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可能
墜兒聞言,頓時鬆了口氣,喜上眉梢:「對,還有老夫人給咱們夫人撐腰呢。」
佟綉春對著鏡子塗臉,塗著塗著面色變得深沉,半晌,她微微蹙眉,問墜兒:「你說那丫頭是不是已經知曉此事了?是不是對我懷恨在心、已經站在二姨娘那邊兒了?」
佟綉春指的自然是穆葭。
墜兒不確定地道:「興許大小姐還不知內情吧,要不然的話,大小姐又怎麼肯老老實實地一日三遍地喝湯藥?」
「也對,她可是大哥大嫂的掌上明珠,若是知道了葯里有問題的話,斷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佟綉春點點頭,可是,她心裡又惴惴不安,若是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呢?
要是那丫頭一早知曉內幕,卻還隱忍小半年不發,就蟄伏著、憋著等穆晟回京來徹底收拾二房呢?
不!不可能!
不過是區區十四歲的黃毛丫頭,怎麼能有這樣的心機?再說了鬥倒了她、扶正一個有子有女傍身的鄧玫,對大房又有什麼好處?
張媽確實吃裡扒外,可就下藥這樣的機密卻未必敢說。
佟綉春隨即甩了甩腦袋,試圖趕走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抿了口茶,忽然問道:「給二爺送了安神湯過去了嗎?」
穆磊近來睡眠不好,藉此借口搬到了書房,說是一個人清靜,可就穆磊那離不開女人的性子,當真一個人清靜還能睡得著?
佟綉春心裡憋火,可到底也不能拿他怎麼著,還得端著正房夫人的范兒,日日讓人朝書房送安神湯。
墜兒聞言,頓時目光閃爍起來,話也說的不利索:「那個……老爺他……老爺去了芳玫苑。」
甫一瞧見佟綉春驀地皺起的眉頭,墜兒忙得又解釋道:「夫人息怒,老爺說了是去指導二公子功課的,並沒說今晚一定留宿芳玫苑。」
佟綉春冷笑道:「罷了,那芳玫苑跟盤絲洞又有什麼分別?老爺哪一次不是有去無回?」
墜兒瞧著佟綉春這般模樣,是一個字兒都不敢再說。
「算了,」佟綉春揉著太陽穴,煩躁地道,「長林年後就要參加科考了,老爺費點兒心也是應該的。」
墜兒悄默默瞥了一眼佟綉春,能從佟綉春嘴裡聽到這麼自欺欺人的話,她挺意外的,她還擔心佟綉春就此一蹶不振,當下有些踟躕地道:「夫人,原先的方子吃了一年多都不見動靜,要不……咱們換個方子試試?二公子眼看就要科考了,要是真一舉奪魁,那夫人的處境……」
佟綉春死死攥著手裡的帕子,半晌她長出一口氣兒,把帕子丟在了桌上,然後對墜兒道:「找可靠的郎中,擬個好的得子方,再去法亮師父那裡求些暖情香,價錢不計。」
「是,奴婢明白。」
……
是夜。
安郡王府。
紛紛揚揚的大雪中,一輛不起眼的驢車停在了安郡王府的後門,驢車甫一停下,那後門兒便就打開了,從裡頭迎出來一個莫約二十齣頭的年輕侍衛,快步上前,給剛從驢車上下來的人打傘。
「羅郎中,你來了。」那侍衛招呼道。
從驢車上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懷仁堂的羅植。
「沈侍衛,有勞你來接我,」羅植沖那沈侍衛點點頭,鑽進了他的傘下,然後兩人並肩朝後門走去,羅植一臉憂色,小聲詢問道,「進了冬日,天兒又下了雪,王爺怕是不好過吧?」
沈卓楊面色也不大好,蹙著眉點頭道:「是啊,每到秋冬,王爺便會舊傷複發,雖然王爺從不提這個,可是咱們近身伺候的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