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珹憶的身世
景宸看到他滿臉都是迷茫與震驚,心裡不僅一陣刺痛,輕輕握住他的手,將他拉到了懷裡,擁著他的腰身讓他坐在了自己腿上,「是,之前我不是答應你要查出你父親的下落嗎?」
「阿宸……」珹憶忍不住紅了眼眶,「謝謝你。」
「我們之間永遠都用不著說謝謝。」景宸愛憐地摸了摸他略顯冰冷的臉頰,又對影一道:「接著說吧!」
影一點了下頭,又繼續說道:「雲小姐與晏裴元婚後琴瑟和鳴,甚是恩愛,雲老爺也很是賞識晏裴元的學識,還特意花重金聘請了一名落第的貢士進府為晏裴元授課。在成婚的第二年,正趕上鄉試,晏裴元順利考中了舉人,次年又考中了貢士,隨後便進京趕考去了,殿試考中了二甲進士。
本來晏裴元名次靠前應當留在翰林院供職,因他未曾在殿試前為朝中大臣送禮,所以招來了朝中大臣的記恨,在皇上封官的時候,被人隨意尋了個借口讓皇上欽點到鎮遠縣做了知縣,而鎮遠縣恰好就是晏裴元的老家。晏裴元上任的頭一年,雲小姐生下一子,取名晏澤,便是王妃。」
珹憶聽到此處一顆心提了起來,雖然他已經知道了後來都發生了何事,卻還是忍不住想到說不定當年有什麼誤會呢!
他忍不住抓緊了景宸的衣袖,緊有些失神地低喃道:「原來……我叫晏澤……」而後他又忙看向影一,追問道:「那……後來呢,還有查到什麼嗎?」
影一猶豫地看了景宸一眼,景宸嘆了口氣,言道:「都查到了什麼一併說了吧!」
「是。」影一抿了下唇,又道:「晏裴元到了鎮遠縣之後,為官清廉,很得百姓們的愛戴,但他雖然政績斐然,卻無人提拔,一直在鎮遠縣做了五年的知縣。
後來原吏部尚書姜濤的二女兒姜瓊隨他回鄉省親,途中經過鎮遠縣,偶然遇見了雲小姐夫婦,姜瓊對晏裴元一見傾心,晏裴元也對她頗有好感,因此姜瓊不顧家裡反對,執意低嫁給了晏裴元做平妻。
在晏裴元與姜瓊大婚前夕,雲老爺家突然遭受祝融之災,全家五十餘口無一生還。雲小姐本就因為丈夫變心而大受打擊,在得知雲老爺全家遇難之後,更是一病不起。
而姜瓊將雲小姐母子視如眼中釘,大婚不過三月有餘,她用保晏裴元京中做官為諾,讓晏裴元將雲小姐母子三人趕出了府,雲小姐重病纏身,離府後不過半月便病逝了。
晏裴元在將雲小姐母子趕出去之後,便升遷到了外地,臨走前還把翻修過的祖宅給變賣了。次年太后薨逝,晏裴元為避諱太后謚號,改名為……晏誠,而且他似乎還改過戶籍,晏誠並不是鎮遠縣人……」
「你說什麼?!」珹憶刷地一下從景宸腿上站了起來,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在聽到影一將晏裴元后娶的是原吏部尚書的女兒之後,珹憶心中就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卻怎麼也沒想到如今的榮昌伯晏誠會是他的生父晏裴元!
景宸見他如此神色,忙站起了身,將他輕輕地摟進了懷裡,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擔憂地問道:「阿憶,你沒事吧?」
「竟然……竟然會是他……」珹憶似乎沒聽到他的話,白著一張臉,眼眶卻通紅,嗓音顫抖地低喃道:「晏裴元……晏誠……這怎麼可能呢……」
景宸將他的腦袋埋到自己懷中,緊緊地抱著他,一隻手安撫般地在他後背上順了順,轉頭對影一吩咐道:「影一,傳本王令,十大影衛全部出動,給本王去查當年雲府的祝融之災,要不惜一切代價查清楚原委,本王就不信,若真是意外,五十餘口會無一人逃出來!另外,將你們調查過程中接觸過的所有知情人都秘密保護起來,不得讓他們有任何差池,否則提頭來見!」
影一單膝跪地,抱拳道:「屬下遵命。」
「退下吧。」
影一身形一閃,瞬間消失了。
看著緊緊抓著自己衣襟的人兒,景宸的雙眸中滿是心疼,他微微彎下身去,將他一把抱了起來,走到床邊坐下,將他禁錮在懷裡捨不得放手。
景宸在他發頂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柔聲道:「阿憶,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你這樣我更加心疼。」
話音剛落,景宸便感覺到胸前傳來了一片濕熱,而後聽到珹憶強忍著哽咽地說道:「我曾經以為……晏裴元是不是被罷職免官了,又或者他犯了什麼事……未得善終,所以我才未在朝中大臣里找到他,我怎麼也沒想到,他……他一個拋妻棄子的無情無義之人,竟然一路順風順水成了榮昌伯……」
景宸將他微微推開一些,看著他滿臉的淚痕,心疼地吻了吻他臉上的淚水,正色地說道:「阿憶,我向你保證,總有一天我會讓晏誠十倍償還這筆血債!」
珹憶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苦笑一聲,「我只是為娘親和外祖父感到不值……對了,你剛才讓影一他們去查外祖家失火一事,可是懷疑其中另有隱情?」
景宸抿了下唇,他心中隱約有個猜測,只是這個猜測對珹憶來說太過殘忍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怎麼了,不能說嗎?」珹憶仰著臉,疑惑地看著他。
「沒有。」景宸搖了搖頭,摟緊了他的腰身,「我只是覺得外祖家失火一事太過蹊蹺了,畢竟從失火到火勢燒起來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五十多個大活人,怎麼會一個都未能跑出來呢!」
珹憶頓時怔住了,方才他只顧著震驚和傷心,以至於忘了他之前同景宸說過,在外祖家出事之後,娘親深受打擊,病重不起,家業落到了晏裴元手裡。
小時候的記憶已經太過模糊了,他只記得娘親出身商賈之家,便以為外祖只是一般的商賈,哪知他竟是蘭溪城的首富,而且外祖家失火是在晏裴元另娶新妻之時,那麼會不會是晏裴元怕外祖得知他另娶新妻會尋上門來,所以……
一想到這裡,珹憶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臉色也變得蒼白如紙。
景宸見他如此神色,便知他多半是想到了方才自己顧及未語之處,怕他痛及傷身,忙低頭吻上了他的唇,強迫他收回了心神。
珹憶如今就像是一個受了傷孤獨無依的小獸,景宸的吻對他而言就是黑暗中的一絲光芒,讓他忍不住想要親近、抓住。於是他張開嘴,放任景宸的唇舌在他的唇瓣上啃咬,吮吸,他緊緊地抱著景宸的背,讓自己在這片溫柔中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