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便宜老爸
尋馬和吳牙跟在後面。尋馬心中相對安慰,昨晚的混亂中,他根本無暇顧及,突圍人中是否有蘇榮父親的隊伍,如今在這裡看到蘇榮和父親相遇,心中總算落下一樁心事。
終歸還是和蘇榮產生了一點感情,雖然理性上,知道和這個莽撞的姑娘在一起,出事故是遲早的事情,內心還是有避禍的衝動。但不得不說,蘇榮是讓人容易產生好感的。
幾乎是在同時,尋馬內心中還產生了一絲懷疑,昨晚他們是沖在隊伍最前端的,後面的人都湮滅在屍潮里了。如果是屍潮散去之後,司徒大人再趁機出來,就是指他們一直在暗處看著他們涉險,不曾過來幫一絲忙。
這也就罷了,當官的是這幅德行,尋馬再知道不過了。不過想到還有一個可能性,尋馬就有點陰鬱了。
如果他們是後面偷偷跟著出來的,應該不會比他們更快,看這個蘇司徒的樣子,對這裡已經很熟悉了,那就是比他們早出來。也就是說,這個蘇司徒到處發射了救女兒的箭之後,自己帶著衛隊不僅沒有親自參與,反而找了個辦法離開了中州城。
也就是說,他不願意自己去救女兒,反而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箭上,而所有的有生力量,都用來保護自己出城了。
蘇榮這個憨憨是不會想那麼多的,他和吳牙兩個人在遠處看著,也聽不到他們父女說什麼,不過司徒對於蘇榮的肚子還是表示了巨大的驚愕。
尋馬開始擔心蘇榮還是會用之前的計劃,果然,司徒看向了他們兩個,並且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
吳牙和尋馬遠遠地行禮。司徒來到他們面前,對著吳牙道:「法師,您和小女做了這般好事,可是讓老夫始料未及啊,哈哈哈哈哈,男歡女愛本來就不是什麼錯事,為什麼不和我說呢?我和你父親也是朝中同僚,很開明的么。」
吳牙楞住了,看了一眼司徒背後的蘇榮,蘇榮在老爸背後搗蒜一樣地求救。吳牙又看了一眼尋馬,尋馬意識到蘇榮已經變換了便宜老爸的候選人,心中覺得好笑,又鬆了口氣,然後,竟然還有一點失落。男人的劣根性。
吳牙剛想澄清,蘇榮立即就道:「父親這裡人多,你想那麼多人都知道么,我快來介紹這位,這位就是接到你信,來救我的勇士。」司徒看了一眼尋馬,點了點頭,但眼神中,幾乎沒有什麼感激。「謝謝你,士兵,你要什麼賞賜?」
「他女兒被囚禁在天牢中,他要特赦,前往天牢帶出女兒。」蘇榮說道。尋馬弓著身子,他就不想那麼多了,能得到之前的賞賜他就完成任務了。司徒點頭:「這個好辦,是哪個案子?」
說著身邊的人已經拿來了一張黃紙,司徒快速寫著法令,尋馬把那個案子的名字說了出來,剛說完,司徒的手就停住了。
「這是我操辦的一個案子,人不是都斬殺了么?怎麼還有在天牢的?」尋馬聽到這話,就覺得不妙,暗中抬頭,就看到司徒的臉色不太好。
這個時候他才看清司徒的臉,他忽然意識到,之前見過這個人,就在那個軍妓被斬殺的刑場上,司徒就在監刑台上。
這是他的案子?
尋馬把軍妓女兒的情況,十地說了,司徒想了想,揮手讓手下人把黃紙拿下去,說道:「這事比較特別,普通的特赦可能不行,我要回去蓋三個大印才能管用。這樣吧,你先回營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弄好了,給你送來。」
尋馬從來沒有聽過特赦還有等級的,心中覺得疑惑,但蘇榮朝尋馬點頭,顯然想快點脫離這個窘境,他也就不好再追問。司徒又道:「還有啊,你和法師不可齊平行進,這裡還是中州的法管之地,我是禮法監管的司徒,你要在法師身後兩人寬的位置,方合禮儀,雖然你是我女兒的恩人,但我也不能枉私,要記你警告一次。」
尋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之前他是知道的,在中州和行屍混了太久,忘記了他的身份只能跟在大人物身後走路。於是立即退後了兩步。
司徒立即轉向吳牙:「法師也先休息,等明天,再和法師在我的營帳里商量,我準備一些好菜,這裡好東西不多,但我還有帶出來一點。」蘇榮偷偷兩個手豎起大拇指對兩人,吳牙終於忍住沒有澄清,蘇榮就顛巴殿巴跟著司徒走了。
他和吳牙對視了一眼,帶他們過來的人道:「法師,你的營帳在這邊,你的試驗品,你是帶在自己身邊呢,還是……」
吳牙看著尋馬:「我不喜歡和人睡一張床,今晚我得睡一場好覺。而且,你睡在人多的地方,對你有好處。」
尋馬點頭,他不是完全能聽懂,但他也不喜歡和吳牙在一個帳篷里。兩個人分別,另一個騎兵,就帶著尋馬到了隨從們的帳篷,一個帳篷大概睡四個人。
比軍營里睡二十個人,要好多了。尋馬在帳篷里接受了檢查,然後去隨從的清潔處洗了澡,洗了衣服,最後精疲力盡地躺到了床上。
回來的時候,蘇榮和吳牙都送來了乾淨的衣服還有食物。帳篷里的其他三個人,都不知道他是何等身份,大概知道這個是蘇榮小姐的恩人,同時又隨時會爆炸的炸彈人,於是都躲得遠遠的。
尋馬無所謂了,狼吞虎咽地吃著食物,吃了一半,就倒在床上睡著了。呼呼大睡。
他夢到了路上遇到的那個稻草人,那個稻草人和被蘇榮射倒的沈公子,重疊到了一起,稻草人和他說道:「我已經參透了世界的奧秘,蘇榮射死我之後,我的法術終於成功了,尋馬,你要趕緊離開這裡,你有巨大的使命需要完成,你不能死在這裡。」
尋馬在夢裡說道:「閉嘴,別吵我睡覺。」
尋馬完全沒有理會這個夢境,呼呼大睡。而入夜之後,營地中出現了一隊兵士,默默地摸向了他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