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讓宮婢指認刺客
蓮霜沉方站定，司遠順和凌兆堯隨後就進殿。
司遠順出現在這兒，自然要給凌氏一個解釋。
司遠順行禮道：「母后，兒臣與蓮妃娘娘在商議邀請黎國和桑國使團之事，聽聞德妃娘娘出事，就一同過來看看。母后，不知德妃娘娘出了何事？」
宮門外禁軍圍著，這一看就不是小事。
如今大殿上人都齊了，凌氏便道：「德妃昨夜被人行刺，宮中有奴婢見到了那刺客，刺客留下了一件後宮之物。本宮叫你們來，就是讓那奴婢看看，行刺德妃的刺客是不是在你們之中。」
凌氏說得簡潔，可殿中妃嬪聽罷，卻是一臉晦澀。
德妃被人行刺了，刺客還是後宮的人，還留下了證明身份的證據。
後宮妃嬪都有的一件物品是什麼？不論份位，還不單獨指向一個人，這刺客是無意間留下了證據還是有意將線索指向後宮。
蓮霜沉自是不動聲色，可她身旁的淑妃就不安分了，她看向蓮霜沉，意有所指的揚了揚眉。
蓮霜沉怎麼會看不懂淑妃的意思，昨夜她去拉攏淑妃，結果一高興手上失了分寸，怕是給了淑妃不小的心裡陰影，況且她還與淑妃說過她曾拜訪了德妃，淑妃把矛頭指向她也無可厚非。
蓮霜沉看淑妃要開口，她便搶先道：「皇後娘娘，不知德妃姐姐現在如何了？可有受傷，請御醫了嗎？」
所有人都在擔心或是介意讓德妃宮裡的奴婢出來指認，而蓮霜沉這時候開口，只為關心德妃，凌氏在小宴上已經認識到了蓮霜沉的另一面，此時蓮霜沉表現出來的擔心，凌氏自是未將她看作是真心。
然而底下的妃嬪，有樣學樣，紛紛問起了德妃的情況，若是能將指認這一檔子事給作罷了，就算她們平日里有多不待見德妃，此時也是萬般的關心，千般的擔憂。
凌氏卻並不理會妃嬪的詢問，她直接道：「帶那宮婢進殿來。」
這後宮的爭鬥時時刻刻都在上演著，死在德妃手下的貴人才人也不少，在這後宮，沒有身份地位的女子，就算是被冤枉，也叫冤無門，求救無人。
凌氏這是全面封鎖了德妃的消息，大殿上的妃嬪無人知曉德妃此時情況。
不過，若是兇手就在她們當中，那至少兇手是知道的。
得了凌氏的令，季牧紳把那個證人帶上了殿。
小宮婢上了大殿，跪在殿中，看看上座的凌氏，又看看凌氏身邊的顏相離，最後往淑妃的方向側了側眸。
那小宮婢看著膽戰心驚的，可蓮霜沉瞧著，她並非是真的在害怕，而是故意裝出來讓別人看的。
蓮霜沉不得嘆一聲，好一個有心計的宮婢，看來今天這場戲要比她預想的要精彩許多。
季牧紳對那宮婢道：「小婉，後宮所有宮妃都在這裡了，你好好辨認，將那個謀害你家娘娘的兇手找出來。」
那個名叫小婉的宮婢見有大人物給她撐腰，她堅定了神色，然後看向貴妃和淑妃。
貴妃可是個笑面虎，別看她在這後宮對誰都關愛有佳，在後妃眼裡，她是比皇后更能籠絡人心的主子。
可是聰明點的還是能分辨出貴妃的真面目，後宮有不少人都看破貴妃的偽裝，只是沒有拆穿罷了。
說起來，貴妃和德妃水火不容整個樊宮都知道。
可她們水火不容歸不容，兩人交情卻是不淺。嘴上雖是一見面就吵吵，然而兩人時常同進同出。
所以德妃一出事，貴妃的嫌疑最大，但同時，貴妃也是最沒有嫌疑的人。
因為聞聽德妃出事，貴妃比誰都先來景鴛宮，雖說皇後有令不讓任何人見德妃，可貴妃痛哭著要見德妃，都求著皇后好幾回了，到現在那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呢。
這會兒宮婢看向她，她則內心坦蕩的接受宮女確認，還一邊拿著手帕擦眼角的淚。
宮婢對著貴妃確認了許久，然後淑妃開口了，她道：「貴妃姐姐和德德姐姐是真姐妹情深，這後宮別的人會傷害德妃姐姐，可貴妃姐姐絕不會傷害德妃姐姐，你這宮婢，可要仔細的看清楚！」
淑妃在後宮的存在很特別，她不說話的時候是安靜的美人兒，自身擁有很強的地位感，人也是清流一派，向來不開口，開口就讓人無法拒絕。
果然，那宮婢聽淑妃這麼說了，便對上座凌氏叩首，她道：「是奴婢冒犯貴妃娘娘了，貴妃娘娘一向與德妃娘娘交情深，奴婢看到貴妃娘娘眼裡轉著淚，奴婢就想起了受傷的德妃娘娘，一時失神，刺客絕對不是貴妃娘娘。」
蓮霜沉看看那宮婢，又看看聽到宮婢說了這一席話后，淚珠又啪嗒啪嗒滴落的貴妃。
蓮霜沉明白過來，想要不被這宮婢指認是兇手，只要憐憫德妃，滴兩顆眼淚或許就能解除嫌疑。
蓮霜沉是這麼想，可她還沒有行動，她身邊的惠妃就已經暗暗掉了一筐的眼淚珠子。
蓮霜沉眼角餘光發現惠妃在擦拭臉邊，她轉眸過去，惠妃已經哭花了妝容。
像惠妃這麼拼的，蓮霜沉也是頭一次見。
不過惠妃這裡才是開始，不一會兒，她身後的一眾后妃都在暗中擦拭眼淚，想必也想好了證明自己與德妃之間的『交好』託詞。
而宮婢澄清了貴妃的嫌疑，那一向都跟個仙子一般乾淨的淑妃，她就更不可能是刺客了。
是以，那宮婢看向了蓮霜沉和惠妃，惠妃在那裡極力的偽裝著痛心，可那宮婢是連看都沒看一眼，白白瞎了惠妃的表演。
蓮霜沉是很懵的，在宮婢看來，此刻蓮霜沉的反應就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做什麼？
不怪宮婢有這種感覺，是因為蓮霜沉確實很懵，蓮霜沉懵是德妃究竟怎麼啦，凌氏在這裡欲蓋彌彰，拉一個宮婢出來說指認兇手，可這宮婢並非看清了兇手，若是宮婢是知道兇手是誰，何需指認，一早就讓禁軍將人直接拿下了。
可蓮霜沉這表情在宮婢眼裡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