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雷殿淵源
這當兒,漁婦與九首道人也都到了夸父二人身旁。
九首道人向漁婦一禮,道:「見過東皇陛下!」
漁婦眉眼一挑,法眼一掃,就曉得這九首道人是夸父的身外化身,她嘴角含笑,嬌笑道:「見過道友,不過,小女子早已不是東山皇者,當不得東皇的稱號呢,呵呵!」
九首道人大笑道:「陛下既然復生命魂界,東山萬物自然會重新回到陛下的神威之下,此乃天意,怎是胡言?」
漁婦媚笑著瞥了九首道人一眼,繼而向著三人行過一禮,看著夸父,道:「日後小女子討伐逆賊,還望大尊能施以援手,何如?」
夸父笑道:「吾門下有九陰燭龍,日後成道之路亦在東山,陛下之意,自無不從!」
漁婦也不再多言,將昊天環掛在珠圓玉潤的脖頸上,微微一笑,轉身步入虛空,破碎大千而去。
漁婦既去,夸父轉身向那九首道人言曰:「道友隨我回鳥鼠同穴之山,此番為相柳煉製教主法器,非同小可,需你我三人合力,方能在東山之變前完成!」
九首道人與夸父本就是一體同源,自然點頭稱諾。
夸父略微一笑,以仗橫空,虛空一劃,就有一道漆黑波紋將夸父、九首和相柳三人漫過,將那三人帶到大千世界之外。
元界西海之外的大荒之野,先前大水泉所在的海域之內,正有一團漆黑如墨的水光在半空翻湧奔騰,一股深沉而冷厲的威嚴自那水波蕩漾而出,席捲整個西海,萬物盡在這威嚴之下瑟瑟顫抖。
大荒之野之上。大千世界裂開一道漆黑門戶,自其中走出一頭戴紫銅環的明媚女子,正是漁婦。
漁婦一出,就見半空間翻滾的那黑色浪淘一停,繼而那黑浪又是一卷一收。當下就見一條條細碎浪花從大千世界外地虛空翻湧而來,刺入大千世界,捲入了那朵懸浮當空的黑色浪花。
黑浪一抖,凌空顯化出一個穿了黑色袍服的高大男子,黑袍上似乎綉了什麼紋理,卻看不清切。就連那男子的面目都籠罩在一層漆黑水霧之下,難以目視。這人乃是北方黑水帝尊,洪荒玄冥共工。
玄冥一顯,向著漁婦略一點頭,繼而又化作一波黑浪,鑽入大千虛空,跨越虛空而去。
玄冥破碎虛空而去。大荒之野上空,大千虛空破碎,從縫隙中流出一股股血浪,血浪滔天,瞬息成了一片無邊血海,在那無邊血海上沉浮了二十四座血紅色的山峰,正是二十四諸天峰。
二十四諸天峰間,血海劇烈奔騰,血浪滔天,從中躥飛出兩條血影。其中一條血影化作一頭通天巨猿,向著漁婦掃了一眼,繼而向著另外一條血影所化的大禹王齜牙咧嘴一笑,嘎嘎怪笑著,巨手一揮。
眼前虛空就碎裂開來,生出了一道通天而起的漆黑門戶。巨猿巫支祁挾了滔天血海和二十四諸天峰,怪笑著躍入虛空而去。
被黑水玄冥和巫支祁二人圍困於此的大禹王雖然仗著河圖的法力而得以保全自身,卻也落得頗為狼狽,頭頂的束髮金環碎裂,髮絲四散。狀極猙獰。
漁婦看著脫困而出地大禹王。咯咯一笑,也不言語。轉身跨入虛空,隨著玄冥帝尊和巫支祁而去。
大禹王手持河圖寶卷,身形狼狽,看著剛剛破空而去的漁婦,面色驟變,運起教主法眼,遍覽諸空,繼而腳下一動,破碎虛空而去,瞬息即了大小千世界,到了仙土之內地崑崙境內。
他身形一動,落在地上,捧起了一顆滾落在地的巨大頭顱,不禁目齜遇裂,身子劇烈顫抖著:「可憐我兒,可憐我兒啊,玄冥,夸父,我與爾等不共戴天…」
這當兒,自東南天際飛來一道遁光,塗山氏隨遁光落在地上,捧起了夏啟殘軀,嚎啕大哭:泣不成聲。
隨著大禹王的震怒,一波波撼動四殛的龐大威能散發開來。
因為崑崙墟總鎮崑崙山脈,所以崑崙山脈及其周遭大千並未在大禹王的威能下消散成灰,天際依舊風捲雲舒,只有崑崙山脈所在的大千世界之外,無數地小千世界因教主震怒而破碎萬千!
