輕紗。英姿颯爽,拜倒在地。稟道:「娘娘,有一女子持了聖令前來求見!」
西王母聞聽聖令,恍若古井一般地雙目終究有了些神色變化,道:「著她進來!」
片刻之後,瑤池的負劍女侍引了一個女子道人入得金玉大殿,而後她就躬身退了出去。
這女道人身著月白道袍,清幽淡雅,背上也負了一柄劍,那劍通體漆黑,卻是木質,竟是柄罕見的鐵木劍。
她向著王母娘娘與玄穹高上帝一拜,清聲道:「弟子雷殿陸清月,見過兩位師叔!」
西王母知道這女子來歷,也不託大,受過一禮后,道:「師姐可還安好?」
陸清月恭敬地回應道:「師尊一切安好!」
玄穹高上帝卻不言語,低沉著面色,不加理會。
這陸清月的師尊乃是崑崙墟內至聖娘娘的門下大弟子,雷殿之主田華道人,是西王母的同門師姐。因為田華門下地三頭玄丹神鳥與玄穹高上帝庇護的巫咸一國有大冤讎,所以玄穹高上帝一直對那田華有些許不滿。
再說那陸清月回應過後,繼而道:「弟子此番前來,乃是代師尊傳訊!」
說話間,陸清月向著西方一拜,繼而從袖中取出一方紫色玉珏,恭恭敬敬地遞給上座的西王母。
西王母接過玉珏,拇指輕輕一按,當下便有一道紫色電光自那玉珏竄出,化入虛空。
西王母得了那紫色電光攜帶的訊息,面上一滯,道:「師姐當真有心了!」
繼而她微微行過一禮,向陸清月道,「師姐有心了,本尊在此謝過!」
西王母雖然是向那田華道人行了一禮,陸清月卻也不敢站著接受,連忙拜倒:「弟子定然傳達娘娘的心意,娘娘還有何吩咐?」
西王母搖頭不語。
「那弟子就回山復命了!」陸清月又向西王母和玄穹高上帝行過一禮,這才轉身躬身離去。
陸清月退出金玉大殿之後,又在瑤池劍侍的引領下出了瑤池玉山。
她懸在虛空之外,目光所及已經看不到那大千世界之外的瑤池玉山境,她向著天際望去,半晌,方才自語道:「師尊曾說過,父親日後有大難。只是不知父親現在何處,否則將他帶入聖地,還有誰人能傷他分毫?」
說話間,陸清月面上儘是擔憂,伸手一指,周遭虛空就聚出一道電光,深紫色的電光扭曲閃爍,凝聚在陸清月腳下。
「師尊神算,定然知道父親的所在!」陸清月心頭一動,繼而驅使了腳下的電光。向著西方回返而去。
再說瑤池玉山上地金玉大殿之內,陸清月走後。那西王母便轉身向玄穹高上帝道:「帝君,此番碎星之行,怕是要我一人獨行了!」
玄穹高上帝一驚:「何以如此?」
西王母一頓,繼而道:「師姐傳訊,此番碎星因緣聚會,將有大變。夫君以殘魂轉世仙土,雖然藉助了仙土地地魂殘氣修得玄穹大法,卻依舊不是教主之境,大變之中怕是難以自保!」
玄穹高上帝向來心高氣傲,聽了西王母此言,自然心頭不快,他剛要說話,卻被西王母打斷。
西王母道:「師姐在聖山修行,平日里都隨侍師尊左右,這消息想來就是從娘娘那兒而來。你我定然不可輕忽視之,否則一旦預言成真,你這無窮歲月的修行立成劫灰!」
說話間,西王母神色越發肅然清冷,看得那心頭不快的玄穹高上帝一愣。
玄穹高上帝縱然心頭有百般不快。卻也不敢質疑至聖娘娘的神機,他雙目神光變幻,片刻之後終究嘆息一聲,端坐在金玉大殿上首,閉目修行,不再言語。
西王母也是微不可覺得嘆息一聲。便轉身出了金玉大殿。向那仙土與碎星地虛空交界處而去。
便在西王母走後,那玄穹高上帝方才睜開雙目。
面上青紅變幻,神色猙獰,周身法力大放,直碾碎虛空大千世界,將那處於大千之外的一處處小千世界也都碾碎了去。如此法力,早已遠遠超出了那所謂的教主之下第一人倉頡,甚至隱約達到了教主境界。
只可惜,他同那以秘法自行轉世歷劫的夸父不同,他前世是被繁弱至聖古神以盤古斧擊殺,命魂在聖器盤古斧下已經完全消散。若非他前世未遭劫時就對地魂大境有了一絲領悟,破開兩大界的屏障融了一絲本尊地魂,那他早就隨著命魂消散而徹底湮滅在宇宙虛空了。
縱然如此,他終究只是藉助了一絲地魂在仙土,本源乃是地魂熔煉,若不能了斷前世的因果,終生都不能收復散落命魂,不能圓滿。
「夸父,便是你恢復了本尊,終有一日,也要你喪命我手!」玄穹高上帝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面色猙獰如同厲鬼一般。
