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把女兒嫁給你（三更）

「開店之前一定要做好調研，調研什麼呢？當地高收入群體、中等收入群體、低收入群體的數量和分佈，食材供應情況，物價水平，消費水平，店鋪租金水平，雇傭成本……大致核算出一個經營成本，然後在這些數據的基礎上明確餐廳定位，是開高檔西餐廳，還是中低檔西餐廳……」

「聽起來繁瑣，但如果調研工作做紮實了，摸清市場行情，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虧損，遠比那些什麼都不清楚就開店的人強多了。」

「就拿眼下來說吧，任老爺在任家鎮開西餐廳有欠考慮，任家鎮雖然繁華，到底只是個鄉鎮，撐不起一家這種檔次的西餐廳，生意不好是必然的。」

任老爺連連點頭，「史道長，你說的對。」

史津看了他一眼，說道：「調研結束后明確餐廳定位，接下來就是選址。選址很重要，不同檔次的餐廳要選不同的位置……不管是哪種檔次的餐廳絕不能開在低收入群體聚集區，菜市，牛市，馬市等環境嘈雜髒亂的地方，拉低檔次的同時還賺不到什麼錢……」

「選好位置，裝修完畢，定好了開業吉時，接著就是宣傳了。現在最流行的宣傳方式是在報紙上打廣告，報紙的覆蓋面非常廣，但局限於大城市，有些小城市連報社都沒有，你在這種地方開餐廳要怎麼宣傳呢？可以把報紙廣告濃縮在一張小紙片上，花錢請人免費發放……」

「另外可以組織一些活動，比如召集文化界人士在餐廳開個茶話會啊。任老爺在省城開西餐廳，可以把嶺南東部的商界人士叫到西餐廳聊聊天喝喝咖啡，增進一下感情。如果在其他省份開餐廳，可以把本地老鄉聚集起來，組織個嶺南商會、嶺南老鄉會什麼的……一來二去，這些人就成了餐廳的固定客人……」

「還可以打打任小姐的主意，任小姐不是喜歡化妝嗎，就讓她把省城有權有勢有財人家的千金名媛通通請到西餐廳，專門開個化妝講座……」

史津越說越來勁，出了個損招：「任小姐長得那麼漂亮，肯定不乏追求者，任老爺把這些追求者叫到餐廳開個相親會，或者玩大一點，登報公開招婿……」

任老爺愣愣地看著款款而談的史津，整個人都聽傻了，這尼瑪還是開西餐廳嗎？開個西餐廳有這麼多門道？

他彷彿從史津的話中看到了一條金光閃閃的商業大道，大受啟發。

「媽的，口都說幹了。」

任老爺趕緊站起來倒茶，史津坦然接受任老爺的熱情服務，笑著問道：「任老爺，都記下了嗎？」

記個屁啊，你說這麼多，這麼快，我老人家跟都不上你的思路，怎麼記？

「記不住沒關係，我可以把它寫下來。」

任老爺一臉熱切道：「麻煩史道長了。」

史津見火候差不多了，問道：「任老爺聽了這麼多，覺得我說的有沒有價值？」

「當然有價值……」

「價值多少呢？」

任老爺突然沉默了，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史津看，看得史津渾身不舒服，他倒不怕任老爺對他起歹心，系統在身，煉個把普通人簡直不要太輕鬆，卻不想任老爺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把婷婷嫁給你！」

「咳咳。」史津嗆了一下，驚訝地看著任老爺，問道：「你要把任小姐嫁給我？」

「史道長沒有聽錯。」

史津奇道：「任小姐的追求者應該很多吧，任老爺為什麼選我這個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的破落道士呢？」

任老爺笑道：「有權有勢的，不是看不上婷婷，就是覬覦任家的財產，或者品行惡劣，風流成性，我不想把婷婷往火坑裡推。而史道長不同，你身世清白，有見識有能力，能幫助任家。而且我相信九叔的人品和眼光，他看重的人絕不是品行不端的人。沒有錢，沒有關係，我有，我只有婷婷這麼一個女兒，我的錢就是她的錢。」

史津一臉古怪的神情，這幾天忙著「挖金」，壓根沒把心思放在任婷婷身上，哪成想，釣任老爺這條大魚竟然在無意間完成了曲線娶任婷婷的成就。

同時，他聽懂了任老爺話里的意思，任老爺選他為婿是有考量的，過去三天里說不定就派人調查過他的根底了。

任老爺心高氣傲，一心做大做強任家的生意，扭轉賠勢，所以對能幫助他的史津另眼相看，堅持為任老太爺起棺遷葬。

其次是為任婷婷考慮，史津沒錢沒勢，倒插門或者厚嫁任婷婷，任婷婷都佔據絕對的經濟地位，相應的家庭地位就高。

再次，史津五官周正，也算一表人才，任老爺看上他在情理之中。

「阿威還行啊，你怎麼不選他？」

「阿威？」任老爺搖了搖頭，「阿威靠不住，別看他在任家鎮人五人六的，脫去衙門那身皮什麼也不是，品性就不說了，婷婷根本不喜歡他。」

難怪電影里阿威屢次暗示，任老爺就是不接茬，敢情任老爺早把他看得透透的了。

史津沉吟片刻，說道：「我跟任小姐話都沒說過幾句，她願意嫁給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如今正是新舊交替的時代，新的觀念與舊的觀念，新的思想與舊的思想激烈碰撞的時期，任婷婷雖然接受過新式教育，也許追求自由戀愛，反對包辦婚姻，但時代的壓迫是她無法抵禦的。

反抗，別開玩笑了，任老爺要是鐵了心讓她嫁人，她只能乖乖遵從。否則任老爺斷了她的經濟來源，她拿什麼生活，這樣的例子不是沒有。

也就是說，只要史津答應任老爺，他幾乎就是任家女婿了。

「史道長，我很有誠意的。」

「任老爺，終生大事不能兒戲，容我考慮幾天。」古人還講三辭三讓呢，史津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他覺得任老爺有鬼。

果不其然，任老爺附和道：「史道長說得對，應該慎重一些，等任家的生意好轉了再說。」

這話一出，史津頓時明白了任老爺的想法，他給史津畫了一個大餅，把解釋權牢牢握在自己手裡，生意好轉了就嫁女，生意沒有好轉自然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繞了半天，錢還給不給？

史津可憐兮兮地望著任老爺，「岳父大人，你總得給我點零花錢用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