當天風起,及大水泉時,無論是洪荒山海,還是仙土上境,所有高人法尊的目光都聚焦在元界西荒的大荒之野,關注著那場六大教主的爭鬥。
其時,桐柏山妖王巫支祁和書海之鯊靈龍子都聚集在大水泉畔,為大水泉底的玄冥帝尊護法。
玄冥帝尊乘天風復生漁婦之事關係重大,又遭到了東山、中土和仙土佛國三方教主的忌諱,所以玄冥、巫支祁和靈龍子等人自然不敢有絲毫鬆懈分心,全部的神念都貫注在大水泉內進行的法事上,玄冥也早在事先就施法召回了駐守在黑水帝宮內的化身,不再分心兼顧黑水疆域。
與此同時,在北方黑水之畔的算州之國,卻生出了一場閃電般地滅國變故。
原來那仙庭的玄穹高上帝與西王母二人推算得知大水泉上的教主爭鋒,知道天風初起的時候黑水疆域內無教主坐鎮,是以就傳令剛剛以秘法復生的巫咸國主,讓他乘黑水空虛之際,去黑水河畔尋算州之國主復仇。那黑水河畔地算州之國主乃是出自玄丹山的一頭五彩神鳥,喚作仰鳴,洪荒時也是貳負之臣,與巫咸國主素有仇怨。
巫咸國的九個祖巫後人自從得了西王母賜下的王族血脈后,就以窫窳祖巫的殘軀為基,以巫咸九巫的血肉為媒,通過秘法復活了祖巫窫窳。祖巫窫窳復生之後,一直在巫咸國休養生息,恢復法力,靜候時機。此時得了玄穹高上帝地諭令,自然歡欣應承。
巫咸國祖巫窫窳乃是西方白帝少昊地族帝,在遠古蠻荒也是稱雄一方的霸主,修行自然強橫無匹。算州之國地國主仰鳴雖也是出自玄丹山的洪荒神鳥,卻是難以抵擋窫窳的凶威,何況這一次窫窳上門尋仇,是得了玄穹高上帝和西王母的授意。西王母身為一方教主,為窫窳顛倒陰陽,遮掩天機,讓算州國主仰鳴神鳥事先沒有察覺到分毫預兆。等窫窳殺至算州國都時,已經是大難加身。災劫已定,就算仰鳴能瞬飛十萬里,也難以脫逃這必殺之局!
窫窳滅殺了仰鳴后,又以狂風席掃落葉之勢,一舉蕩平了滅蒙國和玄丹山,分別在滅蒙山和玄丹山上轟殺了滅蒙青鳥和玄黃神鳥。
至此。五頭玄丹神鳥已經五去其三,只餘下潛藏在西方佛國的貳負與危。
崑崙墟內雷殿之主田華道人因為關注大水泉之戰,一直被西王母的術數蒙蔽,等她察覺過來,滅蒙鳥、仰鳴和玄黃都已魂飛魄散,她雖然震怒非常,卻也不敢違背娘娘的訓令,不敢隨意下山招惹因果,只得憤憤地閉了山門,將那口惡氣強忍在心頭。
不過,經此一遭變故之後,田華對西王母這位師妹已經忍無可忍,斷絕了一切情意。
西王母明知會得罪這位教主師姐,卻也不得已而為之。雖然田華是她師姐,不過這位雷殿教主向來小心謹慎,從來都是隱於崑崙墟中。從不理會世間因果。日後玄穹高上帝想要中興西方王族一脈,與洪荒四海八荒的各位教主定然少不了摩擦因果,到時候,這位師姐定然是指望不上了。
而窫窳卻與田華不同,窫窳乃是西方王族一脈,與西王母和玄穹高上帝同氣連枝。日後玄穹高上帝想中興西方王族之際。窫窳定然是馬前卒子,若現在能乘兩界大開之機助窫窳成就教主法尊。日後大事就多幾分成功希望!
