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新曲贈蓮妃
蓮霜沉閑來無事，便在園子里散步，看看這些花呀草呀的。
蓮霜沉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往西側的宮殿去，人還未走出東側，西側那邊就響起了笛音。
何人敢在她的宮裡奏樂？
待蓮霜沉走到西側園子外，園子里，墨重月一身暗色長衫，身長挺立，只一個背景，便足以是一片風景。
蓮霜沉靜靜的站在墨重月身後，墨重月吹了一首簡單的曲子，畢竟他說過，他會的曲子不多。
縱然曲子簡單，可他的吹奏，卻能讓落到地上的花瓣翩翩飛起，無風自舞，生動活力。
這是怎麼做到的？
一曲罷，花瓣頓時散落地上。
蓮霜沉還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抬手拍了兩下，她道：「墨公子吹奏的曲子可真是有仙人之力，本宮還真是有福氣，竟能聽到墨公子的新曲。」
墨重月剛才太過專註吹曲，此時聽到身後蓮霜沉的聲音，他回過身來，作揖道。
「小生不請自奏，在蓮妃娘娘面前獻醜了。」
蓮霜沉不在意的揮揮手，她上前兩步，蹲下身拾起地上的一片花瓣，然後舉到墨重月眼前，她道：「墨公子剛剛是在為這滿地花瓣作新曲嗎？」
曲子短，流暢程度也欠缺，蓮霜沉雖不懂音律，但也能聽出墨重月吹的這首曲子是一時興起。
墨重月道：「小生是一時興起，覺得這花瓣就這麼獨自凋零了，就想著，在它們凋零之後，能有一個安樂之所。」
蓮霜沉將手裡的花瓣吹落，墨重月的音律之道可謂高深，她這等不懂音律之人，還是不要在大家面前獻醜。
蓮霜沉帶頭往宮殿去，她道：「墨公子來了為何不讓宮人通報本宮，就算是突發靈感，想創作新曲，也讓人告訴本宮一聲，免得本宮突然出現，擾了墨公子作曲。」
墨重月跟隨蓮霜沉去宮殿，他道：「小生越矩了，還忘蓮妃娘娘勿怪罪。」
蓮霜沉入了宮殿，叫慧蘇上茶，請墨重月入座，便談正事。
「墨公子列好的章程可帶來了？」
墨重月從懷中將書寫好的章程拿出來，然後小辭小前去接，轉交到蓮霜沉手裡。
蓮霜沉打開章程細細的一條一條的看下來，墨重月見她擰了幾次眉頭。
墨重月道：「蓮妃娘娘，可是這章程有什麼地方不合適？」
蓮霜沉看完，她道：「這是殿下的意思？」
墨重月總不能說是他的意思，司遠順也是認同的，自然就是司遠順的意思。
「昨日殿下也說了，蓮妃娘娘定是要親自過目這章程，點頭同意了方才按章程行事，娘娘覺得哪算不妥，小生可給娘娘解釋。」
蓮霜沉將這份章程壓在了案下，她道：「墨公子曾說過，桑國送了和親公主到黎國後宮。」
墨重月不知蓮霜沉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他如實道：「沒錯，據說是桑皇的親妹妹，夏歌公主。」
蓮霜沉道：「完顏夏！如此說來，墨公子篤定本宮能請來桑國使團是因為完顏夏在黎宮？」
墨重月點點頭，完顏夏是桑皇完顏商的親妹妹，兩人一母同胞，從小就相親相愛，如今完顏商把完顏夏送到黎國和親，這足以看出桑國對黎國友好之心。
蓮霜沉卻道：「你如何證明那入黎宮的就是桑國的夏歌公主？」
黎國雖有墨宮在背後做靠山，可桑國是能與樊國經肩的大國，怎麼會將嫡親的公主和親黎國？
況且桑國和黎國這次結交，並未在東陸傳出，所以除了少部分人知道真相，餘下的人知道的該是半真半假的傳聞，除非黎宮和桑宮也有樊國的細作，如此樊國知道桑國和黎國和親之事便順理成章。
墨重月做為樊國人，除非他親眼見到，不然他無法證明是夏歌公主入了黎宮。
墨重月不得不對蓮霜沉另眼相看了，昨日對此時看似漠不關心，現在卻將邊緣之事都要問出個究竟，墨重月倒是有些準備不足了。
墨重月道：「這個，小生也是聽說桑國嫁了位公主進黎宮，而桑國眾所周知的，只有夏歌公主。小生就猜側是夏歌公主了，不過不管嫁進黎宮的是不是真的夏歌公主，只要娘娘說服黎國國君，有黎君斡旋，桑國派出使臣來樊就不難。」
蓮霜沉淺笑，那夏歌公主是真是假確實不引響大局，蓮霜沉只是覺得墨重月對黎宮的事太過了解。
蓮霜沉道：「這章程本宮已經看完了，讓本宮做的，本宮都能做。接下來，墨公子就要督促殿下，讓凌家早作決斷了。」
只要凌家一日不把此事往司亭陸那裡報，蓮霜沉就不會寫親筆信，使團不能在樊宮迎春宴前到皇城，蓮霜沉這差就只能做罷。
墨重月以為蓮霜沉還會問些什麼刁專古怪的問題，沒想到就這麼答應了。
這讓墨重月一時還沒能回神。
慧蘇這時才將茶送上來，這茶都來了，蓮霜沉便道：「墨公子若是不嫌棄，就先飲過這杯茶。」
墨重月也不好拒絕，便應下了。
待墨重月品過茶後站起身來，他道：「蓮妃娘娘，沒別的事吩咐，小生就先行告辭了。」
蓮霜沉看看墨重月，他臉上帶著面具，並不能認出他的全貌，然後蓮霜沉的視線移到了宮外，蓮霜沉微微一笑。
她道：「本宮有任何吩咐，墨公子都會答應？」
墨重月直覺蓮霜沉在套路他，可話是他先開口的，他又沒指定是章程的事。
墨重月道：「蓮妃娘娘請講。」
蓮霜沉起身，她走到墨重月身旁，她道：「本宮想再聽一遍你剛才在園子里吹的曲子。」
兩人並肩而立，蓮霜沉面向外，墨重月面向內，此時蓮霜沉提出讓墨重月在吹一遍曲子，墨重月傳頭看她，蓮霜沉亦轉頭看他。
兩人視線相觸，然而對方給自己的感覺一如初見，明明離得很近，卻似中間有無數形形色色的人身在兩人視線前穿過，將兩人的距離隔開，拉遠。
這種感覺，不止蓮霜沉有，墨重月也有。