卻說那中土大夏國地王宮之內,大禹王忽然心神不寧,略一推算,當下就是大吃一驚。
「卻是失策,那夸父此行干係重大,許是兩界大開地關鍵,怎能讓啟兒獨自追了上去,當真是昏了頭腦!」
大禹王皺了眉頭,高大地身形一動,就自大夏王宮內沒了蹤影,破碎虛空向著西北極外地碎星趕去。
再說那夸父打破龍牙山封鎮,救出相柳之後,就攜了若神木仗向西北極外碎星而去。
他如今距教主只差微微一線,瞬息數萬里,不過多時,就已經到了西荒之外的太古星群。
這太古群星都是因上古時期北水玄冥帝尊與東皇顓頊氏的那一場大戰而成,大千世界與諸般小千世界的虛空都大是異常,繞是夸父這等修行,也不敢大意,只得小心前進。
夸父前世為躲避西王母與東皇兩大教主的劫殺,曾到過這太古星群,對這太古星群自然了解,所以雖然速度降了下來,卻依舊瞬息萬里開外。
夏啟卻是不同,他雖身懷至聖寶物河圖,奈何修行不夠,也不能時常催發河圖寶物,且他從未來過太古星群,一進這怪異虛空,就大受阻撓,被那大小千世界地虛空異常阻檔了幾番之後,他也有些膽戰心驚,速度自然大減。
如此一來,此消彼長,片刻間夏啟就被夸父甩到了數百萬里開外,只能憑藉河圖中那點夸父留下的氣息向前追蹤。
一日之後,夸父方才跨越了這縱橫十億里的廣闊虛空,到了碎星外。
虛空懸在那蔚藍色碎星的大氣層外。夸父神目如電,向下一掃,當下就找出了東海所在,身子一動,化作一道藍黑火光,穿透了不過萬里的虛空,到了東海之上,他身形再一動,就已經站在了東海之外的燭龍島上。
燭龍島依舊如往昔一般烈焰蒸騰,周遭水汽蒸騰而起。將整個島嶼籠罩在濃霧當中。
夸父剛剛站在濃霧遮蔽的燭龍島上,就見一條條火魅火修自四周撲了上來。似乎要吞噬
島上那些火焰鬼魅一流哪裡會放在如今地夸父心上?他張口一呼,當下就有一道黑色妖風捲起,那妖風漲勢極快,頃刻間就成了一道籠罩數百里的黑風,將燭龍島數百里方圓內的所有生靈盡都捲入其中,便是那些龜縮在燭龍火漿內地火魅都未曾逃脫。
夸父又是一吸。當下那幾乎通天的黑色妖風的一端就捲入到他口中,那妖風內中所有的生靈都隨之捲入他口中,被他以木靈真火煉化,成了精純靈光,化入木靈魄內。
繼而,夸父手上持了若神木仗,向著虛空一打,喝道:「五行逆轉,開!」
燭龍島上的大五行幻滅乃是夸父轉世歷劫前親手布下,而今他返本歸元施展秘法。當下那燭龍島上火浪排空,虛空生出一道巨大地門戶,正是燭龍島天墟所在。
夸父抬腿便邁了進去,在那天墟幻境之內,幻象紛呈。有素女妙舞天花飛散,更有大千異物洪荒神寶,幻滅不定。
只是,這些幻象怎能奈何得了夸父?他右手一翻,周遭大小千世界都為之震顫,隱藏在那大千世界之外的幻滅源頭也隨之震散了去。幻象盡去。只余得前方一座冒著濃濃黑火地通天石碑!
當初夸父還在碎星修行時就曾見過這通天石碑,只是他當日本元未復。命魂不清,卻不曉得這石碑來歷,而今他返本歸元,自然認得這石碑正是他成都載天一脈的聖山,成都載天山,他與護法妖神燭龍氏二人地本尊肉身都存放在其中!
成都載天山乃是無窮的小千世界摺疊而成,雖然不是大千世界,卻也同大千世界一般無窮無盡,恍若另外一處世界一般,乃是鴻蒙開闢時就生出地靈山,神妙無窮。
夸父站在那成都載天山下,捏了手印,向前一指點去,打出一道藍黑光火,這光火內中含了夸父的本元靈光,一觸到成都載天山,那成都載天山當下就黑光涌盪,射出一道黑光,將夸父吸進了內中世界。
夸父乃是成都載天之主,進了成都載天山內中的世界之後,他就是那至高無上地存在,只是心頭一動,就跨越了無窮空間,到了一處綿延億萬里地空曠平原之上。
一望無際的空曠平原上生長茂密的林木,綠意盎然,在那林木之間,隱約有一條縱橫萬里的溝壑,溝壑之中攢動著藍黑色的火苗,這些火苗與周圍的林木和諧共存,端得奇異。
夸父懸浮高空之上,手捏法印,向那溝壑一指,溝壑中那跳動著的藍黑火苗頓時就竄起了百里高下,成了一蓬連綿萬里的熊熊火焰。
在熊熊火焰之內,從溝壑中爬起一個巨人,頂天踏地,萬里高下的巨大身軀足可通天,那巨人生了三頭六臂,三雙巨目緊閉,周身都纏繞著藍黑色的火光,僅僅是站在那裡,便已讓這虛空震顫不已,神威如獄,正是夸父轉世歷劫前留在成都載天山地本尊真身!
