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大結局5
我哭著看向南宮瑾，他一臉的悔意和歉疚，伸手將月芙抱進了懷裡。
我聽見他挨著她耳畔輕輕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月芙笑的很滿足，靠在南宮瑾懷裡用力握住我的手，已經很難發出聲音了，我看著她急切的樣子，將身子貼近她，才聽清她是希望我能替她撫養小公主。
見我點頭答應，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嘴角依然掛著一抹笑意，我知道，能在南宮瑾的懷裡死去她真的已經很開心。
「將她拿下……」
南宮瑾輕輕將月芙放在地上，站起身怒視著喬淑儀，一聲令下，幾個侍衛上前將喬淑儀制住，她大聲的叫著南宮燁救他。
場中頓時一片混亂，原本喜樂聲揚的婚禮場面已被冷劍相撞的廝殺聲取代，月芙就那麼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幾個人纏住了南宮燁，但我深知他絕世的武功，一時眾人肯定難以取勝。
腳尖挑起我身旁一柄長劍，我也飛身而起，刺向南宮燁。
南宮燁冷笑著一閃身，遠遠的躍到我對面，抬起手中的劍冷冷指向我，「好，玉清婉，既然得不到，今日我就親手毀了你，即使是死，你也要隨我一起。」
「清兒，過來……」南宮瑾生氣的大叫了一聲，幾個侍衛也準備上前來護我，我始終看著南宮燁，沖他們大叫了一聲：「誰都別過來，今日便要我與他做個了結。」
「哈哈哈……好，我親手教出的好徒兒。」南宮燁的眼底閃著一種奇異的冷光，終於讓我看到了當初冷修的影子，「今日看你能不能用我教你的本事殺了我。」
我抽出玉笛，奮力揚到空中，揮劍斬成兩截：「今日我最後叫你一聲師傅，從今以後我們恩斷義絕。」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冷凝之氣溢滿周身，但我看到他眼底有傷痛明顯閃過。
我們打了起來，我恨他，卻只用了七成的力，關鍵時刻卻終究下不了手，腦中總是浮現普安寺中他雖冷卻對我無微不至的教導，雖然他是要利用我，可是那時孤獨無助的我，他給了我太多的依靠。
他冷冷的一笑，手中的劍向我一揮，一股寒氣直直向我襲來，我趕緊向旁邊一閃。同時聽到南宮瑾緊張的大叫：「清兒。」
我回頭朝他笑笑，告訴他我會小心。
「啪……」一聲，我才剛躲走，南宮燁的劍就掃到一條長桌，桌子已經粉碎四濺。
我站住，緊緊盯著南宮燁，師傅，這麼多年來，你果然一直很狠心。
我也不再手下留情，揮劍向他刺去。
他擋劍一笑：「現在才像我的徒弟。」
我們劍法不相上下，我相信他當初定是傾囊相授的，所以我們的招式一模一樣，除了我功力不如他。
劍在空中相撞，發出刺耳響聲時，還有一道道刺目的火光。
我們倆都被震的向後退去，我后翻了幾下，站在一張桌子上，依然伸直手臂，劍直指著他，
他也翻身站在對面的一張桌子上，拿劍指著我。
我們靜靜的看了對方一眼，同時飛身向對方刺去，都直刺對方要害。
我微微笑了起來，這次，我是躲不掉了，而他也躲不掉了，我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對方的人。
南宮燁，你的恩情我也算還清了吧。也許今日過後，我就該解脫了吧，我的親人，姐妹，還有君彥，那麼多人都死了，我好累好累，可是，心為何這般不舍？
扭頭向南宮瑾看去，他臉色已經蒼白起來，我看到他向我飛了過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噗……」利劍刺入肉體的聲音，場中突然變得一片寂靜，慢慢彌散著一種死亡的氣息。
真好，原來劍刺入身體一點都不疼的，其實死也很簡單的。
我低頭看去，眼睛暮然睜大，南宮燁，他終是沒有下手殺我，他的劍在我的心口停住，而我的劍已經深深刺入他的心臟。
震驚，驚慌，我一下麻木起來，手無力的鬆了劍柄，他猛的向後面倒去。
「表哥……」喬淑儀凄厲的大叫一聲，掙脫了鉗制，奔上前抱住他的身體，他卻依然緊緊的盯著我。
我愣愣的的站在原地，只傻傻是看著他血流如注。
「清兒？」南宮瑾已經來到我身邊，伸手一把扯住我，帶著怒氣的大聲質問。
他一定看到我剛才分明沒有躲閃了，他一定很傷心吧，我顧不得那麼多，只能抬頭愧疚的超他笑了笑。
轉頭看著地上的南宮燁，一遍遍的問著：「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教我恨？為什麼要利用我？曾經我那麼的敬重你，信任你……」我終於忍不住喊出了一直以來壓抑在心裡的話，淚水也遏制不住的洶湧而出，看到他的嘴角溢出越來越多的血，艱難的扯起嘴角笑了起來，是一種從未在他臉上出現過的笑容，有滿足還有釋懷。
