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手古箏一手笛

「說實話，當初我還追過蘇晨，可惜他只想著讀書。」

「不過現在想想也幸虧他只會讀書，不然我就跟著他丟人了。」

「那個蘇晨，人家進戰部三年就升銜，你七年了怎麼還灰溜溜的退回來，什麼都沒有啊？」

「……」

用餐過程中，蘭莉找到機會就言語擠對蘇晨，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平復她當初被拒絕的心情，讓她找到一點存在感。

而蘇晨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埋頭在那裡吃東西，不管蘭莉說的話有多麼刺人。

畢竟狗咬了你一口，你總不能反咬一口吧？

高高在上的人，豈會和螻蟻一般見識？

樂羽彤開始還會阻攔下蘭莉，但是後來看蘇晨自己都沒反應，她也就沒有再說什麼。甚至覺得蘭莉說的有些話是對的，蘇晨根底上就沒有血性，沒有銳氣。不然被人如此擠對，為何還不反駁一下的？

或許是蘇晨一直不理會，蘭莉後面也感覺無趣，沒有再擠對蘇晨，轉而說著毛修文如何如何，未來會有多大的成就。

接近尾聲時，餐廳內響起了古箏旋律。

蘭莉似乎找到什麼機會一般，拉著毛修文的手說道：「親愛的，餐廳安排的人一般般呢，不如你上去露一手吧？」眼角餘光同時撇過蘇晨：「省得有些人覺得你完全是靠你爺爺，要讓他們知道你是有自己的實力和能力的。」

這些話明顯是針對蘇晨剛才那番話的。

毛修文對於開始的事情也有些鬱悶，聽了蘭莉的建議后馬上點頭：「可以，等這曲完了后我去說一下，給大家彈奏一曲。」

樂羽彤問道：「你還會彈奏古箏？」

「我家修文懂得可多了，古琴，二胡，笛子，排簫這些都學過呢。」蘭莉當即接過話去，一臉炫耀之色。

「真厲害，那可以和我說下古箏嗎？我大學的時候想去興趣社，可我媽不同意。」

毛修文坐直了一點身子：「當然可以！」

隨即就給樂羽彤介紹著古箏的由來，分為幾種，然後學習有多麼的艱難等等。

樂羽彤頻頻點頭，蘭莉一臉崇拜和驕傲，時而目光還掠過蘇晨，想看看蘇晨會不會有自卑之色。可惜蘇晨神色如常，依舊在那裡吃著東西。

這和蘭莉所期盼的完全不一樣，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

她認為蘇晨見到毛修文侃侃而談，說著古箏這些事情時應該自卑和崇拜才對。

很快餐廳舞台上的表演結束，毛修文也大概的介紹了一下古箏。

蘭莉趕緊催促道：「親愛的，快點去，讓剛才那些胡說八道的人知道，你是有實力的人，沒有靠你爺爺。」

點點頭毛修文起身朝著舞台走去，和餐廳的工作人員商量一下後走上了舞台，坐在那架古箏的前面。

聲音故作磁性開口：「各位，接下來我為大家彈奏一曲，不好之處還希望大家見諒。」

隨即雙手落在了弦上，一道道的旋律充斥在餐廳的每個角落。談不上是大師般的演奏，倒是也悅耳動聽，可見毛修文在古箏方面也是下了一些功夫的。

一些女生都被吸引了目光，哪怕她們根本不懂古箏和音樂：「古箏這東西都會彈，這個帥哥挺厲害的。」

聽到越來越多的人說毛修文，蘭莉微微挺身，臉上都是驕傲和得意：「蘇晨，看見了嗎？是不是有點羨慕和嫉妒，也想像修文一樣受人關注啊？」

蘇晨此刻也吃飽了，擦了擦嘴巴放下紙巾：「第一段第三小節，第二段第四第五小節，現在開始的第三段第二小節音律不夠飽滿，整體彈奏下來，頂多打七分！」

聞言蘭莉愣了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蘇晨說的是什麼意思。

樂羽彤倒是聽明白了：「你是說毛修文的彈奏在這些地方存在瑕疵嗎？」

蘇晨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當場蘭莉就不樂意了：「蘇晨，你高中都沒有畢業，不要說古箏，就算是簡單笛子都沒有碰過的人，你懂什麼啊？我看你就是嫉妒，就是見不得修文的突出和優秀。做人可不是這樣的！」

蘇晨懶得多說什麼，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來。

蘭莉哼道：「等等修文回來，讓你知道什麼叫打臉。」

一曲五分鐘，毛修文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回來了。

蘭莉馬上拉著他說道：「親愛的，我這個學霸老同學說你剛才第一段第三小節，第二段第四第五小節，還有第三段這些都存在瑕疵，整體彈奏下來就只能打七分呢。」

坐下的毛修文神色一怔，看向蘇晨的眼神從開始的輕視多了幾分愕然。

他剛才彈奏的是一首古曲，練了十多年。可他爺爺經常都說他控制不好，頂多能打七分，說的正好就是這些節點有瑕疵，音律不夠飽滿。

蘭莉見他沒反應，撒嬌般拉著手問道：「怎麼了？你說話啊。」

毛修文神色複雜的說道：「沒什麼，我們坐一下……」

話未說完電話響起，毛修文看了下後起身：「我爺爺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一下。」

說著毛修文起身走開，沒成功「打臉」蘇晨的蘭莉有些不爽，拉著樂羽彤道：「跟我去洗手間補個妝。」

小隔間只剩下蘇晨一人。

放下手中茶杯，看看那已經沒有人上去演奏的舞台。蘇晨起身走了過去，徑直走上了舞台，馬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難道這個小夥子也會彈奏古箏？」