如此一來,西王母和玄穹高上帝寧肯得罪一個同門教主,也要助窫窳滅殺三頭五彩神鳥,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再說窫窳滅殺了三頭五彩神鳥之後,就化身通天巨蟒形,纏上玄丹之山,一纏一絞,硬生生得把那座被億萬天禽奉為聖山的玄丹之山自根基絞斷,而後就纏著與大地斷開地玄丹之山,衝天而起,越過了兩界間隙,跨入仙土上境,直向著西王母娘娘所在的瑤池仙山飛舞而去。
無需通報,西王母和玄穹高上帝早已知道,開了瑤池玉山地禁制,讓化身通天巨蟒的窫窳飛了進來,直接落在瑤池玉山之頂。
巨蟒纏繞著萬多里高下的玄丹之山,落地之後,口吐人言,山間當下就回蕩起了那股嗡嗡巨聲。
「陛下,娘娘,玄丹之山我已帶到,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施為?」
西王母與玄穹高上帝對視一眼,都略微點頭,而後西王母對窫窳巨蟒道:「你纏著玄丹之山,隨我去崑崙墟內一行,此番煉火,還需藉助五色火雹風雷大陣!」
窫窳聽聞如此,不禁一驚,悶聲問道:「五色火雹風雷大陣?這大陣乃是雷殿教主掌控,玄丹之山上的那三頭雜毛鳥都是拜在雷殿門下,我此番轟殺了他們,雷殿教主定然大怒,怎麼可能借大陣給我們使用?」
「無妨,師姐雖已與我二人劃清界線,不過終究還有一點同門情分。」西王母淡然道:「此事我自有安排,你無需擔心!」
西王母講到此處,玄穹高上帝忽然道:「你二人先去崑崙墟,本尊稍後就到!」
話一說完,玄穹高上帝也不召喚駕車童子,轉身跨入虛空,破碎穿行虛空而去。
西王母和窫窳巨蟒也都隨之離開瑤池玉山,向西崑崙外的崑崙墟而去。
玄穹高上帝乃是西王公殞落轉世而生,以原先本源烙印為基,在地魂界與命魂界的交界處用一點地魂靈光凝體,與西方兩個教主大為相似,不過他並非直接從地魂界出生,地魂靈光不夠精粹,還未得教主法位。
儘管如此,玄穹高上帝終究是天庭之主,而且還是教主轉世,法力神通比真正地教主也只相差一線。他從瑤池玉山破碎虛空,穿行虛空而去。幾個呼吸之後,就到了三十三天之外的兜率宮外。
玄穹高上帝懸立於虛空混沌之中,運起雙眼神通,看著前方朦朧混沌中的那一片青翠天地,那裡正是太上老君所在的兜率天。
這時,自虛空混沌中行出一個道童,恭恭敬敬地走上前來,行了一禮,道:「可是天庭玄穹高上帝?」
玄穹高上帝掃了一眼那眉清目秀的童子,點頭道:「正是本尊!」
童子繼而道:「老師正在兜率宮煉丹。不可片刻離開,著我前來迎接陛下!」
玄穹高上帝笑而點頭。隨著童子進了兜率天,降在一處宮殿,端坐其間。
為玄穹高上帝奉了香茗,童子繼而道:「老師早知陛下所來之因,陛下請稍等片刻!」
言罷,那童子又行過一禮。就轉身出了大殿。
童子退出大殿之後,化了一道清光,天際,片刻就落在一處道觀前面,道觀上掛了額匾,曰:玄都觀!