「婉兒……你問我為什麼教你恨……其實我後悔了，我教會你恨……而你……卻教會了我愛」他忍不住咳了起來，嘴裡吐出一大口血，我心一緊，想上去，卻終是忍住了，手心緊緊的握了起來。
「婉兒……你進宮那一日我就後悔了，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帶著你走的遠遠的，沒有仇恨沒有爭奪，只簡簡單單的生活。」
「表哥……表哥不要再說話了。」喬淑儀哭著去擦他嘴角的血，南宮燁輕輕推開了她的手，說道：「雁笙，對不起。」
又轉頭看著我，深吸了口氣艱難的說道：「婉兒……死在你手裡我很高興……」
眼淚終於忍不住往下瘋涌，蹲下身去，他想抬手撫上我的臉，卻在半空無力的垂了下去：「婉兒……剛才你對我的手下留情，我已經很滿足了。」
所有的人都被這一幕震驚了，靜靜的看著我們。
我忽然想起來，轉身朝南宮瑾跪著，「阿瑾，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好嗎？」
不知為何，我突然就不想讓他死了，他已經知道錯了，他或許就不會再處心積慮的報仇了。
南宮瑾的臉色很難看，但依然沉聲說道：「來人，宣太醫。」
南宮燁的口中湧出大口鮮血，抬手無力的拉住我的手臂：「婉兒……不……不必了……我犯的錯太多太多，真的不……必……了……」他艱難的咽了一口氣，費力的看著南宮瑾，「皇兄……今日我……我徹底的……輸了……」
看著他的手猛的垂落，我只覺得無所適從，一直以來我都希望他死，今日他真的死了，我一點都沒有開心，反而，反而很難過。
「啊……」正怔怔的跪著，喬淑儀痛呼了一聲，凄厲絕望。南宮瑾緊張的伸手將我扯進他懷裡，害怕喬淑儀會傷到我，喬淑儀自己貼著南宮燁的身體使勁一撞，刺穿南宮燁的劍尖狠狠刺進了她的身體。
她緊抱著南宮燁，凄美的笑著說道：「表哥，我終於能和你在一起了。」
兩個人雙雙倒了下去，我驚愕的捂著嘴巴，看著眼前的一切，一切真的已經結束……沒想到最後竟是如此慘烈的收場。
一年未見姐姐，她雖然穿著灰紗佛衣，面色卻比以前圓潤了許多，想來佛祖庇佑的地方果然是聖地，能凈化人的心靈，排除所有的戾氣。
我靜靜跪在佛前，雙手合十，抬眸看著面前高大的金身佛像，懺悔著一切，為我所做的一切暗自懊悔。
姐姐苦苦勸我，不准我出家，我心意已決，只想了卻一切塵緣，從此在這裡，和姐姐一起虔誠禮佛，忘卻所有的前塵舊事。
但主持靜安師太卻不肯收我為徒，只因我塵緣未了，六根難盡。我依然不願離開，在寧心庵長住，每日跟著眾位師太一起上晨課，朗文誦經，心漸漸的沉靜了下來。
因著姐姐的緣故，庵里的人對我很是照顧，雖然我每天仍去佛堂長跪，請求師太，靜安師太態度依然堅決，讓我先在庵里靜心休養，卻始終沒有鬆口收我入佛門。
姐姐開始每天都要來勸我，後來見我實在固執，也只是無可奈何的嘆息離開。
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已經習慣了每日清粥素菜，抄經頌文，我以為我會這樣度過以後的人生，靜下來時還是會想念南宮瑾，走的時候我什麼都沒有給他留下，我想走的無牽無掛，從此青山綠水，紅塵陌陌永不再見。
我在默默期待，或許靜安師太終有一天會發現我的決心，而最終改變心意，收我為徒。
可是冥冥之中，可能我真的是塵緣未了，竟然給了我一個意外的意外。
跪在佛前誦讀經文，眼前突然就越來越黑，直到什麼都不知道。
醒來時，姐姐側身坐在床邊，臉上是溫柔的笑容，見我醒來，笑著回身端起桌上的碗，裡面是濃黑的湯水，我對藥物素來敏感，聞出那是葯汁。
撐著想坐起來，卻感覺四肢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姐姐騰出一隻手將我扶住，靜安師太正好進來，趕緊上前兩步扶著我的身體，拿出一床棉被放在我身後讓我依著，姐姐便勺起湯藥喂我。
「姐姐，我怎麼了？」我並沒有張嘴，直直看向姐姐。
姐姐看我神情想我是誤會了，柔柔說道：「看你，這麼粗心，自己還懂醫，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姐姐的話讓我猛的一震，半響才回過神，不相信似的看看姐姐，又看向靜安師太，師太點點頭，淡淡笑道：「貧尼早就說過，施主塵緣未了，如今施主已經身懷有孕，還請施主多多愛惜自己。」
「我……」我咬了咬唇，依然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心裡百味雜陳，說不清是什麼心情，手不自禁的撫向依然平坦的腹部，想到那裡已經有一個新的生命在悄悄成長，幸福和喜悅也慢慢涌了上來，那是我曾經期待已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