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採蓮
單是你一廂情願沒用，不過你的身份完全沒必要擔心，古往今來，農民翻身當皇帝的都有，丫鬟當郡主也不稀奇，身份地位，完全取決於你杵在什麼位置，你又想達到什麼位置，這便是人經常說的野心。」
豆蔻咬了咬唇，跪在攏月腳邊道：「小姐……奴婢不怕你笑話，奴婢想做官夫人，奴婢喜歡高人一等的身份，喜歡所有同齡姑娘們看我的羨慕眼神，想要得到一個好夫君的寵，小姐會不會覺得奴婢太過貪心，太過不自量力，太過虛榮？」
「你的想法很正常，誰不想過得好些呢？」攏月拉著她的手道：「只是豆蔻，我覺得，凌一也是真心愛你的，我想你能覺察到，你捨得放棄這樣全心全意愛著你的男人？」
「奴婢知道凌一的心意。」
攏月又道：「凌一跟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王爺雖然依賴他，卻也不是不能放他走的，你想要的生活地位，其實，凌一也是能夠給你的，你要捨近求遠嗎？」
豆蔻獃獃的看了她一瞬，隨後道：「可我喜歡齊律那種有文學修養，書香門第氣質的類型。」
「這……這是凌一的死穴。好吧，既然你想清楚了，我會幫你的。」
入夜，豆蔻躺在床上睡不著，她轉個身，望著床頂沉思。
明日出府，會見到齊律嗎？
她盼著見到他，盼望他會喜歡上她，那樣憑小姐的手段，想嫁他就一定有辦法。
但這一切都那麼難以把握，最難的便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遇見他。
誰叫她是女子呢，女子愛上男子，便顯得十分被動，只能等著男人主動與她說話，而她只能製造機會和他邂逅而已，眼下，只能賭一場。如果她跟齊律註定無緣，嫁給凌一也不是那麼難受……
其實真要嫁給齊律她也是有些猶豫的，那些官場的事，那些陰謀算計提防，若非必須，她真不想摻合。
嫁給凌一是最輕鬆的，可她卻對齊律一見鍾情。她喜歡那樣的男子。
想到第一次看見齊律時他視線在她臉上的停頓，豆蔻隱隱覺得，只要能遇見，齊律會喜歡她的，畢竟，這麼多年在榮王府的耳濡目染，她氣質和姿色是不錯的。
男人第一眼看中的，不都是她這張臉嗎和窈窕的身段嗎？
胡思亂想中，外面竟然傳來了二更梆子響，她驚訝極了，連忙打斷那些念頭，翻身睡覺。
翌日，豆蔻早起去廚房端攏月要喝的參湯，路過花苑亭的時候，凌一正在練劍。
看著他的劍，舞著舞著就揮到自己面前來了，她猛地往後退，不知是他手滑，還是故意的，長劍忽然脫手直直的朝她飛來。
豆蔻嚇得臉色蒼白，踉蹌著往後退，一個不防，刺啦一聲，曳地白綢裙頓時成了及膝小短裙。
周遭瞬間變得安靜異常，來來往往的奴婢侍衛齊刷刷地往這裡看來，連那來看孕妻的花明陽也投以注視的目光，豆蔻低頭看著地上布滿了參湯的碎步，臉上臊了起來。
接著便是她怒火衝天，氣急敗壞地的聲音，「凌一，你給我下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她想問在大燕姑娘露了大腿，還能嫁出去嗎？
凌一站在屋檐腳上，從前總是嬉笑的臉如今卻黑得能擠出墨似的。
冒著被豆蔻打死的風險，凌一還是乾脆利落的下來了，豆蔻還未反應過來，一件猶帶著體溫的衣衫就兜頭罩下，將她裹了個嚴實，接著便被攔腰抱起。
「誰膽敢再看，我便將他的眼珠子摳下來！」
好霸道好強勢好……好個屁！
縱然她涵養再好，再有度量，在這種事情上也是忍無可忍的。
豆蔻氣得呼吸凝滯，看著近在咫尺的凌一，她只有一個想打死他的念頭。
因為凌一的打亂，豆蔻沒能準時出府去看護城河的划船採蓮比賽。
王府外，攏月吩咐的馬車等在那裡，裡面還有一個外院的小丫頭冬琴。
她比了個手勢，車夫心領神會，翻身上車，開始駕車往護城河的方向行去。
一路馬不停蹄，引起不少路人駐足觀看，認出是榮王府家的車駕，紛紛感慨道：「這是榮王妃去護城河看採蓮嗎？」
「恐怕不是，榮王妃出行，那陣仗大多了，榮王還會派兵清理街道，車夫哪裡敢這樣快跑？」
「就是，榮王妃身邊的兩個侍衛，長得都很英俊，有他們在，必是榮王或者榮王妃無疑，這雖然也是榮王府的馬車，裡面坐的人多半是她得寵的婢女。」
「一個婢女也能有如此排場？」
「你懂什麼，燕京城誰人不知，那榮王妃的婢女也是閉月羞花之色，又被榮王妃調教得如大家閨秀一般，這王府的人豈是我們這些老百姓能想象的，哪怕就是身邊的陪嫁丫鬟，那也是身份尊貴的。」
「哎，我閨女當初要是送進榮王府來當差就好了。」
「可不是，現在誰不想把兒子女兒往榮王府塞，可那榮王府也不是一般人能隨便進的，選拔最低層的小廝都要會識字，五官要端正，家底要清白，可嚴了。」
「這麼說來，我也只能是想想，做做夢了。」
護城河邊
豆蔻登上了榮王府的畫舫，為了成全豆蔻，攏月並沒有去看採蓮，而是讓她拿著自己的令牌去玩了，畫舫上有榮王府的小廝和丫鬟，因為豆蔻身份特殊，所有人都敬重她，也會行禮。
豆蔻也從不拿捏架子，坐在畫舫中間，畫舫便遊動了起來。
兩個婢女在豆蔻身邊伺候，忍不住感嘆道：「齊家兒郎都是好容貌啊，瞧見沒，那是二房的庶子，看那氣度，竟不輸於長房嫡子。」
她們所指的正是齊律。
齊律確實耀眼，不管誰都能第一時間注意到他。
也有少年郎好奇姑娘們模樣的，可惜每個畫舫隔得比較遠，輕易瞧不見裡面姑娘的真容。
護城河上人聲鼎沸。
兩個婢女就聊起來道：「去年王爺王妃也出來看採蓮比賽了，如今的翊王殿下更是親上畫舫擂鼓助興，別提有多熱鬧，只是今年王妃娘娘怎麼不來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