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供詞
「那你接下來有何打算?」景煜滿臉憂色地問道。
「這邊的災情已經穩定了,百姓們的房子也都建好了,所以我打算後日回京。至於你和睿瑄暫時先留下,我們捉拿方瑜已有些時日,想必消息早已傳到了景梟耳中,回京的路上肯定不會太平,二哥你沒有武功傍身,睿瑄又太小,和我們同行太過危險。」
景弘嘆了口氣,「是二哥沒用,幫不上你什麼忙。」
景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二哥說哪裡話,你的身子骨不適合練武也不是你的錯,再說了,這段時間如果不是你在這裡幫忙,我怎麼能有機會將方瑜的私兵剿了。」
景弘笑著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那二哥就聽你的,和睿瑄留在這裡,好讓你少一份後顧之憂。」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而後景弘從袖帶里掏出一疊紙張交給了景宸,言道:「這是周正採辦木料、米糧的清單以及那幾家店鋪掌柜的供詞,聚已簽字畫押。」
景宸去月城前,特意讓景弘將採辦賑災物資的事宜交給了周正,果不其然,周正買通了那些店家,做假賬貪污賑災糧款。
周正本想著景宸不管這些事了,自己躲起來享清閑,只派了個名義上的幕僚前來管事,一個幕僚有什麼難應付的,也就放開了手弄虛作假,貪污銀兩。到時候回了京,皇上問起賑災的事宜與費用,只要景宸將賬本交上去,必定沒有好果子吃。
他哪裡知道景宸早就洞察了他的心思,故意引他上鉤呢!
景宸讓景弘將所有物資採辦的事都交給周正,每天周正來彙報銀兩開支的時候也只當不知道他動了手腳,背地裡則讓暗衛將那些收了好處的店鋪掌柜都抓起來,一頓威脅恐嚇,將他們一五一十的說了實情並簽字畫押,來一個將計就計。
景宸將手裡的供詞粗略的翻了一遍,冷笑道:「很好,有了這個就可以收網了,不知道景梟被自己養的狗咬了一口,會是什麼反應。」
用過晚膳后,景宸將周正傳了過來,周正本來打算就寢,被叫過來的時候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位躲清閑躲了十天半月的王爺大晚上傳他所謂何事。
「下官周正見過王爺,王爺萬福金安。」
景宸看著跪在面前的人,淡淡地說了句免禮,周正站起了身,微弓著身子問道:「不知王爺傳下官前來所為何事?」
「也沒旁的什麼事,如今賑災也算是圓滿結束了,本王打算擇日回京,所以特將周大人叫來問問,這段時日安置百姓們都花費了多少物資與銀兩。」
周正心裡咯噔一下,以為景宸發現了什麼,但看他一副平靜的樣子,語氣也沒什麼不對的,周正懸著的心又慢慢落下了,便笑道:「王爺,下官採辦物資的清單都交給了王爺的幕僚,下官手裡也沒留,王爺要想知道花費的銀兩,還需將賬本清單從那位先生手裡要回來。」
「你是說這個嗎?」
景宸將放在一旁的那疊清單與供詞拿了起來,遞到了周正面前,「周大人過過目,看看你說的是不是這個。」
周正心裡忽然有些不安,但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只好故作鎮定的將那疊東西接了過來。
周正只看了一眼,頓時就變了臉色,而後迅速地將那些東西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看完之後,他只覺得天旋地轉,腳下一軟就撲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周大人為何突然行這麼大的禮啊?」景宸的指尖輕輕地點著桌面,那一聲聲清脆的響聲好似一聲聲重鼓敲進了他心裡,震得他心驚肉跳。
「王爺,這、這……下官……下官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景宸端起手邊的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茶,「不明白就再好好看看。」
周正嚇得抖如篩糠,不過一瞬間就汗濕透了衣衫,他努力跪正了身子,磕磕巴巴地說道:「下官……下官……」
景宸看他嚇的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覺得頗為無趣,他放下手中的茶盞,冷聲道:「周大人,莫說本王不講人情,本王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將景梟是如何收買你的寫成供詞交給本王,二是本王將這些供詞交給皇上,你等著抄家便是。」
周正聽他這麼說,便知狡辯也無用,心一橫便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下官隨王爺前來賑災的前一夜,有黑衣人闖進了下官的府里,他帶來了十萬兩銀票,還有太子的口信,太子讓下官在賑災的賬冊上做手腳,下官知道賑災一事茲事體大,雖然貪財,但也沒敢答應下來。可是……可是那個黑衣人說,下官要是不按太子的吩咐行事,在王爺賑災回京前,他就殺了下官的妻兒,下官也是沒有辦法啊……王爺,下官的妻兒的性命還在太子手裡握著,若是下官招出了太子,他們就性命難保了,求王爺網開一面,饒了下官吧……」
「你以為你什麼都不說太子就會放過你的妻兒嗎?」景宸冷笑一聲,諷刺道:「真是愚蠢,構陷親王是多大的罪名,你知道甚至參與在其中,你以為你按照他的吩咐扳倒了本王你就能活命嗎,恐怕那個時候,景梟會先送你給本王陪葬!」
周正嚇得一抖,整個人癱坐成一團,面無土色,景宸接著說道:「若是你同本王一道在皇上面前揭露他的罪行。那麼景梟就等於活在了文武百官的眼目之下。倘若你的妻兒有個三長兩短,所有人的目光都會盯在景梟的身上,只要他不想失去百官的擁戴,你的妻兒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這……」周正想了想,覺得景宸說的也有些道理,可是他又不敢冒險,萬一妻兒真的出事了呢?
景宸見他猶豫也沒再多說,只道:「後日回京,周大人你還有一日的考慮的時間。」
周正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看景宸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也未敢多說,悄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