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被貶浣衣局

我神情微松，竟然不是賜死，好吧，浣衣局就浣衣局，只要還能留下繼續查找線索，哪都無所謂。

我沒有求饒，也沒有悲傷，平靜的跪到地上，低低的俯下身去，恭敬的說道：「奴婢謝皇上隆恩。」

抱著簡單的行李去浣衣局報到時，翠翹一直帶著得意的笑容送我出門，我真真的搞不懂，她跟我爭個什麼勁兒，而她又爭贏了什麼？

意外的，竟然發現若璃姑姑是浣衣局的掌事姑姑，我記得她曾是御前侍奉的人，怎麼何時被調到這浣衣局來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該去關心的問題，我還是想想怎麼自保吧。

若璃姑姑神情淡淡的看著我走進院子，一點也沒有意外的樣子，好像我這副尊容本應該來這個地方的。

我幾步走上前去，在她面前站定，低身行禮，恭敬的說道：「奴婢見過姑姑。」

「恩……玉清婉是嗎？」若璃姑姑聲音也是清冷的，清秀白皙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只有那雙眼睛透著深沉微光，一種洞察世事的清明。

「是。」怔忡了一下，我忙輕聲答道，有些意外，她竟然還能記得我的名字。

「以後來到這浣衣局，就得守著這兒的規矩，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別的什麼不要多看，更不能多問，明白嗎？」

我低著頭聆聽她的教導，等她說完，才趕忙應道：「是，奴婢明白。」

見我也算溫順乖巧，若璃姑姑又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抬手指著一間屋子，「好了，把東西送進去，就出來幹活吧。」

我利索的放好東西，就趕緊走了出來，若璃姑姑正站在院子中等著我。

幾個很大的水池，旁邊都圍了一圈兒的宮婢，個個都在儘力的搓洗著各宮主子們的衣服。

她們的手長期泡在水裡，都紅腫紫漲，手指頭都發白了，血口和瘡痂很猙獰恐怖，我趕緊移開了眼睛。

若璃姑姑似看出我的心思，走到我的身旁，冷聲說道：「怎麼？這就害怕了？」

我回頭看著她的眼睛，平靜淡然：「奴婢沒有。」

「恩，沒有最好，那就好好乾活吧。」

找了一個空位，利索的捲起衣袖，低頭洗著衣服。

從小我什麼苦沒有吃過？這點苦頭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要能活著就行。

晚飯後，腰已經酸的直不起來了，我掄起拳頭輕輕垂著背，和同屋的一個浣衣宮婢梅香一起，邁著酸硬的腿走進房間。

進屋點亮蠟燭，我只顧低頭向鋪上爬去，卻聽到一同回來的梅香大聲尖叫起來。

「啊……」

我忙回頭去看她，不禁也倒吸一口涼氣，那邊房樑上掛著一個女子，看樣子已經死去多時了，頭髮散亂的遮住了臉，晃晃悠悠的掛在那裡，透出森森冷意。

雖然我也很害怕，卻沒有像她一樣尖叫，只靜靜的看著，不是我冷血，也不是我殘忍，而是多年前的那場噩夢早已讓我對死亡麻木。

宮廷，這個森冷的地方，死亡應該是更尋常的事情吧。

若璃姑姑聞聲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眸光清冷的從我臉上掃過，才轉頭對著尖叫的梅香喝道：「大晚上的，亂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