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10降蠱

卓不凡從心了。

右手中指被扎了一下，毛小方抓著他的手指擠出一顆血珠，抹在靈符上。食指中指併攏，對著靈符比劃幾下，血跡詭異地消失，符文閃了一下金光。

毛小方蹲在岸邊，把靈符平攤在掌心按向水面，讓卓不凡吃驚的是，靈符沒有掉下來，像被502牢牢粘在手上。

尚未接觸到水面，一個金色符文脫離符紙，如同倒影一樣印在水中。

金色符文膨脹變大，眨眼功夫就有臉盆大小。突然有「嘩啦啦」的水聲，水面出現一條水波漣漪，像條蛇在水中快速遊動。

毛小方露出凝重的神情，喝道：「阿凡，宋村長，你們退後。」

卓不凡、宋丈義被水中的動靜驚了一下，聽到毛小方的話，果斷而迅速地退開。

毛小方緊緊盯著水面，當水線出現在近岸時，出手如閃電，兩根手指如鐵鉗一樣從水中夾起一個長條生物，向卓不凡甩了過去。

卓不凡臉都綠了，以採氣重生法躲開，長條生物落在腳邊，發出極其尖銳的叫聲，好像要把你的耳膜刺破。卓不凡面露痛苦，反手抽出桃木劍插進長條生物體內，將它斬成兩截。

驚悚的一幕出現了，長條生物的兩截身軀劇烈扭動，慢慢連接在一起。

「這是什麼鬼東西？」卓不凡倒抽一口冷氣，急忙後退，盡量離它遠一點。

毛小方走過來，說道：「大驚小怪，這是降蠱中的水魂蠱！」

「水魂蠱？」

卓不凡一愣。

「傳統的蠱術是從雲南傳出來的，降蠱則是降頭師改良蠱術煉製出來的，種類多，效果兇殘，讓你防不勝防。水魂蠱是降蠱中的一種，專門用來看守水鬼，宋村的鬼搞人，有人在搞鬼。」

毛小方對呆若木雞的宋丈義說：「宋村長，我想看看宋三石、柳慶霞、宋德的屍身。」

「啊！」宋丈義驚醒，露出為難的神情，「毛道長，你說的三人已經入土為安……」

毛小方誠懇道：「我知道不好，但有降頭師對水鬼使用邪法，我擔心屍體有變，會危及全村人的安全，請宋村長幫幫忙。」

「這樣啊，我找老族長商量一下。」

「拜託宋村長了。」

「哪裡話，宋村還要仰仗毛道長。」宋丈義作揖，匆匆離去，倒是頗為果決。

「阿凡。」

「師父。」

毛小方沖水魂蠱扔出一張火符，把它燒成灰燼。又從布袋裡掏出墨斗線，將線頭遞給卓不凡，吩咐道：「你拉著墨斗去河灣對面，我要封印黃泉河灣。」

「是。」

卓不凡拉著墨斗跑到毛小方對面。毛小方取出一張鎮邪符，對卓不凡大聲說：「阿凡，把鎮邪符貼在墨斗線上，墨斗彈在水上。」

「好的。」

每隔三寸彈一次，水面上出現一條條紅色墨斗線倒影，每根墨斗都有符文閃爍。

彈完最後一次，毛小方手腕一抖，卓不凡觸電般鬆開手，墨斗線迅速縮回對面，水中的墨斗符文也消失不見。

師徒二人走到一起，卓不凡問：「師父，這麼做有什麼用？」

「黃泉河灣是鬼的老巢，鬼躲在裡面很難抓，我們封了黃泉，鬼就回不去了。」

「我不明白，現在是白天，鬼怎麼出來的？」

毛小方說道：「世間之事千奇百怪，可能這個鬼有特殊能力，也可能是降頭師動了手腳，不管如何，晚上鬼一定會回來。」

「那我們守株待兔……」卓不凡嘿嘿笑道。

他停頓了一下，問道：「師父，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

「你想多了……」

「你明明可以把水魂蠱扔到別的地方，偏偏要往我身上甩……」

毛小方靜靜地看著他，「你真的想多了。」

卓不凡連忙低下頭，真誠地說：「師父，我錯了，我不該懷疑師父公報私仇。」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阿凡，禍從口出，少說話，多做事，做好事。」

「弟子謹記！」

「嗯，去村裡看看。」

……

二人沒走幾步，就見一大群人推推搡搡的迎面走來。

一個身穿粉色短襖，粉色長褲的豐潤女人又哭又鬧，小拳拳往身邊男人身上打，「這日子不過啦，天天賭，天天輸，沒米下鍋，你想把我和孩子餓死啊，你這個死沒良心的！」

「宋大嫂子，你歇歇吧，你鬧也沒用，大鎚哥欠我的錢，一個子兒也不能少。誰不知道大鎚哥有財路啊，月初才輸了二十元，過幾天又拿出一百元，說不定在哪兒藏著錢呢。」一個村名笑呵呵地說道。

一聽這話，宋大媳婦不哭了，也不鬧了，對宋大鎚問道：「死鬼，你哪來這麼多錢？」

宋大鎚體格健壯，一臉橫肉，不耐煩地喝道：「老子的事要你一個娘們管。」

「宋大鎚……」

「好啦，有事回去家吵去，也不嫌丟人。」宋丈義冷著臉吼了一聲，對走過來的毛小方說：「毛道長，他是宋大鎚，宋三石的親哥哥，柳慶霞的屍體是他和宋老二埋的，只有他們知道地點。」

宋大鎚身材魁梧，凶神惡煞。宋二柱比較瘦，走路、站立喜歡彎著腰，雙手插進袖子里，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可卓不凡卻發現他眼睛不停往宋大媳婦屁股上瞄。

「也好，我們先去看柳慶霞的屍身，麻煩宋老大帶路。」毛小方對宋大鎚客氣地說道。

宋大鎚冷笑一下，「弟妹活著被人糟踐，死了還要挖出來折騰，說不過去啊，毛道長，你要是給點香燭錢……」

「閉嘴！」

一個老得牙齒都快掉光了的老人被人扶著走過來，抬起拐杖就打宋大鎚。宋大鎚怪叫一聲，把自己媳婦推在前面擋著。

「宋大鎚，你還有沒有良心，全村的人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錢是命根子……」

老人抬怒道：「只要是宋村的人，必須配合毛道長抓鬼，誰敢陽奉陰違，我把他趕出去。」

「叔公，您別動氣，當心傷了身子。」宋丈義趕忙安撫老人，對宋大鎚和宋二柱說：「宋老大，宋老二，還不帶毛道長去！」

「帶路錢……」

老人抬起拐杖，「要帶路錢是吧，我給你，你說要多少？」

宋大鎚瞪了毛小方一眼，不情不願地說：「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