夸父看著那通天本尊,不由哈哈大笑,將身子一搖,化作一團藍黑火光,通體凝做一尊萬里高下的靈魄火相,向下一撲,合身撲入那通天高下的本尊真身之內。
得了靈魄真元,夸父本尊真身猛然就動了開來。
一步踏出,就是山崩地裂!
繼而他又是一步踏出,風雲雷電起,雲空變色!
在那一片雷電雲雨之中,夸父本尊又是一步踏出,三雙巨目陡然睜開,內中透射出六道漆黑的火光,刺破虛空,向那漫天的風雨雷電雲光一掃。
火光一照,漫天地風雨雷電都瞬間停息下來,在虛空戰慄。沒有一束電光膽敢在那六道火光的掃視之下攢動,盡都臣服在那火光之下!
六道火光繼而刺破虛空,只聽得咔嚓嚓的巨響在天地之間回蕩,繼而就看那火光照處生出六個漆黑的窟窿,火光肆意得照入那六個窟窿之中,在成都載天內地無窮小千世界之中引發了一波波震蕩,直將那無窮小千都鼓盪開來。
片刻之後,六道火光一收,漆黑的火光盡都收入夸父本尊地六目之內,那恍若星辰一般地三雙巨眼一翻。當下就聽得一陣哈哈大笑從夸父本尊的三面頭顱傳了出來,三般轟然大笑交錯開來。了無窮虛空,散落到這無窮小千世界地每一個角落之中,便是這無窮世界的壁壘成都載天山也顫抖開來,為得就是成都載天之主的!
大笑片刻,夸父本尊將身子一搖,兩顆巨大的頭顱縮回肩頸。
兩雙手臂也隨之回縮。
「定!」夸父向著虛空低喝一聲。
他乃是成都載天之主,這無窮天地的無上存在,一言一語都是天則,定字一出,這無窮世界間地震蕩就停了下來,繼而風雲散去,天光又起,一派祥和。
夸父將身子一搖,收了通天法相,化作那少年道人模樣。白衣黑髮,站在虛空之中,恍若整個天地一般。
夸父腳下一動,周遭整個天地就變了顏色,血紅色的火焰在虛空飛舞。噼里啪啦地炸響聲成了虛空的主旋律,在那血紅火焰之中,隱約能看到一頭巨大的龍獸,那龍獸有無窮高,天際之外的頭顱上透著兩條細長的光澤,即便透過這無窮無盡的血色火焰。依舊能清晰得感受到那兩條細長光澤。一條白光清冷如冰,一條火光卻是灼熱如血。
夸父將手中若神木仗一揚。喝道:「燭九陰聽令!」
若神木仗之上竄出一道火光,落在夸父身前,化作一頭人面龍身地巨怪,正是成都載天的護法妖神燭九陰。
燭九陰得了夸父號令,自若神木仗而出,拜倒在夸父身前,他乃成都載天一脈的護法妖神,雖然雙目不能視物,然而一出若神木仗,也就察覺到夸父已恢復教主尊位,大喜道:「恭喜大尊回歸教主之位,大尊有何吩咐!」
夸父伸手向那虛空一指,喝道:「燭九陰,還不回復真身,更待何時?」
斷喝之音恍若驚雷一般,在燭九陰的耳畔轟然炸響,只將那燭九陰命魂炸得命魂震顫,腦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就應了一聲道:「是!」
燭九陰應聲未落,就見著一片火焰虛空當中驚雷四起,不知從何處捲起一陣巨大的颶風。
繼而,就見那在火焰當中盤踞的通天巨怪扭動了身軀飛舞而來,通天颶風便是從那巨怪的周邊鼓盪而來,自那遙遠天外,傳來一陣陣怪異的聲浪。
在這聲浪當中,燭九陰妖身一陣顫抖,終究化了一蓬熾烈的火光竄飛到九霄之外,直向那巨怪的頭顱而去。
夸父神目如炬,看得清切,只見燭九陰所化地火光竄上九霄天外,就鑽入那巨怪的天靈之內。
繼而,巨怪雙目大開,左目通紅如火,內里升騰熾陽,右目清冷如冰,之內月華瀰漫,兩股光華照向了四方八極,將這虛空照得大亮。
在那兩股大放光華之下,巨怪的頭顱身軀也看得清切,火龍身軀上生了人面頭顱,正是燭九陰藏在成都載天山內的真身。
燭九陰元靈入真身,洪荒歲月在妖神心頭竄飛,片刻之後,就已經得複本尊。
通天妖身一卷,片刻就縮小做三丈高下,龍身一搖,化作人身,乃是一個周身火紅的大漢,周身披著鮮艷如血地及地長袍,額頭閃爍著九點火星,明滅不定,雙目奇形,兩個瞳孔隱約呈現做一日一月,周身血火之下,透著一股遮掩不住的幽冥死氣。
血紅大漢一落地,就拜倒在夸父身前:「護法妖神燭九陰見過大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