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算計
琉璃壓低了嗓音回答道：「前幾日應夫人前去醉霞園給王爺送點心，是王爺親口告訴夫人的……不知大娘對挽翠這個丫鬟可還有印象？」
李廚娘想了想，模模糊糊記起來一個愛穿綠衣的丫頭來，每次來都是拿了膳食就走了，也不怎麼說話，她遲疑地問道：「是不是那個常穿一身綠衣，長得清清秀秀的丫鬟？」
琉璃點點頭，「對，就是她。」
「難不成……」李廚娘一臉的震驚，「難不成王爺新寵幸的丫鬟就是她？」
「是啊！」琉璃抿唇一笑，「也不知她走了什麼好運，竟然能得王爺青眼，突然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夫人為此還發了好大一通火。本來我們同為夫人房裡的人，交情還算不錯，我還想著見了她的面，給她道聲恭喜，沒想到連她的面都沒見到。」
說著琉璃的眼珠轉了轉，語氣酸溜溜的說道：「大娘，這府里各房的膳食都是由你管著的，我還以為你能知道她分到了哪個院子里，原來你也不曾知曉。想來王爺真是疼她，把她留在了醉霞園也不一定呢，你看如今王爺的膳食多了這般多，說不定就是與她二人同用呢！唉，我真為大娘感到不值啊，畢竟我看你當初待她還算不錯，怎麼著她現在得勢了，也得提攜提攜不是，沒想到你根本不知道此事啊！」
李廚娘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雖然她勸琉璃身為下人不要操心主子的事，但是哪個下人不想出人頭地呢？她之前對挽翠好，也不只不過是看在她是應如是的貼身婢女的份上，可是如今那個挽翠不聲不響的被王爺寵幸了，別說給她些好處了，就連這個消息也是從別人的口中得到的，她心裡怎麼舒服得了！
不過到底是做了幾十年的下人了，李廚娘的表面功夫自然是做的一等一的好，只見她眼皮一垂，再抬眼時已經平靜如往常了。
李廚娘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嗨呦，看你說的，我也沒待她如何好，只不過當初看她有些唯唯諾諾的，怕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惹了主子煩心，到時候上上下下的人都不得安生，就提點了她幾句。如今吶，人家成了王爺的新寵，自然與咱們這些下人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咱們見了她還得行禮呢，哪裡還敢奢望人家給什麼好處啊！」
琉璃心知挑撥人就是要點到為止，有時說得多了反倒會招人懷疑，於是她聽李廚娘這般說了之後只微微一笑，言道：「還是李大娘看得通透，我與挽翠在夫人跟前伺候時，曾有言在先，不論誰先出頭，都要記得提攜對方一把，如今看來倒是我痴心妄想了。」
說著她站起了身，朝灶台上看了一眼，「大娘，夫人的銀耳羹也該好了，我也該走了，這幾日夫人的心情都不大好，回去晚了恐又要挨罵。」
李廚娘幫她把銀耳羹盛了，一道放在了食盒裡，琉璃道了聲謝，邁著小碎步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在她離開后，李廚娘的臉色乍青乍白，很是難看了一陣。
琉璃提著食盒，眼見得汀蘭園離自己越來越近，她不由得有些發虛，夫人讓她和綠如打聽挽翠的消息，可是如今她們還未打聽到可靠的消息，也不知道挽翠是否真的留在了醉霞園裡，這回去可怎麼回話啊！
琉璃咬著牙，暗自給自己鼓了鼓氣，提著食盒進了廳堂，一旁侯著的小丫鬟忙接了過來，手腳麻利地將飯菜擺上桌。
琉璃問道：「夫人可還歇著？」
一個小丫鬟點了點頭，輕聲道：「回姐姐，夫人已經醒了，方才還再問你和綠如姐姐有沒有回來。」
琉璃一聽這話只覺得身上發虛，她不敢再遲疑，忙去了應如是房中。
應如是正依在小榻上，手裡握著一本詩集，見她來了，懶懶地抬了抬眼皮，問道：「回來了，消息打探的如何？」
琉璃福了福身，低著頭小心的想著措辭，「回夫人，奴婢和綠如將能已經打聽的地方都打聽過了，並未有人聽說王爺得了新寵，更別說知道王爺將新寵安排在了何處。不過方才奴婢去拿午膳時，向廚房的李廚娘打聽了是否有新的院子劃分出來，李廚娘也不知道此事，不過她倒是說最近王爺的膳食多了許多，奴婢猜想王爺恐怕是將挽翠留在了醉霞園中。」
應如是聞言秀美的面容頓時變得猙獰了起來，她塗著丹蔻的手死死地攥著手中的書卷，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哇，那個小賤人竟然如此得寵，我被王爺寵愛的時候也尚未留宿過醉霞園，沒想到王爺將她護得那樣好，竟然連她的存在都不昭告眾人得知，金屋藏嬌，是怕太子會對她不利嗎？」
想到前些日子景昭被人擄走，落得滿身是傷，琉璃覺得應如是的猜想也不無可能，「夫人，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應如是想了想，緩緩露出一抹陰冷的笑來，「挽翠以為攀上王爺我就拿她沒辦法了嗎？你去將劉四找來，讓他告訴太子殿下，就說安王屋裡留了個美人，安王心頭肉一般的疼得緊呢！哼，既然不能親手除掉她，借刀殺人倒也不錯。」
琉璃低眉順眼地回道：「是，夫人，奴婢這就去找人。」
「王爺……」珹憶躲在牆角處，看著那小丫鬟從後門處探出個頭來，四處看了看，見無人注意便快步溜了出去，不解地問道：「王爺既然知道她要去找人傳遞消息，為何不讓我把她截下呢？」
景宸就在珹憶身後站著，一隻手臂還蠻橫地圈在了他的腰身上，只聽他冷笑一聲，言道：「沒那個必要，反正她們也傳不出什麼重要的消息去，等她聯絡上劉四之後我們只抓劉四就行了。」
「為什麼不抓應夫人的那個丫鬟？將她也抓了，景梟不就沒法聯絡應夫人了？」珹憶眨眨眼，有些不解地問道。
景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因為……府中確實需要一個景梟的線人，應如是若是暴露了，景梟勢必會再安排一個線人進來，與其多一個不明身份的線人，倒不如保留住應如是這顆棋子。走吧，他們應該接上頭了，我們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