「我剛才聽那個美女說他十六歲就作姦犯科被關過，後來去戰部了，應該不會。」

「看他也就是上去看看那些樂器而已。」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蘇晨坐在了古箏的面前，手輕輕的撫過，回想起了進入戰部第三年的事情。

為了打造全能戰士補充最強戰部九魂，九州四大戰部抽調了十萬精銳進行特訓淘汰，他就是那十萬人之一。

每天只有四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其餘時間都在進行各種的特訓。從外語到各項技能，全部都要進行系統化的學習。

長達八個月的時間，十萬人最後只剩下兩百人通過了考核。而他就是兩百人中的第一名，全部考核都以甲級一等的成績通過，成為了九魂一員。

在那段特訓的日子裡，蘇晨印象最深的就是對各種樂器的研究和學習。因為特訓的大多都是男人，學習這個鬧出了不少的笑話，也讓一起訓練的眾人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可現在那些人都已經深埋黃土，在一年前全部凋零，只有他還活著。

蘇晨心頭不免難受：「彈一曲戰歌，希望你們能聽到。」

右手落在了古箏之上，左手拿起了旁邊的一支笛子。

三秒之後，古箏那種讓人感覺寬廣的音律響起，笛子那清脆悅耳的笛聲也回蕩在餐廳內。所有正在用餐的人都停下了動作，目光不約而同的看著舞台上演奏的蘇晨。

一手古箏一手笛，還能演奏出這樣動聽的旋律，這什麼人來的啊？

不過很快他們的這個想法就忘記了，完全被那逐漸高亢的旋律所吸引，紛紛的閉上了眼睛感受。似乎身處於硝煙四起的戰場之上，千軍萬馬之中奮勇殺敵。

又在旋律變低的時候感覺到了一種戰士落寞的悲涼，感覺到了屍橫遍野的悲壯，和那種同伴在眼前死去的心酸。

在餐廳一處廊口接電話的毛修文傻了眼睛，嘴巴張得大大的，心中不斷重複著：怎麼可能？

從小接觸樂器，毛修文十分清楚樂器的操作和使用。好像蘇晨這樣一手古箏一手笛的演奏，還能達到這樣的水準，毛修文聞所未聞，更是見所未見。

他真的是高中沒畢業，一個人人唾棄的少年犯嗎？

正想著的時候，還沒有掛斷的電話傳來一個老人激動的聲音：「修文，這古箏和笛子是什麼人彈奏的？你給我把他們兩個人約過來，我想見他們一面，這種人就是我都差了一籌啊！」

毛修文閉上嘴巴，咕嚕的咽動了下口水才回道：「爺爺，不是兩個人。」

「難道是幾個人一起演奏？」

毛修文深呼吸一下道：「是一個人，一手古箏一手笛。」

電話那端安靜了幾秒鐘，隨即那老人的聲音變尖了許多：「一個人演奏的？那你更得結識一下帶回來和我見面，他可能是國樂大師級別的人。」

毛修文說了幾句話后神色複雜的掛斷了電話。

蘇晨也在這個時候落下了最後的尾音，而全場還沉寂在一種極致的安靜之中，沉寂在那種奇妙的旋律之中。

手機震動響起，蘇晨一邊接聽一邊走下了舞台，電話是影苓打來的：「宋帥要見你。」

「知道了！」

回道一句蘇晨掛斷了電話，徑直走到了毛修文的面前：「我有點事情先走一步，等彤姐出來麻煩幫我說一聲。」

隨即蘇晨轉身就離開了餐廳，全場也才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掌聲。

樂羽彤和蘭莉此刻也從衛生間回來了，後者見到毛修文時趕緊問道：「修文，剛才是誰彈奏啊？我和彤彤在衛生間里都被吸引愣住了！」

已經徹底回過神的毛修文想說是蘇晨，可想到蘭莉對蘇晨的態度，他決定還是不說出來，也考慮要不要和蘭莉分手。

剛才他爺爺說了，有這種水平的人堪比國樂大師，必然背景深厚不可得罪。而蘭莉明顯不清楚這些，無腦的擠對蘇晨，還可能連累自己。

「親愛的，怎麼了？」

毛修文搖搖頭道：「不清楚，我剛接電話也才回來。」頓了下對樂羽彤說道：「對了，你弟弟說有事情先走了。」

樂羽彤倒是沒有多想什麼，回頭四周圍看了下道：「那我們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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