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賣了，有肉吃嗎？

葛老大嚼著花生米，嘴巴周圍的鬍鬚也跟著蠕動了一番，他斜眼看著攏月，不吭一聲，當她放屁。周圍坐在院子里休息的打手們也像看笑話似得看著她。

「柴火不夠的話，午飯怕是不能及時做出來……」

不等攏月說完，葛老大就啐了一口攏月口水，吐沫正吐在她臉上，周圍的人起鬨，葛老大也笑起來：「那是你們的事兒，我只知道大夥到點就要吃飯，吃不上飯……」他用手裡的馬鞭抬著她下巴，在攏月身上放肆打量：「你們說是把這兩個妞留下來我們自己享用，還是將她們賣到鎮上的春花苑去？」

「殺了。」

「留著吧。」

「當然是賣了！」

「丫鬟年紀太小，還沒熟，這小姐皮包骨，一看就營養不良又有病在身，也賣不出什麼價錢，不如關起來，養一段時間再做打算？」

幾個副管事爭執起來。

玲瓏一聽，小臉嚇得雪白，「老爺會來接大小姐的，你……你們不能這樣，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花家一定會追究此事，徹查到底的，到時候你們一個也別想跑掉！」

「哈哈哈，大小姐？不過是個被遺忘的野種，都扔莊子十年了，誰記得你們？花老爺在京中做宰輔，美妾如雲，兒女成群，輪得到你們去享福？別做夢了，如果不是上頭的吩咐下來，讓我們好好『伺候』你們，就是借我十個膽，我們也不敢做點什麼啊？」

「就是就是。」

「這花大小姐身子骨本就不好，要是死了，也就一張涼席裹了去，上頭連問都不會多問一句，你那些話也就留著安慰安慰自己，這麼多年了，你們什麼處境，還要我葛老大來提醒你們嗎？」

一群鬨笑聲中，玲瓏拿了帕子給攏月擦臉，小臉哭成一團，「小姐……都是奴婢沒用，我們怕是要被賣了！」

攏月將帕子捏在手裡，木著臉問：「賣了，有肉吃嗎？」

沒想到攏月的話一出，玲瓏直接「哇……」一聲哭了，哭聲震天，揪人肺腑。

想不到玲瓏比她還要饑渴！

攏月望著門口的豬圈，露出垂涎已久的目光。

如果之前她還猶猶豫豫，那麼這一刻，她已經堅定了要幹掉葛老大的想法！

沒有紅燒肉的人生，算什麼人生？

許是山雨欲來風滿樓，莊子里的飛禽走獸都安分地待在窩裡。

莊子陰氣極重，入了夜更是陰森可怕。

一旦有半點風吹草動，玲瓏便繃緊頭皮，十分草木皆兵。

以前小姐喜怒於形，她經常搞不懂小姐在想什麼，現在呢，小姐喜怒不形於色，她同樣猜不透小姐在想什麼。

以前小姐一天哭三次，膽小如鼠。現在小姐，高深莫測，膽大潑天！

方才小姐還問她：明天是吃紅燒肉好？還是吃粉蒸肉好？

天吶，她已經幾百年沒聞過肉香了！不管哪一個，她就是做夢都不敢想啊！

直到——

攏月：「你還杵著幹什麼，幫忙綁人啊！」

玲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