童子走進玄都觀,就見前面迎出一人,那人身著太極八卦袍,頂戴木觀,仙姿飄飄。清奇溫潤,正是玄都觀之主,玄都大法師。
玄都大法師走上前來,問道:「師弟何事來此?可是老師有何吩咐?」
「怎敢叫師兄相迎?」那童子連忙行過一禮,繼而才道:「老師有令。著玄都觀門下陸敬修隨玄穹高上帝離開兜率天!」
玄都大法師一愣,雖然心下有百般不解,不過卻依舊點頭,道:「玄穹高上帝何在?」
童子道:「玄穹高上帝正在兜率宮內品茗等候!」
玄都大法師點頭,轉身向著玄都觀內回返,道:「你隨我來!」
二人相隨著。走進了一處茅草屋外。他二人還未進門,就從門內迎出一個道人。這道人生得俊秀冷峻,雖道袍加身,卻依舊殺氣凜然,正是張良。
張良迎出茅草屋,拜道:「不知師尊要來,不曾迎接,請師尊見諒!」
玄都大法師道:「無妨,你去帶陸敬修過來!」
張良點頭,轉身便離開了。
幾個呼吸不到,張良就攜了一人回返,那隨在張良身後的道人恭敬謙遜,垂頭而行。
張良向玄都大法師拜禮,道:「師尊,人帶來了!」
張良身後那道人也連忙向玄都大法師行禮:「見過師祖!」
那道人雙目重瞳,神光搖曳,正是陸敬修。
陸敬修被張良收歸門下,還是得了玄都大法師地指點,玄都大法師自然認得,他點頭道:「陸敬修,你隨我師弟前去,莫要多問,只需按著吩咐行事就好,你可明白?」
陸敬修不敢多問,恭恭敬敬得點頭應是。
跟在玄都大法師身邊的童子看了看陸敬修,繼而向玄都大法師行了一禮,道:「那師弟這就去了,不好勞玄穹高上帝多候!」
「正是此禮!」玄都大法師點頭笑道。
言罷,童子轉身就帶了陸敬修離去,腳下踩了祥雲,向兜率宮回返。
片刻,祥雲落在兜率宮前,童子領了陸敬修道人,走入兜率宮。
童子向著上座的玄穹高上帝拜道:「陛下,老師早有吩咐,著我將陸敬修交給陛下,人已經帶到了!」
玄穹高上帝放下茶杯,道:「老君天機神算!」
說話間,玄穹高上帝站起身形,看了一眼陸敬修,繼而道:「事不宜遲,本尊這就去了,代本尊向老君答謝!」
至此,玄穹高上帝也不等童子回話,轉身就出了兜率宮殿。
仍舊迷迷糊糊的陸敬修看了一眼瞳子,也連忙跟上玄穹高上帝。
等玄穹高上帝領著陸敬修出了兜率天,也不言語,只將大袖一卷,混沌虛空破碎,把他和陸敬修二人都籠罩其中。
片刻之後,被玄穹高上帝卷著在小千世界穿行不斷地陸敬修只覺得眼前一亮,就重新進入了大千世界,在他眼前是一條恍若巨龍翻滾的山脈,連綿不絕,似乎綿延了億里之遙,陸敬修久居仙土,自然認得,曉得這裡是仙土上境的崑崙山脈。
玄穹高上帝雙手捏了法印。天靈有靈光纏繞,向著前方虛空一指,道:「開!」
猛然間,虛空開裂。
陸敬修雙目重瞳接連轉了兩轉,一雙眼睛有天賦神通,隱約看到昆崙山下,那條無影無形的巨大龍脈一翻,在龍脈之下就顯出了一道肉眼難見的門戶,正與虛空間開裂地黑洞相通著,不禁咦了一聲。
玄穹高上帝做法打開門戶。回頭一看,只見陸敬修正凝視著腳下虛空。雙眼重瞳神光流轉。他知道陸敬修所凝視的地方正是崑崙墟地門戶,也是微微一詫,自語道:「這重瞳倒是玄妙無方,若開了重瞳三轉,怕是更加神妙!」
念頭一閃,玄穹高上帝就轉身進了門戶。
陸敬修被玄穹高上帝驚醒。也連忙跟隨著上帝腳步,走進了那道通往崑崙墟地門戶。
二人進了崑崙墟后,因為這是至聖女媧娘娘的清修所在,玄穹高上帝也不敢施法破空行進,只是老老實實地在地面行進。
片刻之後,玄穹高上帝就領著陸敬修穿過了幾條長水山脈,到了一座巨峰腳下。
玄穹高上帝停在巨峰腳下,淡淡地道:「此峰之頂就是娘娘的行宮所在,萬勿喧嘩!」
言罷,玄穹高上帝就攀峰而起。沿著山間小徑向上行走,一步一步,著實是小心翼翼,陸敬修知道這裡是至聖女媧娘娘地清修之所,更是心神俱顫。哪裡敢喧囂半分?幾乎是屏息凝氣,在山間小徑上小心行走。
等玄穹高上帝領著陸敬修走上半山腰,就見前方已有一人等候,那人珠玉環佩,雲袍加身,正是先一步到此地西王母。
西王母淡淡地看了一眼陸敬修。也不說話。只是從身上取出了一枚玉珏,輕輕一拋。玉珏就化作一頭青光閃爍的仙鶴,繞著西王母轉了兩圈,這才長鳴一聲,向著山腰上地一處深紫宮殿飛了過去。
仙鶴閃動著巨大的翅膀,恍若一道清光四射的流星一般,瞬息之間就飛入了那座深紫色地宮殿,那裡正是聖山雷殿,教主雷精田華的清修之處。
仙鶴進入雷殿之後,毫不遲疑,翅膀一扇,飛落在雷殿左側方地一個院落之中,在那院落之中,有一個穿了淡紫色道袍的女子正皺著眉頭仰望天際,她身形非常高挑,即便穿了一身道袍,依舊顯出了內里的身姿婀娜,膚色透亮,恍若水晶一般,折射著陽光艷色,正是被雷殿教主收歸門下的清月道人,陸清月。
在陸清月的皺眉注視下,仙鶴緩緩飛落,而後散開成了一道清光,化作先前那方玉珏,落在了她的手中。
陸清月抓了玉珏,以靈神一掃,當下面色就是一變,驚呼道:「爹爹!」
當下,陸清月身形化了一道紫色電光,從這院落之中飛速鑽出,瞬息就落到了雷殿之外。
西王母,玄穹高上帝和陸敬修三人正在雷殿地大殿之外,田華已經與他們西山皇族一脈劃清界限,宣布閉殿清修,所以西王母和玄穹高上帝也沒有進入雷殿,只在大殿之外靜靜地等候著。
一道紫色電光落在雷殿之外,顯出了陸清月那高挑艷麗的身影,她定睛一掃,定在陸敬修身上,也顧不得給西王母和玄穹高上帝二人行禮,卻是躥到陸敬修身前,哭泣道:「爹爹!」
陸敬修一路行來,都是迷迷糊糊,暈頭轉向,不知道此行何去,到此時,進了聖山,見到陸清月,他越發糊塗,只覺得一切恍若夢中,伸手撫著陸清月的秀髮,恍若夢囈一般,道:「孩子,這是在做夢么?」
陸清月哭泣著搖頭,道:「爹爹,我是清月,我是清月!」
西王母掃了一眼情緒激動的兩人,舉手輕輕拂過髮絲,當下就恍若升起了一股清風,從陸敬修和清月道人兩人身上掃過,讓這父女兩人心頭一清,恢復了幾分心神寧靜。
清月道人趕忙給西王母和玄穹高上帝行了一禮:「多謝兩位師大尊搭救我父!」
因為雷精田華已與西王母二人斬斷情誼,她這個雷殿教主地徒兒自然不敢違逆老師的囑託,不敢再稱呼西王母二人做師叔,只是以大尊喚之。
西王母和玄穹高上帝也不在意,玄穹高上帝面色淡然,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西王母淡然道:「我二人雖與你師有些誤會,不過終究卻是你的師叔,此番幫你了結這段因緣,也是應當的,你無需言謝!」
清月道人早已不是當初在碎星地球上的那個清月,她拜入田華門下后,經田華用大法力大神通開通了靈竅,將前生前世所有地經歷都瞭然於心,命魄靈動,道行幾乎追得上闡教地十二上古金仙。所以,她很清楚世間萬物都有緣法因果牽引,若想成道,就必定要斬斷了結所有與自己有關的因果,此番她受了西王母二人地善緣相助,那麼就一定需要當下償還,免得日後因果越纏越亂,越積越深,影響修行成道。
想到這裡,清月道人緩緩言道:「兩位大尊可有何事需要弟子出力?若弟子能為,定然不敢推託!」
西王母也不與清月道人客氣,她輕聲道:「本尊此來,一來是助你了結這段因果,另一幢事,卻是要借你背後的黑鐵風雷劍一用!」
清月道人一愣,猶豫片刻,終究將那黑鐵風雷劍解下,雙手奉到西王母身前。
西王母取過那柄似乎平凡無奇地黑鐵風雷劍,略微點頭,道:「明日此時,定有人前來還你此劍!」
言罷,西王母和玄穹高上帝就轉身下了山,只留下陸敬修和清月道人這一對父女相視淚流。
西王母和玄穹高上帝離開聖山之後,並未直接出崑崙墟,卻穿過了幾條長河,跨過丹山赤水,到了赤丹水外的一處河岸上,自河岸一直向外走,近百裡外,就能隱約看到一處低矮平緩的山丘。
那山丘微微隆起,無邊無際,沒有半點草木碎石,山丘隆起的腹心位置完全是一片漆黑,恍若焦土一般。
此刻,一條巨蟒纏繞了一座通天而起的巨峰,盤在這山丘的腹心上,正是纏繞了玄丹之山地窫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